第 27 章
殺青時,許之圳如愿以償見到了兩位主演?——南栩和錢昊棱。兩位不愧都是當(dāng)紅明星,臉都是一等一的精致,在光下幾乎要比那燈光還要閃亮,錢昊棱白得幾乎反光,笑得柔和,上來和許之圳一個擁抱。 他剛拍完最后一場戲,還沒完全出戲,仍然是披著央戲的長棉襖,眨著細(xì)長的眼睫毛,還有點茫然,意識又模糊的提醒自己這可是錢昊棱,趕緊彎腰鞠躬說著“前輩好”。錢昊棱實在是很好看,笑起來眉眼彎彎,看樣子也是下了戲過來的,里面還穿著戲服,臉在妝容下更加精致和漂亮,幾乎像是捏造的人。 他險些失了神,一想想也是,明星嘛。 謝北和南栩打完招呼走過來,他們相熟,謝北和南栩都笑得爽朗,勾肩搭背的,謝北熟稔的介紹,“這許之圳,跟我一個學(xué)校的,我舍友?!?/br> 南栩氣質(zhì)和謝北相似——或者說,是戲里的氣質(zhì)幾乎達(dá)到了百分之八十的融合,兩個人乍眼一看還以為是親兄弟,融入骨子里的氣質(zhì)讓人甚至忽視了外貌。 他有些羞怯的跟南栩打招呼,“南栩前輩好,我是許之圳?!?/br> 他白白嫩嫩,戴著無框眼鏡,黑襖里是民國時期的三件套,南栩眸中閃過驚艷,扶住他道,“你好你好,我是南栩。早就聽說你和小北是室友,看來兩個小帥哥都是實力派,真是后浪推前浪吶?!?/br> 許之圳不好意思的咬唇笑笑,也不知道說什么,謝北出聲回他,順手搗他一拳,“廢話,我兄弟能不帥?對了,今晚你們有戲不?出去搓一頓?” 南栩笑著回他一拳,“好呀你,殺青了就不管我們了?陳導(dǎo)可太嚴(yán)格了,我和昊棱可真是一點也不敢多吃,生怕第二天多長了一點rou就被他看出來。”笑著鬧了會,不過南栩還是答應(yīng)了,“去陪你們吃點,那么久沒見面了,總得送送弟弟?!?/br> 正往化妝室走著,打的高光燈還沒有收起來,微微刺眼,照亮了前行的路。而謝北笑得張揚,眸里閃著碎星,順手搭上許之圳,說,“那不得肯定的?!?/br> 終于如愿以償殺青了,劇組幫忙定了花和蛋糕,許之圳知道肯定不全是為自己,畢竟謝北名氣在這里,說是正好帶上他倒還差不多,但他還是挺開心的,捧著一小塊蛋糕,拿著叉子一小口一小口吃著。他知道不遠(yuǎn)處就有攝像機錄著,不知道為什么,拍戲都沒什么感覺,可一旦下了戲,身邊有攝像機的時候他就渾身不自在,坐如針氈,全身都是僵的,表情都擺不出來。 謝北安慰他是天生的演員,可許之圳知道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策,還是得找辦法脫敏,但可能不是現(xiàn)在。他悄悄抬眸看了眼舉著攝像機的jiejie,見她好像在往這邊走來,趕緊低下頭邊吃蛋糕邊默念千萬別來,害怕程度堪比小學(xué)時期作業(yè)沒寫被老師找家長的程度了。 饒是他也不禁感慨,好歹是個央戲表演班的學(xué)生,居然怕攝像機怕成這樣,說出去都丟人。 可能是老天聽見了他的話,jiejie轉(zhuǎn)個彎去找了謝北,他余光瞥見和南栩談笑風(fēng)生的謝北,喘口氣,不知道輕松多少。 簡單的殺青宴結(jié)束后,工作人員來得本來就不多,一時都散了,他們兩個和南栩錢昊棱一起去了附近一家燒烤店,許之圳只吃了一小塊蛋糕,根本沒飽,餓的不行,拿著菜單一口氣點了一堆,覺得差不多了才把菜單遞給謝北,眨著眼睛問他,“我點好了,你們看看還要吃什么?” 錢昊棱笑道,“你快把店鋪盤下來了?!?/br> 剛卸了妝,皮膚狀態(tài)還在最好的時候,昏黃燈下少年皮膚白皙,眨著眼一臉無辜,微上翹的眼角一開一合,他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有點餓了,不好意思?!?/br> 南栩笑,“又沒怪你,小北你再點點,我和昊棱吃點素就好,土豆韭菜海帶素雞各十串吧吧,少油少鹽,不要太多醬料?!?