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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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之后,京師又發(fā)生地震,接著有流寇作亂,衛(wèi)明晅便將圣駕挪回了皇宮,亦是方便群臣上朝,內(nèi)閣諸臣和六部尚書皆宿在皇城內(nèi),以供隨時傳召。 因雨勢太大,兼有泥石坍塌,景陵地宮修建暫停,戶部尚書籌措了些許錢糧,總算有了喘息之機。衛(wèi)明晅坐鎮(zhèn)朝堂,時時問政,倒也沒引起大亂。 入秋之后,總算海戰(zhàn)連傳捷報,將扶海人趕出了境內(nèi)。依著郝將軍的性子,恨不得打到扶海去,直接滅了他們的宗廟,可惜海戰(zhàn)持久,衛(wèi)朝軍士和船艦損毀嚴重,實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將密折送到京師來,請恒光帝定奪。 衛(wèi)明晅閉目養(yǎng)神,命人念過了奏章,沉聲道:“議議吧?!?/br> 群臣立時嚷議紛紛,無非是有主戰(zhàn)者,亦有主和者,有說除惡務(wù)盡,亦有言窮寇莫追,爭的好不熱鬧。 禮部尚書王正肖道:“我泱泱大衛(wèi)朝,千年典章,如何能與那些蠻夷之地,不通教化之徒一般見識,打的他們怕了,還是應(yīng)以理服人?!?/br> 兵部尚書陳震卻握著拳頭喝道:“王尚書大人此言差矣,難道我們死了這么多人,都是白死了。按尚書大人所言,以后但有來犯者,就捧著《大學(xué)》《中庸》去教化他們罷?!?/br> 王正肖雙眼一瞪,就要反駁,卻聽衛(wèi)明晅笑出聲來,攔著道:“陳大人,話不可如此說?!?/br> 陳震亦笑道:“臣只是打個比方?!?/br> 衛(wèi)明晅道:“論起講道理,你定然是爭不過咱們王大人的。接著議,內(nèi)閣是什么章程?” 賀蘭靖和黃易捷幾人對視一眼,賀蘭靖道:“臣以為,當(dāng)休兵止戈。扶海遠在南海之外,又是彈丸之地,便是當(dāng)真滅了國,也于我朝無益。” 劉開闔卻不以為然,奏道:“皇上,扶海人生性彪悍,自前朝起便數(shù)次犯我海境,殺我漁民百姓,雖屢屢吃了敗仗,卻仍垂涎我朝繁華,臣以為不當(dāng)如此放過?!?/br> “不然?,F(xiàn)下南境大亂,黎民困頓,當(dāng)以安置百姓為先,且不可再橫生枝節(jié),本末倒置。” “何為本,何為末?若大廈將傾,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呵,齊大人這是危言聳聽,小小的扶海國,難道還能傾了我大衛(wèi)朝的社稷?” “扶海人鬼祟陰險,不得不防啊。” 堂上立時又是一陣混亂,各自爭執(zhí)不休,衛(wèi)明晅只是聽著,半個時辰后仍未能有個囫圇結(jié)果。 “胡愛卿,說兩句吧?”衛(wèi)明晅指了指縮在后面的戶部尚書胡君全。 眾臣立時安靜了,胡君全上前兩步,回稟道:“皇上明鑒,臣,臣有私心,自然希望早日化干戈為玉帛,也好節(jié)省些銀子?!?/br> 衛(wèi)明晅輕笑道:“這是實話。朕也是這么想的。” 眾人一愣,萬沒想到他們爭了半日,衛(wèi)明晅心中卻早有了打算,只聽他續(xù)道:“朕也想跨過海去,給這些陰詭的扶海人一個教訓(xùn),可是拿什么去打仗?” 眾臣默然。 衛(wèi)明晅嗤笑一聲,道:“扶海人精通水性,我朝水師雖然神勇,但若長期為戰(zhàn),只怕也是力有不逮,先不打了吧?!?/br> 諸臣皆道:“皇上英明。” 衛(wèi)明晅對賀蘭靖道:“內(nèi)閣擬旨給郝將軍,命他乘勝追擊,陳師海上,好好嚇唬嚇唬那扶海國君,打海戰(zhàn)費的銀子讓他們先還回來些?!?/br> 賀蘭松靖了怔,道:“是,謹遵皇上旨意。” 