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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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了張嘴,最后只能啞然道:“臣妾管教不嚴(yán),全憑陛下做主?!?/br> 蕭錦琛淡笑出聲:“好一個管教不嚴(yán)!” 他越說聲音越沉,仿佛一把小巧的錘子,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房。 “你作為一宮主位,不知屬下幾次三番行大逆不道之事,不知她欺上瞞下、謀害他人、草菅人命,更不知她整日與誰牽連,私用銀兩,收買宮人。一個貼身伺候你,與你朝夕相伴的姑姑你都不能管束,那么,你還有沒有臉面繼續(xù)做這個主位娘娘呢?” 第111章 蕭錦琛其實(shí)很懶的多說廢話。 他平日里要看太多折子,思考太多政事,面對前朝的閣老們,也需要耐心聽他們的政見。 所以獨(dú)自一人的時候,他只需要安靜。 在后宮里,倒是有舒清嫵陪他說說話,她聲音輕柔,仿若細(xì)碎的甘泉一般,靜靜流淌他疲倦的心房。 所以蕭錦琛也只喜歡同她一個人說話。 跟別的什么人說話,都是浪費(fèi)時間和精力的。 后宮眾人大概也頭一次聽他說這么多話,且字字切中要害,此時心里不約而同升起些許忐忑來,蕭錦琛說的這些,她們平日里是否也做過呢? 如果做過…… 簡直不敢想。 太后和端嬪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只有舒清嫵和凌雅柔還算淡定,她們倆個一個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一個是被下手的那個,自然頗為坦蕩。 蕭錦琛也根本不去關(guān)注太后和張采荷,他只是淡淡看著譚淑慧:“惠嬪,你以為朕此言如何?” 譚淑慧還能怎么說? 從蕭錦琛一開口,她就明白了,蕭錦琛根本不打算給她留活路。 無論她如何辯解,如何推脫,在蕭錦琛那里都毫無作用。從他走進(jìn)碧云宮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給她定好了未來。 能耐著性子聽到現(xiàn)在,或許只是給她父親面子。 那她也沒必要在裝了。 譚淑慧突然變了臉,就那么怨恨地看著蕭錦?。骸霸诒菹滦睦?,我們都只是漂亮的擺設(shè),是維系前朝的棋子,至于我們怎么想,做什么,陛下從來都不關(guān)心?!?/br> 蕭錦琛依舊面無表情。 譚淑慧如此說著,突然嗚咽起來,她的聲音異常悲涼:“臣妾進(jìn)宮之后對陛下曾經(jīng)懷抱期待,也曾天真期盼,但現(xiàn)實(shí)就是這么殘酷,陛下從來不看臣妾一眼,臣妾心里委屈、難受、日夜難安,姑姑也是看臣妾可憐,才會如此行事。” 本來舒清嫵還以為她是“真情流露”,想要最后挽回一波,結(jié)果聽她說來說去又說譚九梅,差點(diǎn)沒翻白眼。 ! 合著她還在演戲呢。 眼眸余光里,凌雅柔一臉扭曲,一看就是想笑又要忍住,好生辛苦。 這話她們聽都難受,更何況是完全沒有耐心的蕭錦琛了,果然蕭錦琛就皺眉道:“好了,事已出,既無法挽回,就當(dāng)?shù)脩土P?!?/br> 譚淑慧死死咬著下唇,低頭擦了擦眼淚,重新歸于平靜。 “臣妾……請陛下責(zé)罰。” 蕭錦琛淡淡掃她一眼,又看了看臉色難看的太后,最后道:“你對屬下疏于管理,難堪惠嬪之主位,也難再協(xié)理六宮,即日起褫奪惠嬪封位?!?/br> 譚淑慧起身,默默跪在地上行禮:“臣妾領(lǐng)旨謝恩。” 然而蕭錦琛的話還沒說完。 他淡淡道:“然譚九梅所犯之事實(shí)在用心險(xiǎn)惡,后果惡重,當(dāng)?shù)弥亓P,作為主位娘娘的你,自也要從重處罰?!?/br> “陛下……”譚淑慧抬起頭,愣愣看著蕭錦琛。 蕭錦琛似乎有些疲倦了,他道:“碧云宮譚氏,管宮不力,治下不嚴(yán),以致傷人性命,擾亂宮規(guī),著貶為才人,挪居靜晨宮?!?/br> “陛下!”這一聲跟剛才哀婉不同,帶著少有的凌厲。 譚淑慧眼睛瞪得老大,似乎難以置信,又似乎充滿了怨恨。 倉皇之下,她所有的情緒都展露無遺。 蕭錦琛微微低下頭,淡漠看著她:“譚才人,朕的話還未曾說完?!?/br> 他頓了頓,對賀啟蒼招手,讓他把早就草擬好的圣旨拿給譚淑慧看。 “因此事牽連甚廣,險(xiǎn)惡狡詐,為肅清宮闈,以儆效尤,即日起譚才人閉宮思過,兩載……不得出?!?/br> 兩載不得出。 譚淑慧聽到這里,心中所有的期望盡數(shù)泯滅。 她跟剛才的譚九梅一樣,直接癱坐在地上,一點(diǎn)曾經(jīng)惠嬪娘娘的尊容都維持不住了。 降為才人不可怕,只要她父親在前朝能為陛下盡心盡力,她或許還有重新復(fù)起的一天,可……閉宮思過兩年,直接斷絕了她的后路。 蕭錦??!琛這一招無異于釜底抽薪,既給譚家留了臉面,沒有讓她流落冷宮貶為庶人,一個才人的位份不上不下,卻也不是最差的那一個。 