/br> 服務(wù)員熟練記下,對面前三個明星都沒什么其他反應(yīng),等謝北又加了幾個菜后拿著菜單出去了,順手合上了門。 屋里空調(diào)溫度漸漸上來,許之圳覺得有點熱,脫了外套放在一邊,里面穿得是深藍(lán)色寬松毛衣,白襯衫打底,嫌麻煩就套了條黑色休閑褲,謝北和他們兩聊著劇組的事,許之圳畢竟插不上嘴,就拿著手機玩。 拍戲這些天為了專注度和投入度,他連手機都沒敢多玩。他知道這部作品對他有多重要,絲毫不敢懈怠,一天揉碎了時間揣摩劇本,幾乎嘔心瀝血投入到這個青年角色中。 他無意識的轉(zhuǎn)著手機,想著經(jīng)歷過的這幾天,明明幾個小時前還在劇組演繹傅卜這個角色,可現(xiàn)在可以后,傅卜就再也和他無關(guān)了。 許之圳抬眸,注視著錢昊棱,他真的很俊朗,甚至有些偏女氣的漂亮,但他又很英氣,坐得端直,身上那股書氣已經(jīng)揉進了骨子里,他的氣質(zhì)能把那股面相上帶來的女氣壓下去。 他心中無聲放下什么,他相信錢昊棱會把傅卜的未來演繹得很好。 雖然很舍不得,但注定是要道別。他很感謝這段經(jīng)歷,進組拍攝后才能意識到實景拍攝到底和學(xué)校的模擬訓(xùn)練有什么不一樣,而話劇和拍電影也同樣不一樣,對于知識匱乏的他而言無疑像是敞開了一道通向廣袤世界的未來,他盡力在有限時間里汲取著更多的知識,拍戲的技巧,入戲的方法,投入的方式,如何盡可能快的轉(zhuǎn)化情緒…… 回想過去那些天,簡直像一場夢一樣。 而如今,又回到了北京,拍完了外景,明天就要回到學(xué)校,繼續(xù)背起書包拿起課本,回去補作業(yè)趕大課,重回不停排練和返作業(yè)的日子。 真是不可思議。 他垂下眸,看著還是黑暗屏幕的手機,微微揚起嘴角。 雖然不知道到底青年時期的傅卜被他呈現(xiàn)得如何……但他希望能不負(fù)他對傅卜的用心和熱愛,這是他第一個演繹的角色,也是第一個全身心投入的角色,也是個第一次和謝北合作的角色,無論是哪種意義上的,都是很不一樣的“第一次”體驗。 而從今后,傅卜和他告別,他重回許之圳,那股靦腆的書生氣也要就此拋下,害羞內(nèi)斂容易羞赧卻內(nèi)心堅毅的傅卜,在某種程度上與他融合,某種程度上被他拋在身后。 對面正好是一扇窗戶,一輪明月與他遙遙相望,估計是月中了,月亮無比的圓潤,散發(fā)著盈盈的月光。 不過…… 他抬眼看了眼謝北,真的難得見他話如此之多,原來他在熟人面前是這樣的?一晚上幾乎沒停下來過,也沒怎么和他說話。 倒不是在意,只是……多少有點奇怪,怪異感轉(zhuǎn)瞬即逝,他也琢磨不出啥,也沒多想,點開鎖屏玩了會微博看最近發(fā)生了什么。 另一邊,謝北收回瞥他的余光,看向?qū)γ娴哪翔?,笑著接上他的話,繼續(xù)討論最新出的樂高系列里面哪個最有意思。 晚飯后回到酒店,這里離學(xué)校挺遠(yuǎn),但明天就是周日正好沒課,一時也不趕著回去,打算明天起床再收拾行李回學(xué)校。 打過招呼,許之圳打著哈欠回了房間,留下神色莫測的謝北,原地站了好一會,才嘆口氣,從兜里掏出房卡刷門進去。 guntang的熱水撲面而落,四處逃逸的蒸汽很快占滿了整個浴室,透明的浴室玻璃被蒸汽籠罩,排風(fēng)扇呼呼的工作,聲音被隱在唰啦的水聲下。 謝北抹了把臉,直面著噴頭涌出的水,熟練擰出洗面奶,打旋,閉上眼揉了幾分鐘,然后把臉遞到噴頭下,擠滿了白色泡泡的臉頓時呈現(xiàn)出原來的面貌,劍宇星眉,桃花眼并不顯嬌俏,只閉上眼時五官柔和了許多,挺拔的鼻梁線條流暢,殷紅的嘴唇微微抿起,水流一直往下流去,流過漂亮的肩胛骨,流過還不明顯的倒三角,流到隱秘蟄伏的區(qū)域,又一路往下流去,直到落到地上匯聚成小小的漩渦,隨即沖散入下水道。 他閉著眼,腦子里還是忍不住想著白天的那一幕。 