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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紅樓修文物在線閱讀 - 第176節(jié)

第176節(jié)

    白柱尚未脫孝,因此身上沒有差事,成日在家逗子為樂,再多教養(yǎng)達山達春兩個哥兒也不算什么麻煩事。他聽堂兄話里有話,多少知道兩個哥兒的教養(yǎng)大約也出了些問題,當即慨然應下,心內(nèi)暗暗盤算,達山達春兩個要好生教一教,至少不能讓兩個哥兒因為生母的關系,與族里生分了才是。

    第二日穆爾泰南下,安佳氏與金嬤嬤一并隨行,只是她們主仆從頭至尾不曾露面。

    如英如玉帶著達山達春兩個弟弟拜別父母,達山達春極為惶惑,不知發(fā)生什么事了,也不知道父親為什么突然拋下他們哥兒倆,將他們交給叔叔教養(yǎng)。而如英如玉只能百般安撫,好在哥兒兩個年紀都不算大,沒過了幾日,由白柱帶著玩兒得開心,便漸漸地將母親的事拋在腦后了。

    在南下的船上,穆爾泰過來妻子的艙房探視安佳氏。

    安佳氏雙拳緊握,緊緊地盯著穆爾泰,恨聲道:“妾身確是行事不妥,得罪了七姑奶奶、得罪了英姐兒……更加得罪了老爺,如今自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可是稚子無辜,老爺究竟要將兩個哥兒怎么辦?”

    穆爾泰沒接茬兒。

    這幾日他每次到安佳氏這里,想與妻子說幾句話,安佳氏都擺出這樣一副仇人似的姿態(tài)。因此今日穆爾泰只待安佳氏說完,自己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對妻子說:“原是我對不住你,當年娶了你,結果卻害了你。”

    只因這一句話,安佳氏突然有些撐不住,垂下頭,用手撐住額角,一個字都說不出。她依舊不服氣,但要再與穆爾泰硬頂,她也做不到了。

    “你說得對,稚子無辜。如今我也只能將兩個哥兒留在京中,萬一有事,保全起來,反而會容易些?!?/br>
    安佳氏聽見,吃驚地抬起頭,疑惑地盯著穆爾泰。她萬萬沒想到“礬書”之事的后果竟這么嚴重,可是再看穆爾泰,只見他神情肅穆,絕對不似說謊。安佳氏陡然慌了神,連兩個哥兒,穆爾泰都要這樣小心翼翼地托付給他人。那么,曾經(jīng)直面那身懷礬書之人的她,又將怎樣?

    穆爾泰望著安佳氏,面色沉重,隔了良久方說:“夫人,你若是安分守己,或許十幾二十年后還能重現(xiàn)于人前……”

    安佳氏臉色發(fā)白,雖然這個結果可能比她預想的略好些,然而她這也幾乎是以一生為代價,以償付她當初收下的兩千兩白銀,這大約是她此生所見,最昂貴的金銀?

    “……還有,金氏,金氏不能留了?!蹦聽柼╇m是不忍,但也不得不將這話說出口。

    雖然安佳氏自己動過除去乳娘的念頭,可是事到如今,聽見穆爾泰這么說,她還是悲痛難忍,再難自持,索性放聲大哭。

    第222章

    大定禮成之后沒多久, 石詠與英姐兒成婚的婚期便也定了下來。兩家各有各自著急的理由,就干脆選了五月初的頭一個吉日。十六阿哥因他本人就是大媒, 所以很豪氣地放了石詠一個月假期, 充當婚假。

    然而籌備婚事卻是千頭萬緒, 石家不曾cao辦過, 自然覺得吃力。

    石家這里,內(nèi)眷那邊的雜務由石大娘挑了大頭,二嬸王氏則幫著做點兒能做的;外事則都交給李壽并兩房家人在外頭奔走。忠勇伯府那邊, 亦送了兩個能干的管事過來幫著石家料理。

    石大娘的兄長, 遠在盛京的舒舒覺羅氏大舅,聽說meimei的獨子終于不再打光棍了, 便遣了妻子攜長子從盛京趕來, 不只有幫忙,亦有給石家撐場面的意思在。石詠自從來到本時空, 還從未見過自己母族的親眷, 他見母親歡喜, 心里也自然高興。

