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程佑安皺著眉,可既然meimei這樣說了,就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別亂跑,我去去就來!至于你們的事,沒家里人承認(rèn)就做不得數(shù)!” “知道知道,你趕緊吧!”程佑寶催促他。 等程佑安去了長廊另一側(cè)盡頭附設(shè)的會議大廳,聶維揚(yáng)就收到了一條短消息——聶哥,看你好像遇到了麻煩,我先把人支開,不過拖不了太久。 是阿乾的表弟何培霖,他也是這個溫泉山莊的老板。 聶維揚(yáng)回了謝,就似笑非笑地瞅著跟前站著的程佑寶。 讓才松了口氣的程佑寶覺得壓力倍增,連正眼都不敢看他。 聶維揚(yáng)冷聲說:“程佑寶,現(xiàn)在也沒有別人了,你來給我說說,我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朋友’?我就說你記不住教訓(xùn)!” 聽到他說教訓(xùn),程佑寶臉又紅了,伸手要去拉他:“哎呀,那不是事出突然嘛?你別看我大哥斯斯文文的,生氣起來很可怕的?!?/br> 聶維揚(yáng)甩開她的手,挑眉問: “你怕你大哥生氣,就不怕我生氣?”要是她敢說是,他估計(jì)會捏死她了事。 “兩個都怕。”程佑寶說得委屈,本來還想到處逛逛的,昨晚下了場小雪,這里景色正美著呢,現(xiàn)在也沒工夫欣賞了。她想了想說,“我們回房吧,這里不好說話。” 聶維揚(yáng)也不想自家的私事被有心人聽了去,就抿著唇和佑寶回了房間。 回去程佑寶就開始收拾東西,其實(shí)本來就只打算玩兩天,也沒帶多少行李,都是聶維揚(yáng)準(zhǔn)備的,昨天又什么根本沒機(jī)會出去,她內(nèi)衣什么的都和聶維揚(yáng)貼身的物品放一起。 原來他們已經(jīng)這樣親蜜。 程佑寶有些失神,聶維揚(yáng)也的確對自己很好,便喃喃著:“我等下肯定要跟我哥回家的。不過我答應(yīng)你,回去就和爸媽說我們的事,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她的聲音不太對勁。 聶維揚(yáng)喊她:“你別背對著我,給我看看你。” 程佑寶搖頭,聶維揚(yáng)索性自己把她轉(zhuǎn)過身來,撩開她的頭發(fā),怔了一下,小丫頭居然在掉金豆兒! 他擦都來不及,又急又生氣:“好好說話,怎么就哭了?我不生你氣?!币詾樗呛ε伦约航逃?xùn)。 “我知道拖著不說不對,可是你看我哥反應(yīng)就知道了,他們怕是不會輕易同意,到時候怎么辦?”程佑寶一抽一噎地?fù)?dān)憂說著。 “不同意就說到同意為止,我們一起努力不就好了?我只怕你退縮,其他可沒什么怕的。再說了,我有這么差么?你怎么就知道你爸媽不同 意?” 聶維揚(yáng)自覺除了年齡比佑寶稍大一些,自己并沒有什么讓長輩不喜的缺點(diǎn) 程佑寶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咕噥著:“因?yàn)樗麄兪俏野謰專揖椭?!?/br> “好好好,總之你先去說,然后我再登門拜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對不對?” “嗯!”程佑寶想,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聶維揚(yáng)抱著佑寶摟摟親親,像上了癮似的,根本舍不得放開,就哄她說:“等你和家里說好了,就從學(xué)校搬出來,和我一起住怎么樣?” “什么?”程佑寶想站起來,被他摁住,便搖頭說,“這可不行,之間就說了我還沒畢業(yè),你看我家就住教師公寓我也不回,還是宿舍方便一些。” “你只想方便,那我想你了怎么辦?”聶維揚(yáng)打出煽情牌。 “反正不行,而且我爸最反感婚前同居的,你也不想讓他對你印象不好吧?” 