說來有些可笑,他現(xiàn)在都還隱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會有那種沖動。但事實表明,那就是活生生發(fā)生過的,不容許他反駁和質(zhì)疑,身體反饋的信息也告訴他:就是有過那一瞬間的沖動。 至于是為什么,在驚訝面前似乎顯得并不那么重要了。或者說是,還沒有空檔時間給他去思考罷了。 北京的十一月寒天里,他和許之圳、或者說是傅卜,對立站著,身邊是成蔭的古樹,不遠(yuǎn)處是胡同弄堂,天朦朦亮著,呈現(xiàn)慘灰的白。 凜冽的風(fēng)里,傅卜在哭。 眸子清涼,淚水冰涼,順著瘦削近乎慘白的臉頰,眼瞳像是含了潭清水,眼角微紅,他咬著唇,唇珠殷紅殷紅,被咬得微微紅腫,又反被咬著下唇,他目光如炬,又飽含凄涼,看著他,只是注視,就已讓他焦躁不安,他無力去動,被束縛著,想說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能站在那,說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看著他的淚一滴又一滴,落下來,有的被吹散在風(fēng)里,沾濕了臉頰,有的順著淌下,不見蹤跡,約莫是流到了脖子里。 他穿著黑色的中山裝,其實不是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穿的,但那是他死前穿的那一套。 這是后期傅卜死后,胡華追憶到以前的一些線索,內(nèi)心不安,追悼深切,夢到他的畫面。因為想反應(yīng)年少時的心境與后悔,所以選擇由青年時期演員來演繹。 直到他脫下那身中山裝,謝北都沒好意思說,他穿著真的很好看。 不知道是為什么,許之圳特別特別適合正裝,這身偏傳統(tǒng)的中山裝完美服帖他的身材,該顯示的地方一個都不少,抹去了那一抹少年的羸弱感,他站得筆直,一絲不茍,偏又唇紅齒白,欲語還休,不說一言,卻抵過千言萬語。 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或許是那行淚,或許那雙泛紅的眼,微腫的唇,他仿佛魔怔了一般,居然在現(xiàn)場起了反應(yīng)。 難以形容當(dāng)時的心情,復(fù)雜又茫然,不可思議之余又有些震驚,還好剛好拍完,導(dǎo)演喊了卡,得益于是場懟臉拍的戲碼,助理又迅速拿著長襖沖上來,擋住了他的反應(yīng),他僵在原地,助理只以為他凍到了,扶著他去小板凳上坐著,許之圳很快出戲,蹦跶著去監(jiān)視器那看效果,還挺滿意,樂呵呵又轉(zhuǎn)回來跟謝北說,“張導(dǎo)夸這場很不錯,都不用重拍,一遍過誒…………” 沉浸在震驚的謝北無力回應(yīng)他,只扶額沖他擺擺手以示回應(yīng)。 許之圳絲毫沒覺得不對勁,還對他粲然一笑,笑得比花都要燦爛,臉上的淚水都沒擦掉,笑容卻快要咧到了天上去,但謝北眼里只覺得漂亮又清純,干凈得像是白花般的少年卻和漂亮完美劃起了勾。 在人來人往的片場,伴隨著這場尷尬的反應(yīng),謝北恍惚覺得,可能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 這場戲的許之圳在我心里就是那種很漂亮很清純的男大學(xué)生形象(沒有泥塑的意思但其實也可以有一點點,漂亮的男孩子誰不喜歡嘞 至于謝北,他算是后知后覺吧,腦子轉(zhuǎn)得沒心快,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意思了只是腦子不承認(rèn)罷了,慢慢來,今天just個契機,在設(shè)定里他是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