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佬的背鍋俠 一
云端是出門去藥鋪送藥時才發(fā)現(xiàn)街上的張燈結(jié)彩,她抱著疑惑的心情將藥交給坐堂大夫。 坐堂大夫神神秘秘道:“云小哥可知你上次送來的你師父所制之藥賣了幾兩紋銀?” 云端雙眼放光,“幾兩?” 坐堂大夫做了一個手勢,低聲道:“那十瓶祛痘膏每瓶都賣了十兩紋銀,加起來足足百兩。” 云端未曾想自己頂多一兩紋銀的本錢能賣這么多,她但是好奇了,“不知是何人如此財大氣粗?” 坐堂大夫也不瞞她,指了指城守府的方向,道:“正是那城守家的大小姐,聽聞前些時日臉上起了痘,大夫看了無數(shù),就是不見好,恰好其交好的一位小姐用過那祛痘膏,試了試,那大小姐臉上的痘竟消了,是以派了丫鬟來將剩余的所有祛痘膏都買走了?!?/br> “倒是我賺了一筆?!?/br> 云端將藥放在這里寄買,交一成的費用,剩余九成還是她的,可不是賺了一筆,加工產(chǎn)品就是比原始材料賺錢。 坐堂大夫點頭,旋即問道:“今日的花燈會云小哥可要去轉(zhuǎn)轉(zhuǎn)?” “花燈會?” “對啊,我們臨江城一年就舉辦兩次花燈會,一次上元節(jié),一次拜月節(jié),每年可是只有這兩日城里才會解除宵禁,任人玩耍,每年都會周圍城鎮(zhèn)的人慕名而來,熱鬧得緊吶?!?/br> 云端撓撓頭,“我來這臨江城不久,還真不知,如此熱鬧景象自該觀賞?!?/br> 云端又與其他人寒暄了幾句便回了院子,然后便看到夜玄老神在在坐在前廳,桌案上放著食盒。 見她進(jìn)來,夜玄打開食盒,“今日是拜月節(jié),是以買了一些月餅,你來嘗嘗?!?/br> 看著食盒里的乃是如意齋的糕點,云端受寵若驚,旋即疑惑,再是了然,想著便出聲詢問,“不知兄長找了什么活計?” 這如意齋的糕點可不便宜啊,她每日經(jīng)過時聞著那兒傳出的甜膩味,很饞,卻不想把賺來的銀錢花在吃食上,所以沒買過,而夜玄買了這么多,錢是從哪里來的? “不該問的別問?!币剐s是閉口不言。 云端啃著月餅,“兄長不會是去殺人放火了吧?” 夜玄風(fēng)眼微挑,似笑非笑地看著云端。 云端咽了一口口水,不是吧?大佬真去殺人放火了? 她連忙扔了月餅,抓著夜玄的衣袖,正要說什么,卻忽然發(fā)現(xiàn)夜玄身上的衣物也變了,這下她的臉色是真的變了。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看著她隱含驚懼的面色,夜玄忽然笑了,笑得云端心內(nèi)無比忐忑不安,恨不得狠狠搖他,逼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起了什么。 笑完了,夜玄才意味不明道:“想起了什么如何?未想起什么又如何?” 想起了我的命就快沒了,未想起我就得籌謀著包袱款款逃命去也,你說如何? 這話她也只敢腹誹,不敢說出口。面上卻是做出一副驚喜之色,“兄長若能恢復(fù)記憶便太好了,小弟可是日日憂心兄長的失憶之癥?!?/br> 夜玄盯著她,她臉上的表情無比真誠,除了一開始的驚懼幾乎沒有半分破綻。 他突然說起了旁的話,“今夜的花燈會我有事,你自己去游玩吧?!?/br> 云端其實特別想給他把個脈,但是他是習(xí)武之人,對于命脈是格外敏感的,哪怕她裝作不經(jīng)意也很明顯,只能壓下自己的想法,應(yīng)了聲是。 天色漸暗,云端卻沒有半分游玩的心情,與夜玄今日的幾句話著實讓她不安,若不確認(rèn)夜玄的情況,她真的是寢食難安。 天知道今日她只是面上穩(wěn)如老狗,內(nèi)心慌得一批啊。 她想等夜玄回來時問清楚,但看著不遠(yuǎn)處的燈火都由通明轉(zhuǎn)為零星凋敝了,也不見夜玄回來。 云端想起今日城里解除了宵禁,便出了門。 不過幾步便到了主街,此刻街上行人寥寥,還有一些攤販正在收拾尚未賣出的花燈,云端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深夜出行竟連燈籠都未帶,看著路邊攤販還有一些尚未被收起的花燈,云端走上前去。 “老板,那盞蓮花燈怎么賣?” 攤販老板看到此刻還有生意上門,笑瞇了眼,又見云端生得軟糯粉白,也不坑她,道:“小公子好眼力,這盞蓮花燈可是今日最最精巧的一盞燈,許多人嫌貴便未買,看小公子生得如此好看,兩枚五錢銀幣便好。” 云端看那蓮花燈確實精致好看,兩枚五錢銀幣確實便宜了,因此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謝謝老板?!?/br> 云端拿了燈,主街上走了一圈兒也未看見熟悉的人影,而有些漆黑的巷陌她就在巷口瞅了一眼,也沒發(fā)現(xiàn)夜玄的身影。 雖然走了這一圈兒沒什么收獲,云端的心卻是靜了下來,然后才驚覺,今日她的表現(xiàn)好像有些過了。 