聶維揚(yáng)嘆了口氣,捏著她的手心說:“干脆綁你去結(jié)婚好了,看你還能跑哪里去?” “嘿嘿,距離產(chǎn)生美,來,笑一個嘛!”程佑寶淘氣地揉著他的臉頰。 這時手機(jī)煞風(fēng)景地響了,程佑寶一看是大哥,馬上收起玩笑,撇了下不安分逗她的聶維揚(yáng)后,故作正經(jīng)地接通電話:“哥?” “我開完會了,你在哪里?”程佑安的聲音沉沉的,帶了點(diǎn)質(zhì)問的口吻。 “好好好,我就來,你先去開車,我到門口等你?!闭f著就要起身拿東西走,被聶維揚(yáng)拉著,她摸摸他的頭,“再不走真不行,你乖啦?!?/br> 像哄孩子似的,聶維揚(yáng)哭笑不得:“回去無論如何要給我電話,萬事有我在,知道么?” 佑寶乖巧地點(diǎn)頭,是啊,是自己選的他,要有信心才對。 聶維揚(yáng)送佑寶出去,佑寶不讓他跟著,他就在遠(yuǎn)處看著程佑安接過她手里的東西,給她開車門上車坐好,看起來的確是個好哥哥,不難猜出佑寶的家人是什么性格,也許也因?yàn)檫@樣,才養(yǎng)出了佑寶這樣招人疼的丫頭。 只是……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對了,眼神,就算再疼愛meimei,程佑安也不至于那樣跟他對峙,仿佛不是要了他meimei,而是搶了他女人似的。可是很快他就覺得自己想多了,他自己也有個小妹,多少能明白那種心情的。 現(xiàn)在先等消息吧,不過他自己也會做好打硬仗的準(zhǔn)備。 回去的路上,程佑安一直不說話,程佑寶覺得車?yán)餁夥赵幃悾劭粗斓郊伊?,她終究先開了口:“哥,我……你聽我說,剛才聶維揚(yáng)說的都是真 的,我和他在交往?!?/br> 聞言,程佑安猛地打方向盤,把車停在路邊,瞪著她說:“你再說一遍?” 程佑寶深呼吸一口氣:“我說我真的談戀愛啦,他對我很好?!?/br> “很好?你才二十歲,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壞?”程佑安一向和善,可這回是動真格生氣了。 程佑寶覺得兩邊不是人,委屈得要命,聲音也揚(yáng)起來:“是啊,我已經(jīng)二十歲了,什么不知道?你對我好我知道,爸媽和佑樂對我好我也知道,他對我,也好,你為什么不高興?怎么反應(yīng)這么大?” 程佑安被她問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總之我不同意,他看起來年紀(jì)比你大,城府也深,你會吃虧。” “不會的,他只是世故了點(diǎn),你們老說我單純,這樣他配我不是正好?我已經(jīng)打算回去和爸媽說了。” 程佑安臉色很差:“寶寶,你就這么喜歡他?哥哥的話也不聽了?” “哥!”程佑寶急得要命,“這是兩回事!” 程佑安垂下眸,重新發(fā)動車子,意興闌珊地拋了一句:“隨你吧,到時候難受了來找哥哥也幫不了你的,好自為之?!?/br> 其實(shí)他更明白,這不過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他們是兄妹。 聽他這樣說,程佑寶像被東西哽住喉嚨,難受極了。 程佑安把佑寶送回家,卻沒上樓,好像真生氣了。佑寶難受歸難受,還是不變決定。 程佑寶趁著一家人吃晚飯,仔細(xì)等待機(jī)會說出口。 程嗨銘突然問妻子:“佑安不是回來吃飯的么?” “不知道,他說突然有工作,今晚回公司加班。" “爸,媽,我有件事想和你們說?!?/br> “哦,什么事?是不是寒假想出去哪里玩?說說看,爸爸給你出錢!” “不是啦”程佑寶擺擺手,認(rèn)真說,“是更重要的事!" 這回連程佑樂也抬起頭,好奇地豎起耳朵聽:“什么???” 程佑寶艱難地咽了下喉嚨,幾次深呼吸過后,才一字一頓說:“那個,我、談、戀、愛、了!” ☆、坦白 程佑寶這話音一落,無疑是平地驚雷,把程家在座的每個人都轟暈了。 程佑樂驚訝地張大嘴巴,愣愣地看著她問:“什、什么?