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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情滋味的春大小姐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慶幸再怎么壞,也只敢在夢里壞,否則…… 她不敢想象。 至秀抱著衣物紅著臉走過來:“桂娘送來的?!?/br> 春承哦了一聲。 見她不動,至秀猶豫道:“要……要我伺候你穿嗎?” “啊?不、不用!”春承手腳麻利地抱著衣服沖進浴室。 女孩子坐在閨房聽著浴室傳來的聲響,想著春承一瞬間生出的慌亂無措,她按了按心口,深覺這是甜蜜的負擔(dān)。 她盯著指尖,回憶著昨夜碰到的濕.熱,茫然想著:是她太禁著春承了嗎?可她能怎么辦呢? 換好衣服重拾斯文的春少爺面色緋.紅地抱著換下來的衣物從門里走出來:“不早了,秀秀,我先回了?!?/br> 說到底她們還未成婚,住在一室已是名不正言不順,至秀輕輕闔首,柔聲道:“別被人撞見了?!?/br> 春承急于抱著‘罪證’離開,連聲應(yīng)下眨眼沒了蹤影。 安靜的清晨迎來天邊照射而來的曙光,天地終于有了其他喧囂。 用完早飯兩人依著慣例背著書包去上學(xué),春承欺負身邊的人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起初的別扭后,恢復(fù)如常:“秀秀,我昨夜沒有說夢話吵到你吧?” 至秀作戲的本事明顯比她強,不動聲色:“沒有。昨夜我睡得沉,哪怕你說了夢話,我也聽不見的。” “是嗎?”春承彎了唇角:那我就放心了。 “怎么?你有睡覺說夢話的習(xí)慣嗎?” “沒有沒有!”春同學(xué)飛快搖頭,看得至秀愛憐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就是有,也無妨的。 “咦?秀秀,你怎么走得這么慢?” 至秀啞然:慢嗎? “哎呀,我拉你一起走啊,走著去上學(xué),不也能鍛煉身體嗎?”春承給自己找了個完美的借口,規(guī)規(guī)矩矩握著女孩子柔軟的手心,一顆心雀躍地要飛起來。 被她牽著,至秀雙腳猶如踩在云端,昨夜見識了那一幕,接受是一回事,消化又是一回事。滿腦子想著那些,她腿腳很難不發(fā).軟。 春承有春承的秘密,她也有她的秘密。 春承多次夢她,而她愛極了春承。 愛意至深,情意至沉,沉甸甸的情.愛墜在心頭,唯一的區(qū)別,大抵是她習(xí)慣了隱忍。 而春承呢? 她看得出來,春承這一世,想痛快淋漓的活。 她壓不住,忍不住,換言之,是她內(nèi)心深處根本不想壓,不想忍。 所以說,春大小姐是名副其實的浪子,是桀驁不馴的駿馬,馳騁天地間,和自幼被困在四面墻的大家閨秀終究不同。 這是至秀艷羨的,渴慕的,珍惜的。 在她面前的春承,就是個不折不扣敢于將禮教踩在鞋底的輕狂女子,她所有的斯文守禮無非慣性使然的保護色,她的心是赤誠的,也是霸道的。 但歸根到底,她的柔軟,只有自己能看見。 因為春承待她不設(shè)防,她說什么,她信什么。至秀眸子亮晶晶的:“等等!” 春承停下腳步:“怎么了?” 迎著那道目光,少女踮起腳尖捧著她的臉親了親,不好意思地溫軟一笑:“春承,好喜歡你?!?/br> 干干凈凈沉沉甸甸柔柔軟軟的喜歡,你要嗎? 春承咬了咬后槽牙,有種扛不住的錯覺,她轉(zhuǎn)念又道:扛不住的話,那也太沒出息了。 她倨傲地點了點下巴,不耐煩地溫柔細致地握緊她的手:“好了好了,知道了,本小——” 慌亂之下,一截玉指堵住了她的唇。 險些說漏嘴的某人猛地驚醒:“本…本小少爺也喜歡你啦!別磨蹭,要遲到了!” “那你帶我跑呀?!?/br> 女孩子眉目如畫,滿眼崇拜。 春承心虛地哼了哼,暗暗腹誹:從體能來講,秀秀帶我跑還差不多。 她不愿認慫,頓時豪氣如云:“那當(dāng)然!哎呀,你又在啰嗦了……” 兩人勾著手指一路瘋跑,青春肆意,和喜歡的人在街上狂奔,和喜歡的人盡情揮灑汗水,這是一種別樣的浪漫。 心里放著一場又一場的煙花,這樣的日子,至秀心里是明亮?xí)晨斓牡?,光從外面照進來,照得她滿心歡喜,滿心溫暖,她清醒地認識到:這一切,是春承帶她領(lǐng)會的。 春承帶她無所畏懼地闖進花花世界,而身后黯淡無光的前世磋磨以光速離她遠去。 她是全新的,她也是全新的,初生牛犢不怕虎,有喜歡的人在,沒什么好怕的。 穩(wěn)穩(wěn)的安全感。 上午繁重的課程結(jié)束,醫(yī)藥系學(xué)生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宿舍趕。 周綰和王零手牽手地回到寢室,門被關(guān)閉,王零身子靠在木門,周綰本來要癱坐在位子,眸子一轉(zhuǎn)卻倒在她身上:“阿零,我好累啊……” 自打說開了情意,王零竟有些享受被她欺負,戀愛的滋味酸酸甜甜,綰綰脾氣上來也會和她吵架,感情越吵越深,便是有矛盾,解開了也就好了。 談戀愛的小情侶,哪能有隔夜仇? 周綰是那種享受主意的人,尤其在面對初戀。她本著過一天少一天的心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進去,看著王零深情的眼睛,欺負她,喜歡她。 一點點的,把對方融進對方的血液骨髓,直至再也容不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