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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管自己瑩白指尖粘的墨汁,亦沒管梁冰驚訝著看過來的眼神。 就那么直直看著。 看到目中聚了淚,華光瑩瑩。 看到淚珠聚在眼中將落未落,將眼前染得一片模糊。 傷心至極。 鋼筆是不禁摔的,況且賤賤本身就是壞掉的鋼筆,這一下不經意受了重創(chuàng)摔了一地墨,著實是駭人的。 也因此桑晚實在是慌了神,下意識叫出小怪物名字的時候根本沒想太多,甚至忘了梁冰投來的不解目光。 【咳咳】 也就在這時候,忽然間,賤賤出聲了。 是幾不可聞的輕哼,聲音里帶了絲顫抖,完全沒有往日的活潑。 【別擔心晚晚,哈哈哈哈我沒事...咳咳咳】 它還想強撐著笑出來,似乎是想給桑晚些安慰,讓她放寬心輕松些。 可是它話還沒說完,便先咳嗽起來,之前忍著痛的強笑也成了無用功。 桑晚原本就怕,現(xiàn)在是更慌了,顧不得手上會沾上臟污,便伸手去撈賤賤。 可是又因為怕,怕自己魯莽再傷到它,拿起賤賤的時候變成了緩慢的輕碰。 指尖都在輕抖。 但如此一來也將小怪物此刻情況看的更加清晰,它確實傷的很嚴重,筆帽都劈了一角。 桑晚甚至不敢打開看里面是什么樣的,淚珠從腮邊滑落,落在地上砸到墨里悄無聲息。 她顫抖著聲音問。 “你真的沒事嗎?” 【我,我沒事啦哈哈哈,咳咳咳,沒事,沒...】 小怪物嘴上還在逞強的說著沒事,可實際上它的聲音越來越小。 說到后面難以聽見,直到徹底消失。 其實從桑晚發(fā)現(xiàn)賤賤出事,再到她撿起賤賤,也就是幾瞬的事。 在桑晚驚慌著哭出來的時候,梁冰便一直蹲在她身邊,眼中擔憂心疼,卻又隱有所思。 這是她爺爺留下的鋼筆,滿懷著的是先輩對她的關愛。 眼下鋼筆出了事,她自然是傷心難過的。 可是,畢竟梁冰已經經歷過一次鋼筆壞掉,已經傷心過一次了。 如今帶在身邊只是留個念想。 而且最重要的是,梁冰并沒有聽過小怪物說話。 在她眼里,鋼筆再如何重要,可到底也只是一支鋼筆。 所以此刻,梁冰覺得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她發(fā)現(xiàn),她女朋友似乎比她更關心她的鋼筆。 而且更令人覺得疑惑與不解的是,晚晚她剛才說了句話。 是對鋼筆說的。 卻又像是,對人說的。 這想法一上心頭,梁冰突兀想起來上個學期,她和晚晚剛重逢的時候。 對方曾有意無意問過自己一個問題。 她說,如果這只鋼筆會說呢? 只不過這想法是一念之間,并沒被現(xiàn)在的梁冰放在心上。 因為她的晚晚這會兒已經急的要哭出來了。 梁冰看不得她哭,還哭得這么傷心,只看一眼就覺得心里一酸又變得鈍痛柔軟。 結果反倒是被摔壞東西的人反過來安慰桑晚,梁冰摸摸她的頭:“沒事沒事,不哭。” 桑晚順著梁冰摸頭的力道扭過來看向她,淚盈于睫,聲音也顫抖。 “阿涼,怎么辦,它壞掉了?!?/br> 賤賤它,不會說話了。 *** 學校里最近流出個傳言。 還挺駭人。 據(jù)說是學校附近出了個變態(tài),喜歡流連在周邊巷子里。 偶爾走路會發(fā)出丁零當啷的響,像是石子碰到玻璃壁上。 偶爾會悄無聲息的跟在你身后,摸你的頭發(fā)。 已經有好幾個人遇到了。 學校知道這件事后也是高度重視,加強了周邊警戒,只不過同學們依舊是心里惶惶。 畢竟自最開始的那個女生碰到之后,剩下幾起發(fā)生時都在晚上。 所以愣是沒人能看清那人的臉。 據(jù)說一班班長曾是見過的,還和歹徒進行了輸死搏斗,最后光榮負傷。 張齊鈺聽到這不靠譜傳言的時候,正站在李若桌前笑的肚子疼,后者也是一臉無奈。 眼見為實,但大多數(shù)人只在意傳言。 這玩笑聽聽就好,笑過之后張齊鈺表情慢慢平靜,沒忍住往后排方向看過去。 李若看她緩緩變了臉色,也順著這人目光望去,隨后嘆了口氣。 她們看的是桑晚。 自從上次班里進蛇,不小心摔壞了梁冰的鋼筆之后,桑晚便一直情緒低落。 向她打招呼時這人也帶著一臉苦相,看著十分悲傷。 而且讓人詫異的是,沒過幾日桑晚又發(fā)現(xiàn)賤賤一直在追的,她的彩色記號筆也壞了。 記號筆壞掉的那天,流了桑晚一筆盒的彩色筆油。 讓桑晚看的心里一陣難過,輕輕沾了一點在指尖,心中微窒的嘆。 你是,在哭嗎? 今天是三月最后一個星期的周五。 現(xiàn)在是下午大課間十分,還有兩節(jié)課就要放學了。 張齊鈺和李若湊在一起擔憂桑晚的時候,梁冰剛巧從她倆身邊路過。 張齊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學霸胳膊攔住她,有點擔憂的沖桑晚方向怒了努嘴。 “晚晚還是很難過?你的筆還沒修好嗎?” 梁冰原本是去前排給桑晚接熱水的,聽到張齊鈺的問話往那邊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