可卻就是不給她一點(diǎn)機(jī)會,一個才人困守宮中兩年,不死也得瘋。 他直接給她判了死罪。 譚淑慧痛哭失聲。 她們之所以會去動手,是因?yàn)橄胱寗e人落得這樣下場。 在場眾人沒有一人去同情她,她們冷漠地看著她哭泣,心里想的都是同樣兩個字。 活該。 譚淑慧本來有一個比所有人都高的起點(diǎn),她是官宦之后,侍郎府千金,入宮就被封為主位,得盡優(yōu)待。 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甘心,成了她傷害別人的利刃,也成了抹殺她自己的刀。 蕭錦琛看她這么哭,冷漠地抬頭在眾人臉上掃過:“若誰還動歪心思,她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br> 他說完這話,就對太后道:“母后,下午耽誤太長時間,兒子得回宮了?!?/br> 太后張了張嘴,最后只能干巴巴說:“你去吧,這里……這里有母后?!?/br> 蕭錦琛點(diǎn)點(diǎn)頭,他利落起身時,看了舒清嫵一樣。 “麗嬪,你隨朕來,朕有事交代。” 舒清嫵莫名抬頭看他,見他一臉嚴(yán)肅,立即就起身對太后行禮,然后亦步亦趨跟在蕭錦琛身后。 在她身后,是譚淑慧撕心裂肺的哭聲。 跨過垂花門時,舒清嫵最后回頭看了她一眼。 只看譚淑慧整個人趴跪在地上,她哭得肝腸寸斷,聽聲音是無比可憐的,可若舒清嫵不回頭,大抵永遠(yuǎn)看不到她隱藏在悲切哭聲之下,怨毒的眼神。 她就那么盯著舒清嫵和蕭錦琛,眼睛里的憤恨幾乎要直刺人心。 舒清嫵就知道,譚淑慧永遠(yuǎn)不會認(rèn)為自己錯了,她只會怨恨別人,把自己的失敗當(dāng)成是別人壓迫的結(jié)果。 ! 舒清嫵淡淡看著譚淑慧,她目光一飄,好似什么都沒看見,轉(zhuǎn)身出了碧云宮。 她跟在蕭錦琛身后,兩個人在碧云宮宮門口上了步輦,蕭錦琛道:“去景玉宮。” 一路無話。 待進(jìn)了景玉宮,在雅室里坐下,蕭錦琛才略有些小心翼翼看向舒清嫵。 陛下這是怎么了? 舒清嫵疑惑地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不小心碰到一起,蕭錦琛迅速收回視線。 舒清嫵:“?” 她很可怕嗎?剛才蕭錦琛很神氣啊,一口氣嚇得眾人說不出話,怎么轉(zhuǎn)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蕭錦琛看她面色如常,甚至微微勾著唇角,大抵也差不多明白過來。 舒清嫵對今日的結(jié)果很滿意。 他發(fā)現(xiàn),用心觀察,他總能看明白舒清嫵的真實(shí)想法的。 蕭錦琛松了口氣,低聲道:“譚才人畢竟?fàn)砍兜角俺?,朕也不能不給譚侍郎面子,如今只能做到如此,清嫵還請多擔(dān)待?!?/br> 舒清嫵:“……陛下為何要同臣妾解釋這些?” 舒清嫵有點(diǎn)不太明白,今日蕭錦琛親自動手,直接把譚淑慧從云端貶落凡間,旁人定會覺得蕭錦琛太過嚴(yán)厲,但舒清嫵卻是覺得本來如此。 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是蕭錦琛能給的最狠戾的一個。 位份不重要,是不是去冷宮也不急,但蕭錦琛這個兩年閉門思過,直接把譚淑慧的希望踩在了腳底下。 譚淑慧這樣的人,最可怕的就是看不到希望,也沒有任何機(jī)會動手。 等她搬去靜晨宮,住進(jìn)狹窄逼仄的偏殿,身邊都是陌生的宮人,宮門一關(guān),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 到那個時候,才是她要面對的煎熬。 所以舒清嫵聽到這個結(jié)果的時候,竟然還高興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應(yīng)當(dāng)如此,可就是忍不住。 譚淑慧害過太多人,她真的活該! 所以舒清嫵就分外不理解,蕭錦琛為何獨(dú)獨(dú)來了景玉宮,還坐下來跟她解釋一番。 蕭錦琛聽了舒清嫵的話微微一愣,他問:“清嫵,你覺得朕的處置不算太過輕巧?” 舒清嫵認(rèn)真點(diǎn)點(diǎn)頭:“臣妾以為陛下這懲罰很好,已經(jīng)非常公允,對于譚才人來說,這才是要她命的責(zé)罰?!?/br> “其實(shí),朕一開始還怕你會生氣的,”蕭錦琛低頭摸了摸鼻梁,“無論是張采荷還是郝凝寒,最終都是要陷害你,你作為受害者,無論對方落得如此下場,應(yīng)當(dāng)都不會覺得解氣。” 舒清嫵再度愣住了。 她沒有想到的是,蕭錦琛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會替她思考,站在她的角度去看事情的對與錯。 便是偶爾會有偏差,但這份心,卻是難能可貴的。 他說他信任自己,絕對不是一句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