戀愛?” 而王靜拿湯的手抖了一下。 程海銘還算淡定,先是怔了一下,不過很快笑呵呵,篤定地開口:“戀愛了?是和建賢吧?前陣子問那孩子還支支吾吾的,原來已經(jīng)開始了?老實(shí)跟我交代不就好了,我也不是封建的家長……” 建賢?陳建賢?他不說大家都忘了還有這個人。 程佑寶更是汗了一把,先前為他這個學(xué)生她還和聶維揚(yáng)吵了一架,一點(diǎn)兒都不值得。 她垂眸一直盯著自己的碗,都能看出花兒來。等大家都安靜下來,她才扭捏著說:“爸,不是陳建賢啦!” “不是他?”程海銘的笑容微斂,聲音也嚴(yán)肅了不少,“那是誰?你怎么不早跟家里說?” 王靜不贊同地推了下丈夫的手,說:“聽聽你這什么語氣?可別嚇著寶寶,你學(xué)生再好能比得上咱家閨女?先聽聽寶寶怎么說。況且你自己都說了,孩子也大了,談戀愛是好事,用得著大驚小怪么?” 程海銘被妻子說得臉紅了一下,干咳兩聲不說話,眼神卻還是看著佑寶,姑且聽女兒說說看。 這時回過神來的程佑樂語出驚人:“不會是上次追求你那個人吧?”他突然想起之前佑寶讓他找人去救場擋桃花的事兒,那會兒還有點(diǎn)波折,誰曉得他那沈師兄剛好是那個人的表弟呢? 后來他師兄還有意無意地提起過他這個表哥如何如何厲害,他以后不愁前程啥的,他當(dāng)時聽得云里霧里的,他也沒在意,只當(dāng)師兄在調(diào)侃自己,可現(xiàn)在看來好像是有貓膩。 不得不說程佑樂的思維很敏銳,聯(lián)想能力也強(qiáng),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diǎn),程佑寶想好的說辭也被他打亂了,在桌下小小踢了他一腳。 王靜跟著問:“佑樂也知道的?那是什么樣的人?是同學(xué)?人品學(xué)識呢?”看來程mama也不如表面上的淡定。 程佑樂翻白眼:“我哪知道,當(dāng)時問她也不肯說?!?/br> 程佑寶跺跺腳,又氣又笑地說:“你們問他做什么???他瞎猜的,能知道多少?其實(shí)這個人你們都見過。”她說完就咚咚咚跑到客廳茶幾邊上放雜志的地方在那里翻啊翻,終于在中間找到一本藍(lán)灰色封面的雜志出來。 然后來到程海銘跟前遞給他。 程海銘拿來舉高離遠(yuǎn)看了看,是佑寶學(xué)校的百年???,他以前看過幾頁,便問:“給我這個做什么?” “我們學(xué)校校慶有邀請他來做演講,還有專門的采訪做成特刊哦,你和媽上回看的時候不是還夸過他年輕有為么?”程佑寶越說越得意,嘴角微勾,提到聶維揚(yáng)的時候眉眼都是帶笑的。 程海銘的心和眼睛就跟著她翻頁的手指在跳動,終于落在一則叫《謙謙君子儒雅外交》的特刊上,照片上的男子微側(cè)身坐在沙發(fā)上,黑色的暗紋西裝襯得他英俊逼人。 他就是聶維揚(yáng)。 程海銘有一點(diǎn)印象,女兒把校刊拿回來后他看過的,的確是年輕有為的人,光是看采訪的文字就知道這個人家世學(xué)識談吐都是一流的,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可是,這個“年輕有為”的評價(jià)僅止于他是一個外人。 如果他是佑寶戀愛的對象,那就不一樣了,程海銘怎么也想不到女兒喜歡的人會是他。 這個人再年輕,只怕也有三十歲了吧,看著和佑安差不多歲數(shù)的,能爬到這個位子上的,沒點(diǎn)兒年資怎么成? 他家的閨女才二十歲。 就沖這一點(diǎn),就很不合適了。 “聶維揚(yáng)?!背毯c懽x著這個名字,程佑寶的心肝也跟著顫起來,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父母是怎么評價(jià)他的。 可程海銘沒再說話,他只是覺得這個人的名字很耳熟,好像還在哪里聽說過。程海銘深想了想,對了,他還是好友聶維云族上的堂弟,維云不止一次夸過自己的這位堂弟。 那就更不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