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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零被她鄙視地沒了脾氣,跟著看向至秀。 一想到要親春承,或者被春承親,至秀指尖酥.麻:“這樣……這樣不會把她嚇跑嗎?三兩天不理我,怎么辦?” “三兩天而已,怕什么!”周綰說得豪氣。 至秀咬了咬唇:“可就是怕啊。莫說三兩天不理我,三個時辰,我都受不了?!?/br> 一句話,驚得不知人間情愛的周小姐徹底熄了聲,等她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訕訕道:“已經(jīng)、已經(jīng)喜歡到那種程度了嗎?” “是呀。” 伴隨著嘆息而起的,還有湖面卷來的清風(fēng)。 “想不到,阿秀……還是個癡情種?!蓖趿闳粲腥魺o地瞥過周綰,觀她神色迷離似是不解為何有人能因愛生憂、生恐,遂也輕嘆一聲,惹來周綰莫名其妙的眼神。 情之一事,懂時已深陷其中。 三人頭湊頭說了許久,王零帶著周綰離開,余下時光留給至秀隨性發(fā)揮。 春承緊了緊衣衫從罐子里摸出一粒藥順著溫水服下,見狀,春花取了披風(fēng)為她系好。 見她小臉泛白,至秀心弦一緊,快步走過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溫暖的指腹搭在脈搏,見她滿目擔(dān)憂,離得很近,春承心跳逐漸加速,不假思索道:“你和周同學(xué),哪來的私房話說?便是有什么事,不該找我嗎?” “什么?”至秀沉心診脈,確認(rèn)人無大礙只是稍染風(fēng)寒后,免不了一頓自責(zé)。見她身板薄弱,那股憐惜之情更甚,耐心解釋:“我和她,哪來的私房話說?不過是說些旁的罷了?!?/br> 她不愿欺騙春承,但圖謀她的那些話怎好當(dāng)著當(dāng)事人直言? 想到綰綰提議的那話,至秀不自覺從桌上取了茶水,小口慢飲,水漬沾在唇瓣,日光照耀下,美不勝收。 她的目光柔柔膠著在春承略顯蒼白的薄唇,心跳如鼓,砰砰砰的,恍惚要奏出一段交響曲。 “你……” “我……” 不分先后的兩道聲音交疊而來,至秀面色紅潤,一顆心燙得厲害:“你先說?!?/br> 春承裹緊披風(fēng),一想到她和周綰頭碰頭的場景,不知道哪里竄出來的火氣,興師問罪道:“你明知我身子不好還把我丟到一旁不予理會,你不是醫(yī)者嗎?怎么如此粗心?” “我怎么可能把你丟到一旁不予理會?”至秀唯恐她亂想,急切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的身子,我難道不是最掛心的嗎?” 尋常時候她說這些話春承尚能不為所動,這會‘未婚妻’三字冒出來,她心狠狠一顫,緊接著,那股別扭勁又上來了。 至秀湊近她,那氤氳的淡香環(huán)繞了她:“春承,我對你好不好,你沒感覺嗎?” 感覺?春承臉色一黑,真是糟糕透了,我的感覺告訴我,我可能喜歡你。但這話她能說嗎? “你到底在想什么?”至秀倚靠在她肩膀,紅唇張張合合。 歪頭看她,春承只覺船艙內(nèi)的溫度越升越高:“秀秀,你、你離我近點?” 至秀芳心亂跳,佯作無辜地雙臂搭在她肩膀,克制著呼吸與她面對面,柔軟的唇瓣似乎裹了層熱,欲迎還拒的姿態(tài)撩人至極。 單單坐在那,看著她,春承驚覺把持不住,氣息不知何時變得紊亂,手不聽使喚地抬起眼前人溫潤的下頜,指間微微用力。 被她如斯對待,溫婉嫻靜的大小姐清澈的眼睛頃刻綻開人間煙火,眨眼間想了很多,似乎什么都沒想明白。若春承就這樣吻上來……春承,會吻她嗎? 她不敢出聲,大氣都不敢喘。頭微仰,直視著戀慕之人。 貓耳罐被隨手放在一側(cè),春承仔仔細(xì)細(xì)盯著那張臉,眉眼鼻唇,般般入畫。 她想起新婚夜帶她逃亡的過程,想起臨死前從她眼睛望見的哀痛,心跟著一疼。更甚者,想起了踏入名流堂時她蔓延在眼底的驚喜激動。 想起了她們牽手的感覺,擁抱的感覺,想起了方才守在船尾看她和旁人談天說地時心湖涌上來的醋意。 撥開云霧睹青天,指腹描摹著那唇,或輕或重的摩挲,春承忘情地眸光流連在秀秀微張的紅唇,唇輕輕湊過去,在聞到那縷幽香后,幡然清醒! 她猛地將人推開! 好在沒真的吻上去,春承慌亂地從座位站起來:“抱、抱歉秀秀,我……我失禮了!” 綿軟無力的感覺從身子泛開,至秀臉頰緋紅:“你、你怎么了?” “我……”春承喉嚨干啞,想到她之前對秀秀動了色心,躊躇道:“我…我……” 第39章 【3 9】 從蔚蔚湖回到家中, 轉(zhuǎn)眼到了要去上學(xué)的日子,春承那天走得急, 走到交叉路口就倉皇地和她分開, 至秀回頭,只看到一道消瘦單薄的背影。 春承在躲著她,在距離那個近在咫尺卻未成功的親吻后。 認(rèn)識到這點, 至秀心里兵荒馬亂, 很想做些什么。 比如追上前去大膽拉著她衣袖, 說你不要躲我,你如果當(dāng)真介意, 我不喜歡你就是, 不再纏著你??赡铑^閃過, 心痛的感覺攪得她根本開不了口。 她喜歡春承, 喜歡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所以她的小心翼翼, 她的所有謹(jǐn)慎都不是沒有道理的, 春承也許看清了她的喜歡, 也許窺破了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 她會接受嗎? 愛情的天平本來就是傾斜的, 她不指望春承對她的那點朦朧好感能火速進化為深愛, 凡事都有一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