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一番吐槽后，兩人都醉醺醺的。

    “那你以后還會回來嗎？”李默問他。

    “…我也不知道，可能不會了?！?/br>
    李默拍著桌子說：“要是你以后有什么困難，記得和我開口哈！”

    南嘉恩心里暖暖的，他輕聲說：“謝謝…這段時間真的麻煩你了?！?/br>
    “哎說這些！”

    回到家，李默已經(jīng)醉的不成樣子，南嘉恩尚且還有些清醒，他將人移到臥室的床上，然后在沙發(fā)上自己坐了一會兒。

    這個決定他并沒有告訴許艷，他想，就這樣沒良心吧，反正已經(jīng)夠讓他們失望了。

    他在購票平臺上翻了翻，找了一個離c城很遠的地方，挨著海，靠著山的z城，地方雖然偏遠了一點，但是看著環(huán)境還不錯。

    因為大雪的原因，裴司琛在路上耽擱了許久，去私人醫(yī)院費了一些時間，趕到的時候徐妍已經(jīng)被推進去做手術了。

    裴明成還守在門外，沒有離開。

    父子二人就這樣干干地等著。

    “嫣然呢？”

    “哦，它還在家里?！迸崦鞒裳劢堑陌櫦y一覽無余，他問道：“緊張嗎？”

    裴司琛沒有什么表情，他的大衣外面還粘著雪花，“之前她做手術的時候，我更緊張。”

    聽到這里，裴明成轉(zhuǎn)移了視線。

    “現(xiàn)在情況好多了，但也不可能不緊張。”裴司琛深深地看向他。

    從早上發(fā)過去的消息，到了晚上南嘉恩都沒有回復。

    原以為可能是南嘉恩工作太忙，又加班了。

    于是他打電話過去，第一遍并沒有接通，連日的轉(zhuǎn)機里，裴司琛去廁所洗了一道臉。一月的瑞典沒有什么陽光，天空灰蒙蒙的，大學覆蓋之下，完全是一個黑白世界，沒有什么色彩。

    裴明成打算這次手術之后，帶徐妍去溫暖的地方度度假。

    裴司琛回憶起第一次陪徐妍做手術，那時天氣正是苦夏，醫(yī)院外面的蟬叫個不停，明明是酷暑，但是人的手心卻那么涼。

    在下午出現(xiàn)一點陽光的時候，裴司琛再次打了一通電話，這次卻意外地接通了。

    電話那頭很安靜。

    裴司琛問道：“最近忙不忙?！?/br>
    對面南嘉恩聲音很小，說：“還好。”

    于是裴司琛又說：“我再過四天就能回來了?！彼詾樵谧咧?，南嘉恩重復問他多久回來，可能是很在意他。

    南嘉恩問他徐阿姨的手術做的怎么樣。

    裴司琛便回道：“很順利，但是還得看后續(xù)的調(diào)理?！?/br>
    南嘉恩哦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裴司琛望向醫(yī)院外白雪皚皚的場面，柔聲說：“以后我?guī)銇磉@里滑雪，雖然天氣是很冷。”

    南嘉恩想著可能沒有以后了。

    有一陣都是裴司琛自己在說話，南嘉恩就安靜地聽著。

    “最近很累嗎？”裴司琛問他，“c城冷不冷？”

    而南嘉恩卻突然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裴司琛直覺南嘉恩心情不佳。

    “裴司琛，對不起。”南嘉恩痛苦地說著抱歉。

    “對不起…什么？”像是預感到了什么，裴司琛呼吸一緊。

    “裴司琛，我們…我們還是算了吧，過幾天我就要離開c城了。”

    南嘉恩站在已經(jīng)收拾好了的房間，手邊提著自己的行李箱。

    那束裴司琛送給他的花束他是沒有辦法帶走了，枯萎的花朵和空氣一起凝固。

    在此之前，或者說在很久以前，南嘉恩是幻想過和裴司琛在一起的，倒也沒敢想的很幸福很美好，只是光是想想就很滿足了。如今是不太可能了，一面他保不準許艷會對裴司琛做什么，一面他也沒有繼續(xù)生活在c城的心情了。

    他只想趕緊逃離了。

    “南嘉恩…你在說什么？”裴司琛似乎沒有辦法消化這個消息。

    “我想我們可能沒有辦法在一起了?！蹦霞味鞯吐曊f道。

    他已經(jīng)無力再思考和裴司琛以后的事情了，這個老實又平庸的人想著，難道必須得和裴司琛在一起嗎？他算什么呢，他已經(jīng)連明天的一切都沒有什么期待了。

    “南嘉恩，你等我回來……”

    然后南嘉恩最后說了句對不起，電話就被掛斷了。

    裴司琛再次急切地打過去，電話忙音告訴他，對面已經(jīng)關機了。

    第31章

    z城離c城要坐七個小時半的高鐵，中間還得換乘一次。

    當他坐在換乘站的大廳里等待高鐵時，南嘉恩還覺得不太真實。

    他手里握著身份證，雙眼還很空洞。手機完全關機了。一方面是不想看到許艷對他發(fā)來的連續(xù)消息轟炸，一方面他也不知道如何對待裴司琛。

    高鐵很快到了站臺，后退的風景最后形成了縮影，直至再也看不見。從換乘站里面走上來了許多當?shù)氐木用?，大多是大包小包，看到紅色的禮品盒的時候，南嘉恩突然想到了，原來馬上就要過年了啊。

    怪不得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到處都是熱鬧、開心、歡慶。

    他緊繃的神經(jīng)在高鐵到達z城的時候終于停歇了。按照他自己定的計劃，他先是在服務臺辦理了當?shù)氐碾娫捒?，又住進了一家價格便宜的旅館，然后花了三天在當?shù)刈饬巳齻€月的房子。

    不得不說，在他跑來跑去看房子的這些天，z城天氣很好，比c城暖和不少，就是風很大，帶著海腥味，刮的人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