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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愛不少年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6

    柏學(xué)丞覺得自己要被洗腦了,忍不住笑了一下,打開消息看到對方說落了東西在這邊。

    此時他又看到了一條陳信一大早發(fā)過來的消息,大意是說幫他跟那個租客約定了中午十一點左右見面。

    柏學(xué)丞完全沒多想,謝過陳信后他去吃了早飯,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油漆工和地板安裝今天到,家電這兩天也會陸陸續(xù)續(xù)送來,但房子還是得敞一段時間才能住人,柏學(xué)丞在手機上找合適的開關(guān)插座,順便看了一些軟裝的小玩意,有一副貓貓的素描畫像他很喜歡,便隨手扔進了收藏夾里。

    這時候負責(zé)的工頭從洗手間出來說:“天花板都要拆了嗎?”

    “拆,”柏學(xué)丞跟著走了進去,抬頭看,“都要換新的?!?/br>
    工頭點頭,又跟他說起改水的路線,兩人正商量,門外走廊盡頭電梯門打開,費廉走了出來。

    距離十一點還有十五分鐘,費廉習(xí)慣早到。

    男人長得精干勁瘦,是標(biāo)準(zhǔn)的倒三角身材,一身白襯衣配黑色西裝,打著細長領(lǐng)帶,西裝外頭套了件深灰色的翻領(lǐng)大衣,腳上是成套的西裝褲配一雙黑色牛津鞋。

    他肩上還挎了一只小包,左手腕上隱隱露出一截表帶,男人走路如風(fēng),大衣衣擺微微揚起又輕輕落下,到了柏學(xué)丞房門口,他看門大開著便放慢了步子。

    “打擾了?!蹦腥寺曇羲刮那謇剩鞘趾寐牭囊羯?,柏學(xué)丞在洗手間里沒聽到聲音,外面油漆工戴著帽子轉(zhuǎn)頭看他。

    “找誰?”

    “我和房東約好了……”費廉打量已經(jīng)天翻地覆的屋內(nèi)變化,好歹在這里住了四年,還是有一些熟悉的親切感,他忍不住四下看著,又以為房東還沒到,便說,“沒關(guān)系我在外頭等他一會兒?!?/br>
    “他人在啊?!庇推峁こ吨ぷ雍?,“房東!有人找你!”

    柏學(xué)丞身上沾了點灰塵,臉上還掛著友善的笑容,從洗手間走出來時還在道:“來了……”

    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口罩,猛然間覺得自己大概是做了個夢,可能他還在酒店的床上壓根沒醒——否則怎么會看到只在夢里出現(xiàn)的人?

    費廉的眼神幾乎是在柏學(xué)丞說“來了”的時候就凝住了。

    他緊緊看著這個人一步一步從洗手間出來,柏學(xué)丞有些變了,但乍一眼看似乎又沒變多少,還是那副看似溫和,實則骨子里帶著點囂張勁的模樣。

    男人理著干凈的寸頭,裹著羽絨服,還是像以前一樣怕冷,拉鏈拉到了最上面,豎起來的領(lǐng)子遮住了他的口鼻,只露出一雙透出驚愕的眼睛。

    柏學(xué)丞的眉眼是極好看的:眉頭很濃,挨眼頭很近,眼睛大而明亮,輪廓有些杏仁眼的意思,睫毛很長,眼角微微上揚,瞳孔黑白分明,眼珠是深棕色,在日光下看著仿佛上好的琉璃,尤其當(dāng)他充滿感情的看著人時,會令人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柏學(xué)丞自己倒不太喜歡這雙眼睛,按他的說法,因為這雙眼睛看起來太溫柔了,平白將他的囂張跋扈降低了好幾個檔次。

    為這,費廉還笑了好久。

    ——“溫柔?你居然有臉說自己溫柔?”

    ——“什么意思?我對你不溫柔嗎?”

    ——“你能先把你發(fā)情猴子一樣的德行改改嗎?”

    舊日的時光居然毫不褪色,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場所猛然就鉆進腦子里來一個大重播。

    大概是重播的頻率太多了,以至于大腦過于美化了那些細節(jié),越琢磨,那些對話那些笑容,那些深情的眼神和曖昧的親吻,全都裹了厚厚的糖霜,甜得人唇舌都要化了。

    但回憶越甜,現(xiàn)實就越是傷人。

    第五章玻璃瓶

    足足有好一會兒,柏學(xué)丞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仿佛一瞬間所有的事物都離自己遠去了,他有點茫然又有點無措,但在這種情況下本能的自然反應(yīng)卻救了他一命——起碼沒讓他顯得太過于狼狽無措。

    他甚至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么,滿腦子都還是問號:怎么回事?他怎么在這兒?他為什么會在這兒?他是來找我的?可他怎么知道我回來了?陳信說的?不對啊,陳信不是個大嘴巴……

    他腦子里塞滿了各種念頭,可在費廉看來,這個多年不見的男人只是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除了最開始露出了一點驚愕詫異外,就仿佛再也沒有別的表情了。

    仿佛他們從來不認識似的,他看著柏學(xué)丞冷靜地站在他面前,一手扶住了門,活似下一個動作就要關(guān)門謝客般,不帶什么語氣地問:“有什么事嗎?”

    費廉定定地看了男人好一會兒,活似對方臉上開出了花來,半響才道:“我跟房東約好了見面,我有東西落下了?!?/br>
    費廉此刻心里明鏡似的,嘴角露出一點自嘲的笑:“柏先生。呵,我居然從來沒想過這個柏先生竟然就是你。”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當(dāng)初簽訂合同的時候來得是個中年男人,說起自己姓柏的時候費廉還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