    石詠成婚的新居,自然得設在永順胡同的賜宅里。

    這邊大定一下過,兆佳氏就立即遣人上門量屋子, 打家具。全部家具現(xiàn)打是決計來不及的, 只能量回來再看英姐兒的嫁妝家具合不合適。好在永順胡同的賜第地方敞闊,屋梁亦較別處宅邸更高些。老尚書府事先預備下的家具倒也大都能用,只有幾件條桌幾案為了調整尺寸而臨時重打,雖說時間趕了點兒, 好歹也在婚期正日子之前都一起趕出來了。

    兆佳氏老尚書府,因有雙胞胎閨女出閣,索性與石家與安佳氏一起商議了,將好日子定在一天,這樣兆佳氏cao辦起來只費一回事兒。所以如玉與如英同日添箱、同日送妝,也同日出閣。

    到了添箱的日子,如玉就已經(jīng)有些緊張。

    她們是雙胞胎姐妹,一般年歲,一般模樣,甚至這輩子所受的各種待遇都完全一樣,只有到了出嫁的這一天,才是分出高下的時候。

    早先放小定大定,石家與安佳氏兩家送上的禮完全是比照著來,明面兒上不分高下。但也可能是太過敏感的緣故,如玉總覺得石家隱隱有壓過安佳氏一頭的意思,原因就在于石家送上的那柄如意。

    如意象征“吉祥如意”,是最重要的聘禮之一,每每都是在放大定的時候,由男方母親交給全福太太,再由全福太太遞到女方手中。這如意的材質不同,身價不同,往往也喻示著男方家中對這門親事的重視。

    兩家送上的都是玉如意,但是石家送的是整塊羊脂白玉雕成的如意,玉質細膩溫潤、白如截肪,那雕工也是一等一的。兆佳氏門楣不低,如玉好東西也見過不少,待見過meimei的那柄玉如意,見到上面內(nèi)造的標示,便曉得是御賜之物,石家雖說家世不顯,但是卻舍得用最好的東西來求娶英姐兒。

    如玉望著自己得來的那只翡翠如意,心知肚明,哲彥不是長子,所以安佳氏那邊的舅舅舅母對自己這個媳婦……也沒那么重視。

    但這如意的事,如玉其實并不知曉內(nèi)情。這柄玉如意,乃是隨石詠那個三等輕車都尉的爵位一起賜下來的?;实奂热贿x擇了給石詠賜爵位,撐臉面,自然順帶手連這最重要的一件聘禮也一塊賞了下來,石家全沒有據(jù)為己有的道理,于是乎在下定的時候交到了如英手里。哲彥家沒經(jīng)過這樣一出,給如玉送來的那柄翡翠如意,是上等緬玉所制,請揚州的玉雕工匠雕刻而成,亦非凡品。如玉心中暗暗埋怨舅父舅母和哲彥,其實也有點兒冤枉了安佳氏一家子。

    添箱之時,如玉也格外在意,尤其是七姑母十三福晉那里,她唯恐十三福晉對如英照顧有加,添妝時分出了伯仲,那她這個做jiejie的,豈不是失了顏面?

    可是如玉又想,若是十三福晉當真在她們兩人之間分出了伯仲,她又能怪誰?還不是得怪自己當日在清虛觀里一時糊涂,將meimei反扣在房內(nèi),不許她出去幫忙么?可是,那時的如玉又怎有這先見之明,能預見到如英當真將那絕不可能的做到的一一都做到了呢?

    一步踏錯,便步步踏錯,即便后來如玉盡力彌補了,可如玉還是覺得在七姑母那里始終提不起頭來。

    好在十三福晉與別家親眷一樣,給兩個姐兒的添箱禮如出一轍,不分伯仲。如玉如英兩個齊齊上前,向十三福晉行了禮道謝。

    姐妹兩人的嫁妝,此刻都放置在內(nèi)院中供人欣賞,謂之“曬妝”。姐妹倆各自九十六抬嫁妝,從上等花梨木打造的家具箱籠,到衾被枕褥、四季衣裳、錦緞尺頭、頭面首飾、書畫古玩……一應家居陳設及日常用品,姐兒倆便是嫁出去,也可以自給自足。九十六抬大紅什盒將整座院子擺得滿滿當當?shù)模瑤缀踹B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老尚書馬爾漢在世的時候,馬爾漢夫婦是將如玉如英兩個侄孫女當親孫女養(yǎng)在膝下的,因此嫁娶銀子也照家中其他出嫁女的例,早早就備下了。早年間雙胞胎參加選秀之前,她倆的嫁妝就已經(jīng)備得七七八八,待到一出國孝,小定一放,白柱媳婦齊佳氏接手家務,更加雷厲風行地將剩下缺的都添上。

