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想找活干？”

    “沒有啊，我沒養(yǎng)過牛，不知道怎么弄，好奇?！?/br>
    張初越忽然疑惑：“你家不種地嗎？”

    溫霽臉頰被他短發(fā)刺著，微微癢，但他背著她走，一雙長腿又緩又穩(wěn)，溫霽在這樣的心安里說：“mama會種菜?！?/br>
    張初越仔細回憶，似乎遺漏了什么：“你爸爸呢？”

    氣息有明顯的停頓，以前張初越不會問，因為他并不關(guān)心溫霽的事，但今晚，他忍不住想問，想知道得更多。

    “爸爸跟哥哥住在城里，逢年過節(jié)會回來的?！?/br>
    蟬鳴聲在廓大的林間聒噪，張初越斂下眉眼，他知道溫霽是在鄉(xiāng)下念的書，而她哥哥卻能去城里上學(xué)。

    所以她當初沒學(xué)費念高中，恐怕也不是家里真的拿不出錢，她家甚至來問張家要不要把親事成了。

    那會她才多大，就想把她嫁出去了。

    “餓了嗎，回去給你把鍋里燉的雞湯熱熱?！?/br>
    溫霽抿了抿唇，說：“還行吧?！?/br>
    “還行是什么意思？”

    溫霽沒吭聲，張初越又得意會，兩人一進院子，他把她放下后，轉(zhuǎn)身去鎖門，回頭見溫霽在水龍頭下洗手，微躬著身，纖細的腰肢拗著，是能盈盈一握的軟。

    他走過去，在她指尖下接水，溫霽的手要挪開，他就說：“一起洗吧，別浪費水?！?/br>
    她的雙手又僵僵地定在那兒，任水流鉆入指縫，滴滴答答地讓張初越接在掌中。

    他在搓手時，骨節(jié)不小心碰到她的尾指，她縮了一下，心臟也跟著縮了一下，但他沒有來握她的手。

    溫霽想起張初越在長滿泡沫的水盆里牽她的手，忽然問他：“有洗手液嗎？”

    張初越微愣，“只有香皂?！?/br>
    溫霽輕“哦”了聲，然后收了手，張初越見她不洗了，便把水龍頭擰掉，起身進了雜物間，就在堂屋隔壁辟開的小房。

    出來時手里就拿了個新的硫磺皂，遞給了溫霽，說：“洗吧，我去熱菜?！?/br>
    溫霽接過，低頭拆開，眼角的余光看見他進了廚房，又把香皂放在墻角凸起的石柱子上，跟著他進去。

    男人半蹲在灶臺前，手里的打火機燃了一小撮木屑，火光映在他輪廓硬朗的側(cè)臉上，一雙瞳仁亮著星星點點的光影，就在火苗被丟進灶臺的瞬間，他抬起眉棱看她，那眼里的熠亮也落入她眸中。

    他說她：“還說不餓，就等吃的。”

    溫霽忽然想挨著他，興許仍心有余悸，她走過去說：“我給你看火?！?/br>
    “不用，你出去?！?/br>
    煙霧有些重，溫霽忍不住咳了聲。

    張初越一聽，拽著她胳膊往外走，溫霽就縮站在墻根，張初越拉她手的動作一頓，瞧見她被火光映得暖玉如珠的臉。

    心頭一聵。

    溫霽感覺到他大掌在撫她的頭頂，然后是將鬢邊的碎發(fā)挽到耳后，粗糲的指腹刮過她的耳尖，而后大掌托在她后脖頸上，他的氣息忽地往下探，溫霽心臟陡然跳了起來。

    原以為的吻沒有落，而她已經(jīng)緊張地抓著他來扶她下顎的手臂。

    “不是懲罰你，也不是獎勵我，按你喜歡的來?！?/br>
    低沉的嗓音似灶臺里噼里啪啦燃燒的柴火，干而熱。

    溫霽眼睫顫起看他，下一秒，他迎來她的目光，吻封住了她的唇。

    是柔軟的，呼吸在攀升溫度，而他的吮嘬不比掐斷一朵花的力度要大，溫霽在他的輾轉(zhuǎn)廝磨中沉淪。

    為何會突然眷戀他的氣息，依賴，沉迷，想要更多。

    張初越在她往下滑的時候托住了她的腰，溫霽雙手仍是不會放，就搭在他肩膀上，指尖隨著他力度的無法控制而抓緊他的肩頭，溫霽不自覺闔上眼，而他卻在這時微松開她，氣息轉(zhuǎn)而落在她耳邊，問：

    “這樣可以嗎？”

    他第一次在意她的感受。

    溫霽眼眶驀地泛起一圈漣漪，不知是因為意識到他的“在意”，還是被他吻出的生理性反應(yīng)，也可能是灶臺里氤氳出的煙火迷眼。

    溫霽輕點了點頭，就在他又要吻下來的時候，一道沸騰的聲音自鍋中傳出，突突地頂著木質(zhì)鍋蓋。

    張初越的吻懸在她唇上，溫霽感覺到他要落下來的，卻頓了頓，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啞聲說：“小孩餓得等不及的時候都要先咬個奶嘴，你是不是啊？”

    溫霽第一次聽他這樣哄人，然后轉(zhuǎn)身去揭了鍋蓋，給她盛菜吃。

    濃郁的雞湯鮮味縈繞鼻翼，張初越舀了一勺放進瓷碗里，溫霽見他拿小白瓷勺攪了攪，送到唇邊吹涼，當他是要試味，于是便去拿筷子準備吃飯，就聽他喚了聲：“過來，嘗嘗?！?/br>
    溫霽一怔，他已經(jīng)把勺子遞到她唇邊。

    以她的口味為準。

    舌尖漫來一道香熱的鮮味，她點頭，他也不試了，便去盛了豬肚雞湯，放到木質(zhì)的餐桌上，看著有種尋常的煙火暖氣。

    溫霽在坐下時感到牛仔褲有點濕意，都是今天走山路時沾染的泥塵水露，剛才應(yīng)該在他做飯時去洗澡的，但她卻接吻。

    兩個人安靜地吃過飯，溫霽要去洗碗，張初越說：“你去把你自己洗了?！?/br>
    說罷拿了碗進廚房，長影經(jīng)過屋角，那兒放了箱她拿回來的計生用品，溫霽驀地一怔，旋即心腔跳得在耳膜回響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