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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若森不覺得這有什么值得滿意，也不覺得有什么值得不滿意。沈霄說的無非就是個隨便編出來的借口，當不得半點真。

    他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沈霄，想著沈霄的他該是何種模樣，“那么你愿意把你的過去對我說嗎？”

    “其實沒什么好說的。”沈霄說，“你坐在輪椅上不累嗎？”他把手遞給黎若森，“去我床上休息一會兒吧?！彼f。

    黎若森把手遞給他，讓沈霄把自己抱著放到床鋪上，看著沈霄替自己脫下鞋子，然后把腿放進了被子里。

    “要喝點飲料嗎？”忙活完這些，沈霄站在床邊問。

    “你有什么？”黎若森有些好奇。

    “只有茶?！鄙蛳稣f，他轉(zhuǎn)身去給黎若森泡茶。

    黎若森看著沈霄的背影，發(fā)現(xiàn)他肩膀很寬，標準的倒三角身材，從背后看，非常有安全感。

    黎若森的腰后墊著沈霄的枕頭，身上蓋著沈霄的被子……他看著在給他倒茶的沈霄，只覺得一陣不真實。

    在此之前，他還是只能在電影院里看見沈霄，而現(xiàn)在，他卻能和沈霄待在一個房間里，并且聽他說自己的過去——

    “給。”

    黎若森抬頭，在他恍神的時候，沈霄已經(jīng)泡完茶，來到了他身邊。

    他伸手接過沈霄遞來的紅茶，“沈老師喜歡紅茶？”

    “別人送的?！鄙蛳鲎约阂埠攘艘豢?，“我不懂茶?！?/br>
    黎若森恩了聲，然后也喝了一口。

    一時之間，室內(nèi)沉默了下來。

    黎若森發(fā)現(xiàn)，好像自從他和沈霄認識之后，沉默是他們之間最常遇見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怎么說?！鄙蛳稣f，“還是你問吧?！彼麑枞羯?，“你想問什么？只要我能夠回答，都會告訴你。”

    黎若森一陣茫然，他手里握著茶杯，看著杯子里的紅茶，他想知道什么呢？

    他其實想知道的很多，沈霄的過去，沈霄為什么會離開那個城市，為什么會改名……還有，他曾經(jīng)的那些女朋友。

    “沈老師，你為什么會改名？”黎若森小心翼翼地問道。

    “為什么？”沈霄拉著椅子，坐到黎若森面前，他似乎想抽煙……黎若森看著他從口袋里掏出香煙，然后猶豫了下，又放了回去。

    “我不介意。”他急忙對沈霄說。

    沈霄搖搖頭，“你身體不好?！彼f著靠在椅背上，他沒有說話，黎若森也沒有追問，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那個小吳，有對你說過我之前叫什么嗎？”

    黎若森搖頭。

    “我之前叫沈四?！鄙蛳稣f，他表情平淡，語氣里也聽不出什么語氣起伏，“我家里排行老四，最小的一個，不過純屬是個意外產(chǎn)物，當時養(yǎng)孩子可沒有現(xiàn)在這么講究，多一個孩子也不過是多一雙筷子而已?！?/br>
    “然后我就混了很多年，混到我長大，才知道我本來就是這家人撿來的，因為是個男孩，才留下來的?！鄙蛳鰧枞羯f，“叫沈四，也是因為當時我的出生時間，是凌晨四點鐘，把我丟下的人也沒寫什么名字，就留了個出生時間?！?/br>
    “后來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就換了一個，換了一個我第一眼看見的名字?！鄙蛳稣f，他靠在椅背上，穿著灰色的運動服，表情平靜，“其實你還是應(yīng)該讓小吳對你說，因為很多東西，我自己都記不起來了?！?/br>
    “我做過的壞事……”沈霄自顧自地說，“你知道林三的，林三算是半個我，我們不學無術(shù)，打架斗毆，除了不偷雞摸狗之外，那些壞事，我全都干了?！彼粗枞羯难劬Γ澳悻F(xiàn)在不以為然，是因為我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混混了，而你聽到的，也都是我的敘述，但是你大哥可不一定這么認為了?！?/br>
    “你大哥不喜歡我。”沈霄下了定論，他還是從口袋里掏出了香煙，但是沒有點燃，只是叼在嘴上，“所以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說服他，讓你跟組的，畢竟在我看來，他是準備把你當做大家閨秀養(yǎng)著了。”

    這點黎若森也不明白，他對沈霄口中的大家閨秀倒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他坐在床上望著沈霄，“沈老師，你談過戀愛嗎？”

    “我當然談過?！鄙蛳隼硭斎坏卣f，他叼著香煙，沒有戴眼鏡，下巴是沒有刮干凈的胡茬，充滿著說不出的魅力，“我都已經(jīng)37歲了，怎么可能沒談過戀愛。”他說，“你想問的是我以前？”

    黎若森點點頭，沈霄后面談的女朋友，他都知道。

    “……當然也談過?！鄙蛳稣f，他把香煙拿下來，“其實也不是談戀愛，就是一起玩罷了，也談不出什么感情的?！?/br>
    黎若森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他能感覺到沈霄是隱瞞了一些事實的，于是他換了個問法，“那沈老師，有喜歡過什么人嗎？”

    沈霄沒有說話了，他手上拿著香煙，看著黎若森，表情說不上是困惑還是煩惱，“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