    兩姐妹的陪嫁中,還各自有一片瓦、土坯若干,這是早年間穆爾泰還在京為官的時候,就為雙胞胎備下的產(chǎn)業(yè),各自有一處小宅,十頃良田。穆爾泰因為身有官職的緣故,與雙胞胎一直聚少離多,甚至這位當?shù)挠行嗒毿校虉?zhí)地認為只有自己覺得好的,才是對兒女最好的,可是真到了嫁女的時刻,這當?shù)囊膊桓液?,傾其所有。只是他因故不得不遠赴廣東,不得親自主持嫁女的盛事,這于父女三人,多少都是遺憾,無法彌補。

    待添妝禮畢,兩個姐兒的嫁妝已經(jīng)塞得滿滿當當,什盒里連空地都沒有了,只待明日安佳氏與瓜爾佳氏兩家催妝的上門,兆佳氏便遣人送妝,屆時便將兩姐妹各自的新居妥當裝點,如玉如英兩個從此各自的人生。

    兆佳氏府里這邊在行添妝禮的同時,石詠則被薛蟠請去了松鶴樓吃酒。

    早先賈璉得信,聽說石詠終于定了親,自是大喜。唯一可惜的是他人在山西,沒法兒在石詠婚期趕回京中道賀,唯一只能從山西送了賀禮并好些土產(chǎn)回京,與榮府的賀禮一道攏了攏,并成一副大的,送到永順胡同。

    于是乎石詠看著禮單上明晃晃寫著“山西老陳醋兩壇”,只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干笑兩聲。

    而薛蟠則在石詠成親的前兩日請石詠喝酒,沒有選松鶴樓二樓敞亮的大廳,而是特特選了三樓的包間,可供招待十人的大桌,只做了這哥兒倆。薛蟠賊忒兮兮地點了菜,偏還不教石詠知道。等到酒菜上來,薛蟠殷勤勸酒挾菜,待到酒過三巡了,這廝才告訴石詠,說是最緊要的一道大菜乃是此間名菜紅燜鹿鞭,說是要給石詠補補。

    石詠無語,心想,眼下這可是五月……五月啊!天氣已經(jīng)不算涼快,這薛蟠竟然還給他吃這么燥熱大補的食材,偏生松鶴樓的大師傅手藝甚好,將這材料得一點兒腥膻沒有,軟爛入味,石詠竟沒吃出來。再加上他此刻面對薛蟠一張誠懇無比的笑臉,曉得對方純是一派好意,他便唯有望天。

    “茂行,這件是我特特為兄弟準備的,是送與你的新婚賀禮——”薛蟠賊笑著,將早先為石詠備下的“厚禮”取出來。石詠一見,知是古畫,隨口問:“這是……唐寅的畫兒?”

    薛蟠一掌重重拍在石詠肩上,笑道:“還是兄弟高明,一看就知道?!彼幻胬^續(xù)壞笑一面慫恿,推著石詠:“打開看看!”

    石詠對這等“軟彩”字畫的修復工作并不算擅長,但是鑒賞古畫挺有經(jīng)驗,當下從腰間解下荷包——與他人不同,石詠的荷包里永遠盛放著一柄玻璃廠自產(chǎn)的放大鏡。

    待展開這畫卷,石詠習慣性地先去看題跋,見到唐寅的名章,用放大鏡反反復復看了一遍,點著頭道:“看著像是真跡!”

    薛蟠在一旁已經(jīng)傻了眼:“茂行兄弟,天底下竟有你這樣的男人,展開這幅畫,竟能先去看題跋——”

    此刻石詠心中卻是一派激動,說實話,他在這個時空里,見到的名家字畫不算少數(shù),可是唐寅唐才子的親筆真跡,他還沒什么機會親自鑒定一回。當下沒顧得上薛蟠,石詠只舉著放大鏡,將畫幅中描繪人物景致的筆法用色等一起細細看起來,一面看一面贊。

    薛蟠在一旁見到石詠這樣,早已呆了。

    而石詠自己,到底是將整幅畫卷各處都用放大鏡照過一遍,才想起該當將圖畫全景看個清楚。

    豈料一看之下,石詠突然覺得鼻腔一熱,立即有鼻血滾落下來,還好他避讓得快,才避免了一處“血染名家真跡”的慘案。

    旁邊薛蟠終于得意了,伸手重重拍著石詠的肩膀笑道:“咋樣,石兄弟,哥哥的眼光沒差吧!這‘庚黃’的畫兒,將來你們夫妻在閨房里自去賞玩去——”

