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并無溫度觸感，身體卻截然不同。

    風(fēng)越辭在心中默念了多少遍清心訣，都無法驅(qū)逐這團(tuán)火焰。

    姜桓聲音低啞道：“我教你，是這樣?！?/br>
    風(fēng)越辭道：“這樣……不好?！?/br>
    姜桓道：“那阿越怎么不打我？”

    風(fēng)越辭認(rèn)真道：“我不打你?！?/br>
    姜桓聞言，眼神一片明朗歡喜，情潮在其中涌動，烈烈灼燒，燙人心魂，道：“因?yàn)榘⒃较矚g我，舍不得打我?！?/br>
    風(fēng)越辭默認(rèn)，抬眼道：“這回依你。下回，不可如此?！?/br>
    姜桓貼著他臉頰，眉開眼笑，哪里在意什么這回下回。

    細(xì)想來，無論他講什么，阿越何曾真正拒絕過？

    他不染紅塵的大美人，對著他，怕是用盡了一生的溫柔與縱容。

    下回，肯定還是會對他心軟啊。

    真好。

    姜桓此刻反而慶幸風(fēng)越辭一直不懂情愛。

    風(fēng)華絕代的樣貌，端方高潔的品性，倘若再通曉情愛，還不知會叫多少人如他一般，一念成執(zhí)。

    姜桓急促地吻著眼前人的額頭，再到眉心，再到鼻尖唇角，最后埋在他脖頸處，悶哼一聲，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終于停下了手中動作，笑出聲來。

    掌心不免沾了濕濡痕跡，風(fēng)越辭低著頭，安安靜靜地發(fā)呆。

    姜桓緩了緩，卻道：“我會為阿越動情欲，可我愛你，卻不止情欲。若你不喜歡，往后我便再也……”

    風(fēng)越辭喚道：“望庭?！?/br>
    姜桓話未說完：“什么？”

    風(fēng)越辭微微搖頭，已然回過神來，靜靜道：“不必如此。我并無不喜，只恐你為此所迷，道心不穩(wěn)。若你應(yīng)我，如常修行，也無不可。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我亦不愿見你隱忍難受?！?/br>
    許多道侶皆恨不得對方日夜黏在自己身邊，纏綿不休，仿佛情深愛極一般，風(fēng)越辭卻不然。

    并非真的就是淡漠寡情。

    恰恰是放在了心上，才會真心實(shí)意地為姜桓著想。

    情不由己，愛至深處，便是姜帝那樣的境界亦會為之成執(zhí)，上下六千年，苦苦追尋。

    難保有朝一日不會走火入魔，變成連自己都不認(rèn)得的模樣。

    風(fēng)越辭不愿讓情念毀了眼前這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姜桓。

    姜桓不必他明說，便已什么都明白。

    “阿越，你看，”姜桓擁著他，幾乎要剖出心來：“你這么好，我如何能不愛你呢？”

    風(fēng)越辭道：“愿君愛我，莫忘初心?！?/br>
    姜桓心神顫動，恍然間看見草木初綻，聽見鳥鳴細(xì)語，周圍一切喧囂遠(yuǎn)去，天地自然盡在眼前。

    先前神魂雙修，而今一言頓悟。

    境界攀升，塵封的記憶被砸開一道口子，悉數(shù)沖他紛涌而來。

    風(fēng)越辭沒有出聲打擾。

    半響，姜桓才從那種玄妙境地中脫離而出，喃喃道：“昔年阿越于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誼。未曾想，而今輪回萬千，恍如當(dāng)年初見時，你教我隨你入道時的情形?！?/br>
    風(fēng)越辭道：“極好?！?/br>
    姜桓笑了笑，道：“阿越，我又想起了許多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