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敗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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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松皺眉道:“是奉安軍在圍場作亂?” 衛(wèi)明晅搖首道:“不,是朕想岔了。我一心提防那圍場作亂之人,卻疏忽了其他亂臣賊子。只怕是奉安軍見有隙可乘,才敢行事?!?/br> 賀蘭松聽得云山霧繞,“可奉安軍為何要謀逆?” “不是奉安軍,是倪大義?!?/br> 賀蘭松道:“那便更奇了,這位將軍膝下可有兒子,打來江山給誰做?” 衛(wèi)明晅忍俊不禁,“瑾言,不必說這些話寬懷朕,我沒事。這個倪大義至多不過是別人的排頭兵了?!?/br> 賀蘭松仍是滿腹疑惑,“不是說沒人愿意和他打交道?謀逆大事,哪個不長眼,呃,誰敢讓他來打頭陣?!?/br> 衛(wèi)明晅失笑,他聽著外間喧鬧,遂起身揚聲道:“王加里,取朕的戰(zhàn)衣來。” 賀蘭松咳了兩聲,忙道:“陛下可要御駕親征?” 衛(wèi)明晅道:“敵軍未到,怎么打仗?這些禁軍們見的血少,若聽聞有人來作亂,只怕先嚇破了膽。” 賀蘭松眉間隱憂萬千,道:“可是,陛下也從未上過戰(zhàn)場。” 衛(wèi)明晅笑道:“咱們的弓馬是一個師父教的,怎么,怕我給師父丟人?” 賀蘭松咬牙道:“這個倪大義不知是何方神圣,我倒真想去會會他?!?/br> 衛(wèi)明晅往賀蘭松胸前看了一眼,道:“他是赤坎人?!?/br> 賀蘭松啊了一聲,正自覺得驚駭,王加里已帶人取了戰(zhàn)衣,服侍著衛(wèi)明晅穿戴,因有外人在旁,賀蘭松便不再多言,立在塌邊做低頭沉思。 衛(wèi)明晅戴上了頭盔,握著御制腰刀,對賀蘭松一笑,孤身闖入了黑夜中。 梧桐葉仍在院中翻卷,凄清冷寂中驀然多了蕭瑟肅殺之意。 兵將們吼聲震天,雖隔著數(shù)道庭院,仍似就在耳畔,激蕩起胸中無數(shù)血涌。 半個時辰后,衛(wèi)明晅回轉(zhuǎn),將手上的缽胄交給王加里,仍叫他去外殿候著,轉(zhuǎn)到內(nèi)室,卻見賀蘭松正跪坐在榻上,伏在燈下看輿地圖。 “在看什么?”衛(wèi)明晅軍前吼了半日,又灌了冷風,聲音也嘶了。 賀蘭松跪起來,倒了一盞茶遞過來,道:“是行宮布防圖?!?/br> 衛(wèi)明晅飲盡了熱茶,笑道:“從哪里找來的?” 賀蘭松揉著眼睛道:“皇上既已軍前耍夠了威風,現(xiàn)下若要臨陣脫逃只怕不能,雖說行宮地勢咱們早就摸透了,還是莫要出了差錯?!?/br> 衛(wèi)明晅大手一伸,將那布防圖抓了過來,隨手擲到了榻上去,卻見輿圖之下的宣紙之上,畫著兩軍對峙,他生了好奇之心,問道:“這是什么?” 賀蘭松臉上一紅,將那宣紙抓起藏到身后,咳道:“我,我胡亂寫的。” 衛(wèi)明晅笑道:“寫的什么,見不得人么?” 賀蘭松又咳一聲,掩飾住眸底的尷尬,“沒什么?!?/br> 衛(wèi)明晅搖首道:“來不及了,我都看見了,你在算計勝負,說說看,我們有幾分勝算?” 賀蘭松心下沉重,直言道:“三成勝算?!?/br> “呵呵?!毙l(wèi)明晅笑道:“瑾言便如此瞧不起朕?” 賀蘭松將那宣紙重放回來,攤在案上,伸手一指,道:“行宮離京城有五百里之遙,且近日大雨,山路難走,待得忠勇公去西郊大營調(diào)兵,待趕來救駕,只怕最早亦要等到明日此時。奉安軍腳程快天下馳名,只怕今夜子時便能趕來。咱們身后是諸藩王,前有狼后有虎,以五千禁軍對三萬奉安軍,三分勝算已然不少了。” 衛(wèi)明晅敲著案幾,指著北方的一處營寨道:“你說,若要戍平軍來勤王如何?” 賀蘭松道:“范將軍是駐城守地的名將,若能來馳援,自然再好不不過,但奉安軍不是吃素的,此刻只怕早已合圍涼西行宮了?!?/br> 衛(wèi)明晅嘆道:“是,宋嬰派往四處的斥候皆已回轉(zhuǎn),奉安軍就在百里之外?!?/br> 賀蘭松嘶了一聲,“三分勝算,已不少了,尚有一分是為陛下英明。” 衛(wèi)明晅噗嗤笑出來。 賀蘭松道:“莫要笑,陛下御駕親征,自然能鼓舞兵士之氣?!?/br> “好,好,那還有兩分勝算呢?” “咱們有紅衣將軍?!?/br> 衛(wèi)明晅搓手道:“朕現(xiàn)下倒有些悔了,不該放了那么多空炮嚇唬那些老王爺。” 