    石詠啞口無言,望著畫面上栩栩如生的場景畫面,心里暗罵一句薛蟠:教了多少遍,不是“庚黃”,是“唐寅”,這廝竟然還未記住。

    眼前這畫兒,大幅絹本設色的《風流絕暢圖》,竟是后世失傳的唐寅所繪秘戲圖真跡。

    第223章

    兩家聯(lián)姻的大日子選在五月初八, 初六那日兆佳氏族中眾女眷給玉姐兒英姐兒添箱,初七這日則是安佳氏與石家各自上老尚書府催妝的日子。

    代表石家上門催妝的, 乃是富達禮梁志國麾下那一伙天不怕地不怕的正白旗旗丁, 這撥年輕人亦可以算是白柱麾下, 所以他們一行人從永順胡同行至老尚書府, 一轉身便可以充當為老尚書家送妝的。

    催妝的年輕人出發(fā)的時候,永順胡同早已經(jīng)擺出了全套辦喜事的架勢,喜棚就扎在石家賜宅的院子里, 喜棚一角搭了廚灶, 但是真正的大灶卻搭在忠勇伯府,幾個從大菜館子里聘的名廚在這里輪流坐鎮(zhèn), 一待開席, 便能流水價地奉上各種大菜美點。

    喜棚跟前,早已停了一架簇新的龍鳳花轎。催妝的年輕人們便是從這花轎左近出發(fā), 數(shù)十騎高頭大馬列隊而行, 當先的卻是個極年輕的小哥兒, 不過十歲冒頭的年紀,卻也一樣提著韁,端正騎在高頭大馬上, 帶著催妝的隊伍沿街往老尚書府去。

    正白旗的這些年輕人漸漸行近老尚書府, 只見對面也浩浩蕩蕩來了一隊人馬,兩撥人馬在老尚書府跟前的胡同口迎面遇上,石家催妝隊伍最前頭的小哥兒連忙回頭一拱手,請眾人停下, 只道:“自來長幼有序,自然是貴方先請。”

    那邊過來,正是哲彥請來催妝的人,聽見石家這樣禮數(shù)周到地讓在外面,頓時對石家極有好感。有人問:“這樣年紀的小哥兒,卻是這樣知書達理,這位……是新郎官兒的什么人?”

    登時便有知情的答道:“那位是新郎的堂弟,別看人年紀小,可已經(jīng)讀了好些年的書了,聽說那學問是上了年紀的老儒都夸的。說人家‘知書達理’,可一點兒都沒虛夸。”

    帶隊催妝的,正是石詠的弟弟喻哥兒,區(qū)區(qū)幾個月過去,石喻讀書之余,騎術又有些進步,正白旗旗署的人總算放心讓他一人獨自騎一匹高頭大馬。今日是哥哥結親的大事,喻哥兒自然也自告奮勇,與這些正白旗的旗丁們一起,充當了催妝的使者。

    少時玉姐兒的嫁妝先從老尚書府中抬出來,九十六抬嫁妝,在京里只能算是中上,不算太過豪奢靡費,可這送妝的隊伍也綿延不絕,石家的人等了好些時候,才終于進老尚書府跟前的胡同。

    石喻便命個騎術好、教程快的旗丁快馬回去給永順胡同報訊,一來通知他們自家因為謙讓的緣故,所以耽擱了,二來也是告知永順胡同,嫁妝很快就要從這邊出發(fā),請永順胡同這邊候著的鼓樂手做好準備,一見到嫁妝的影子,便開始大奏鼓樂,開始迎妝。

    一時老尚書府接連抬出一百九十二抬嫁妝,分別朝安佳氏宅邸和永順胡同兩個方向過去,府門口出嫁妝整整出了小半個時辰,才終于出完,兩邊各自浩浩蕩蕩地迎妝。

    永順胡同這邊,石家賜宅里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時下人家嫁女多以二十四抬、四十八抬、六十抬嫁妝為多,四十八臺嫁妝便足以裝滿三間新房。英姐兒的嫁妝卻足足多出了一倍,新房放滿之后,少不得又開了庫房,將那些箱籠什盒先放進去,然后再命人慢慢整理。

    石詠作為新郎,接了未婚妻的妝奩,嫁妝單子則一式兩份,核對無誤,石家留一份待轉交給英姐兒,而兆佳氏府上自留一份。

    嫁妝送到,石家并伯府的仆下一并動手幫忙,將各件家具歸位,榻前掛起百子千孫的繡帳,壁上掛起喜慶寓意的書畫,古董也專撿金貴的擺放在條幾與多寶格上,待一切收拾停當,已是天色漸晚,喜棚下已經(jīng)掛起燈籠。