不管夜玄有沒有恢復(fù)記憶,她今日都太過失態(tài),哪怕夜玄沒有恢復(fù)記憶,都會對她產(chǎn)生懷疑。 云端正懊惱間,忽然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從不遠(yuǎn)處的漆黑巷子里傳來。 她抬頭看了看被云擋住的明月,又感受了一下從巷口吹來的冷風(fēng),一句話忽然涌現(xiàn)心頭。 月黑殺人夜,風(fēng)高放火天。 “噠噠噠?!蹦_步聲忽然從巷子里往外,由遠(yuǎn)及近傳來。 云端捏著燈柄的手一緊,下意識就要跑,剛轉(zhuǎn)身便感覺一只冰涼的手抓住她的肩頭,這一下便讓她動彈不得。 “我,我什么都沒看見,好漢饒命?!?/br> 那人“呵”笑了一聲,將云端纖細(xì)的腰身一提溜,便將她輕輕松松夾在腋下。 云端猝不及防,手中的蓮花燈“咣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 那人動作頓了頓,另一只手隨手撿起蓮花燈,夾著云端便往巷子里走。 二人都未注意到,蓮花燈上的一個小小墜飾卡在了石縫中。 云端在被夾時便聞到了那人血腥味之外熟悉的冷香。 先是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大佬,她還以為是碰到什么江洋大盜了呢,旋即便是更深的恐懼,大佬好像更可怕啊。 只是她也不敢掙扎,聞著夜玄身上濃重的血腥味便能猜測他剛才殺了多少人,萬一他現(xiàn)在殺意還未褪去,她一反抗,將他惹怒了怎么辦,她現(xiàn)在還是乖一點為好。 而夜玄此刻腦海里,卻是方才的場景。 方才追著他的人可以說很煩,哪怕是殺了他們,他也感覺到一股難言的殺意充盈著他的心頭,在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時,忽然看到一抹淡淡的光亮從遠(yuǎn)處出現(xiàn),而她則出現(xiàn)在那朦朧燈火之中,如同指路明燈一般,一下子照亮了他心中的陰霾,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 看著別人身處光明,自己卻在黑暗之中,著實讓人心意難平,既然如此,那便將那光明中人拉入黑暗,陪他永墮地獄。 雖然看不到大佬的神色,但云端卻感覺到了他身上越來越深的寒意,云端覺得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沉默雖然是金,但此刻是命啊。 “兄長,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云端盡量放柔聲線,免得觸到他什么霉頭。 夜玄未說話,到了目的地,將云端放了下來。 云端第一時間注意到的便是那沖天的血腥味。 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云端才看向地上橫七豎八的身影,在蓮花燈的燈火照耀下,明明該是添了幾分暖意的場景,但那些人身底下赤紅的鮮血卻為此景添了十分的寒意。 下巴忽然被人掐住,還有一句如同九幽地獄傳來的話語。 “怕嗎?” 看著夜玄平日里妖孽無比的容色,在此情此景下,卻好似地獄鬼魅,云端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搖了搖頭。 就是怕也不敢說啊。 她就說小說里心里變態(tài)的反派大佬這些時日怎么這么溫和,溫和的都讓她快開始懷疑他真的是小說描寫的那個嗜殺成性的反派嗎?原來擱這兒等著她呢,就他眼下這副可怕的模樣,終于有了反派該有的風(fēng)采了。 夜玄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怕,就將這些尸體料理了?!?/br> 云端瞪大眼,“你讓我給你善后?” “怎么?不愿意?”夜玄眉一挑。 云端連忙點頭,“愿意愿意,為大,兄長善后,是我的榮幸,榮幸?!?/br> 關(guān)于毀尸滅跡,云端自然有辦法,只是她現(xiàn)在是單純少年人設(shè),要是真的面不改色地料理了這些尸體,不就毀人設(shè)了嗎? 頭可斷,血可流,人設(shè)不能毀。 因此云端有些顫顫巍巍問道:“不知道這些尸體要如何料理?” “將那些尸體扔到河里去?!?/br> 云端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遙遙望了一眼距離此地起碼幾百米的河,眼睛眨了眨,“兄長,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夜玄手一動,忽然往云端懷里扔了一個瓷瓶。 云端連忙接住。 “那就用化尸粉,讓他們灰飛煙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