賀蘭松笑道:“若非為了震懾諸王,也不必千里迢迢的運了紅衣將軍,何況,若不將他們嚇老實了,保不齊會來趁火打劫?!?/br> “此言有理,還有呢?” 賀蘭松道:“涼西行宮在山林間,易守難攻,有地勢之利?!?/br> 衛(wèi)明晅不免對賀蘭松刮目相看,道:“瑾言好眼力。” 賀蘭松蹙著眉,他雙手按在幾上,遲疑著道:“明晅,還遠遠不夠,我們沒有可一戰(zhàn)之將。” “哦?此言何意?”衛(wèi)明晅來了興致,他似是半分也不急,毫不擔心百里之外兇神惡煞的奉安軍們轉(zhuǎn)瞬就要殺過來,便似平常吟詩對弈般輕松自在,他也不知為何,適才還guntang慌亂的心,見到了眼前人后,立時便安定淡然起來,就是立時要天塌了,也不要緊。 “如陛下所說,禁軍沒見過血,便是宋大人也未曾上過戰(zhàn)場廝殺,若能有忠勇公這樣的當世名將在,咱們尚能多一分勝算?!?/br> 衛(wèi)明晅笑道:“這還用你廢話,若是忠勇公在,只怕他老人家就要徑直殺出去?!?/br> “殺出去?”賀蘭松沉吟。 衛(wèi)明晅收了案上的紙墨,道:“好了,朕心里自有計較,你別勞心了,養(yǎng)傷要緊?!?/br> 賀蘭松如何能安心靜養(yǎng),他握著拳思慮了半晌,終究還是問道:“陛下,您就不能避一避?” 衛(wèi)明晅手上一頓,輕笑道:“怎么,你要我做縮頭烏龜?”他雖然在笑,一雙漆黑的眸子里卻無半分笑意,燭火掩映之下,甚至還帶著幾分秋日的冷厲。 賀蘭松將懼怕丟到腦后,握住了衛(wèi)明晅的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是萬圣之軀,是臣心尖上的人,為何定要以身犯險?” 衛(wèi)明晅便是有再大的怒氣,也被這句話哄樂了,饒是他涵養(yǎng)極好,也忍不住笑的紅了面頰,道:“你也是我心尖上的人,我定是要將你護在身后的?!?/br> 賀蘭松失笑道:“皇上錯了,臣可是御前侍衛(wèi)?!?/br> “呵,朕的御前侍衛(wèi),現(xiàn)下可能拿得起刀?” 賀蘭松無奈道:“明晅只會欺負我么?” 衛(wèi)明晅再坐不住,欺身繞到賀蘭松旁邊,一把攬住了他,道:“今晚可喝藥了,是不是偷吃了果子蜜餞,怎么說的話這么好聽。” 賀蘭松任由他抱著,“好聽,那陛下聽么?” 衛(wèi)明晅虛撫著賀蘭松胸前箭傷,在他耳畔低聲道:“瑾言,在木蘭圍場時,你拼死也要將朕護在身后,是為何?” 賀蘭松眸中頓時涌起無限柔情,“因為你是陛下,也是明晅。” 衛(wèi)明晅正色道:“你也是我的瑾言,是朕的子民啊。若今日朝中有賊逆謀反,朕也不怕落了面子,這臨霜殿下就有密道,背著你,跑也就跑了,落荒而逃也不算做丟人。但赤坎人百年來屢屢犯我大衛(wèi)朝,邊境百姓朝不保夕、生不如死,他們膽敢打到京師來,欺凌到朕頭上了,難道我還要抱頭龜縮嗎。朕身后有萬萬衛(wèi)朝百姓,頭上有列祖列宗看著,陰間多少將士魂不能歸,我若逃了,有何面目去見他們?還配被你們稱一聲陛下么?” 賀蘭松只聽得心懷激騰滾蕩,是啊,他所傾慕的不正是這樣的盛世明君么,有文韜武略,更難得能胸懷天下,他無奈嘆道:“明晅,是我說錯話了?!?/br> 衛(wèi)明晅笑道:“你且寬懷,今日之戰(zhàn)事,我有六七分勝算?!?/br> “哦?”賀蘭松心中一動,“陛下還有后手?” “瑾言不妨猜上一猜?”衛(wèi)明晅向后靠了靠,他身上甲胄冰涼,貼在賀蘭松身上,怕冷著他,孰料略一動身,便被對方一把又攬了回去,“太冷?!?/br> 賀蘭松不撒手,“陛下莫要忘了,我可是在軍中混過的,我也喜歡這兵戈鐵甲。倪大義名字雖取得好,但卻是不義之師,奉安軍師出無名,已輸了先機。” 衛(wèi)明晅沉聲道:“正是,不過赤坎人也并非要一舉奪了京城,只要京師大亂,或者朕駕崩了,他們就能有喘息之機。” 賀蘭松斥道:“莫要胡言??墒牵闳绾文苤獣阅叽罅x是赤坎人?又怎知他要做亂?” 衛(wèi)明晅道:“前幾年,御書房的師父曾跟朕講過赤坎人的相貌,他們身形魁梧,粗壯黝黑,這些倒也罷了,但據(jù)聞皇室中人生來便有重瞳之相。去歲我曾召過倪大義,但當時相隔甚遠,現(xiàn)下想來,他每每垂首,也是存著回避之意,適才見到棋盤兩子落在一起,這才記起舊事。只怕倪大義是赤坎貴族,如此便不難懂他為何少與人往來。奉安軍駐地離此處最近,朕在這里招搖了數(shù)日,哎,他怕是早就心癢難搔了?!?/br> 賀蘭松無奈的在衛(wèi)明晅腿上拍了一掌,“好一招引蛇出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