    石詠立在上房門口,望著這收拾得精致的屋子,至少在新婚的一個月時間之內(nèi),他便要與新婚妻子一道,在這里生活。

    石詠看了半晌,見人都往喜棚那里去了,新房這里只余他一個。石詠便將隨身帶著的囊匣解下,將里面的瓷枕取出來,放在多寶格一個不大顯眼的角落里,然后作了個揖,心內(nèi)暗暗表達一番感激,要不是有這一位的鼓勵與指點,他恐怕還是注孤生的直男一個。

    石詠看看左右無人,便著手準備將薛蟠送給他的那一幅“厚禮”好生收起來——他絕不懷疑薛蟠的好意,也知道這東西名貴,畢竟是唐寅的真跡,決計不能隨隨便便對待,必須要妥善保存??扇羰钦娼腥擞H見了這幅畫……他到底還是個臉皮薄的,沒法兒正大光明地與人分享這幅真跡的種種“妙處”。

    他正琢磨著該將東西收哪里,那頭紅娘的瓷枕突然“嗤”的一聲輕笑,石詠就立即面紅耳赤起來,仿佛他真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被抓了個現(xiàn)行似的。

    豈料紅娘道:“詠哥兒,你這是要……防火?”

    石詠:防火?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薛蟠送他的這幅“好”畫兒,在古人眼中看起來,確實是有“防火”功能的。

    據(jù)傳說,古人認為司掌火事的火神乃是一位女性,而且是位黃花大閨女。若是火神見到哪處有火起的可能,急急忙忙趕過去的時候,陡然見到這樣一幅閨中秘事的圖景,定然羞得掩面而逃,這樣,原本有失火之虞的宅邸便能逃過火厄——這種說法,還真是有理有據(jù),沒毛病。

    甚至傳說前朝在科考的時候,會在考生號舍中的隱秘處也貼上這樣香艷的圖畫,絕無干擾考生心神的意思,純是為防火考慮。有這樣的想象力,也是令人嘆為觀止了。

    只不過石詠沒想到,他這還壓根兒沒好意思將畫幅展開來給紅娘看過,對方就已經(jīng)全知道了。

    “紅娘姐,我……”

    這幾日他面臨人生大事,本就緊張,一下子被紅娘揭破了心思,更是臉上發(fā)燒,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撲哧——”

    紅娘實在未忍住,歡笑出聲,暢快地將石詠笑了好一陣子。待她好不容易笑完,才轉了輕聲,安慰石詠:“詠哥兒,此乃人倫天性,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如花美眷當前,自是人生一大賞心樂事……你耗費了這么多的功夫才得來與人共度一生的機會,自當好生體會這份愉悅?!奔t娘慢慢地說,最后道:“詠哥兒,還是那句話,不要慫,你的姑娘,終究會是你的姑娘。”

    石詠趕緊鄭重道謝,并悉心為瓷枕罩上一幅防塵玻璃罩。

    在防塵罩罩上瓷枕的那一剎那,石詠仿佛聽見紅娘悄聲說:“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愿天下有情的都成眷屬。1”

    仿佛她終于又完成了一樁使命。

    “多謝紅娘姐——”

    石詠心中默念,“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這不僅是他與愛人相伴一世的期盼,對身邊的親人與知交好友,石詠亦盼能如此。

    第二日,石詠寅初便起,其實在這等大日子里,也很難睡得太久。他剛起沒多久,已經(jīng)有賀客登門了。

    先是揚州林家千里迢迢來人,給石家奉上賀禮。管事林南是石詠早年在南面見過的,見了石詠連連道歉,只說是路上不小心耽擱了,還好沒錯過了石詠成親的大日子,隨即奉上禮單,石詠見其中除了常見的賀儀之外,另有些書籍抄本。他知道林如海向來愛這個,能千里送來京中,想必不是凡品,當下鄭重謝了,命人將書本送入新房里去。

    待到午后,賀客漸漸增多,不少是石詠昔日的同僚故交,此刻一起都來了。

    “茂行,大喜,大喜!”王樂水拱著手、踱著方步進來。

    石詠趕緊迎上去,連聲問:“王大人,我亦未當面親賀王大人升遷之喜!”

    前兩天王樂水得了調令,從內(nèi)務府轉至戶部當差。王樂水轉部本是平遷,到那里沒兩日立即升了郎中,如今已于石詠平級。此人可謂仕途多舛,浮沉多年,如今依舊是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