胡君全大喜,道:“皇上英明,此技甚妙啊。” 禮部尚書卻蹙眉道:“陛下此舉,有失大國風(fēng)范,況我天朝,如何能和這些小國一般見識。” 衛(wèi)明晅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扶海國屢教不改,是該給些教訓(xùn)了,也好叫旁的臨海小國瞧瞧。一旦議和,便由賀蘭大人統(tǒng)領(lǐng)此事。胡卿啊,朕知道你這幾個月受了不少難為,到時候便由你去漫天要價吧,若不陪銀子,就給朕打到扶海去?!?/br> 胡君全大聲謝恩,又問道:“陛下,當(dāng)真想要多少都成?” 衛(wèi)明晅失笑:“陪銀子多少無礙,要緊的是讓他們知道厲害?!?/br> 此后,衛(wèi)朝水師逼近扶海,紅衣大炮對著他們的家門口,扶海國君終于忍耐不住,派了使者來求和,衛(wèi)明晅只在朝堂上見了一面,便皆交由賀蘭靖與胡君全處置。兩邊人馬唇槍舌戰(zhàn),終在半月后定了款約,由內(nèi)閣再三商榷,最終遞到了衛(wèi)明晅手上去。 恒光帝看著賠償?shù)你y子冷笑,對著殿下的使者道:“終我一朝,扶海國若再敢來犯,朕就傾了你們的宗廟?!?/br> 衛(wèi)明晅說的云淡風(fēng)輕,使者卻聽的心驚膽戰(zhàn),有心要說幾句挽回面子,但看見面色陰冷的恒光帝,卻又訥訥說不出話來,在朝堂上漲紅了臉。 扶海一事了結(jié),衛(wèi)明晅下旨封郝平為鎮(zhèn)海侯,余人皆有封賞,恩撫陣亡將士,由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統(tǒng)理此事。 誰知胡君全和陳震商量了兩日,竟將賀蘭靖參到了朝堂上,言道他貪墨了扶海賠償款項,茲事體大,當(dāng)夜便將此事報到了衛(wèi)明晅處。 賀蘭靖徹夜未歸,一大早賀蘭夫人便命人去打聽,待管家來稟了情由,她大驚之下,一跤跌到了椅上去,蕓薌忙扶穩(wěn)了她,急道:“夫人,您別慌。” 賀蘭夫人捂著胸口,緩了好一會方問道:“宮里到底是個什么情形?” 趙伯勸道:“夫人莫急,奴才是去松陽門打探的消息,他們只說老爺被皇上斥責(zé)了,暫關(guān)在皇宮里,并未下獄,旁的實在打探不出來了。” 賀蘭夫人對蕓薌道:“取我的名帖來,我要見太后。” “夫人不可。”趙伯忙道:“老爺進宮前曾叮囑,不可再去求見太后娘娘?!?/br> 賀蘭夫人驚道:“那是為何?大人難道能未卜先知,竟會知曉自己會出事?” 趙伯道:“老奴也不知。” 賀蘭夫人驚疑不定,她雖能肅清內(nèi)院,但朝堂上勾心斗角的事她是從不過問,賀蘭靖說什么,她便聽什么,從未有過違背,既然他說不能去,自然就不該去,可到底為何?難道是因賀蘭松的事得罪了太后么?既然不能去求太后,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探聽賀蘭靖到底犯了何事,但她是個女流之輩,出面多有不便,言念及此,便問道:“二公子呢?” 趙伯道:“二公子在宮里。” 賀蘭夫人恍然道:“是,我倒是忘了?!?/br> 趙伯道:“夫人,恕老奴多嘴,為今之計還是先去找老爺舊日的朋友和門生,先去宮中探探?!?/br> 賀蘭夫人嘆道:“這我如何不知,但二公子不在,瑾言又,哎?!?/br> 趙伯道:“正是要從大公子那里下些功夫。” 賀蘭夫人眉心皺起,對蕓薌使了個眼色。 蕓薌會意,帶著丫頭們都退了出去,賀蘭夫人揉了揉額頭,道:“趙伯,有話就說吧。” 趙伯道:“是。老奴想著,與其到處去胡打聽,倒不如請公子直接進宮,面見圣上?!?/br> 賀蘭夫人臉色立變,她右手狠狠拍在桌案上,險些掐斷了指甲。 難得有了晴天,嚴顏正坐在窗沿下繡肚兜上“虎吃五毒”的蝎子,忽聽院里芩蓮一聲喊,她慌得又在手上戳了個窟窿,掀開窗格往外看時,卻見賀蘭夫人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直奔著正堂去了。 “哎呀?!眹李侒@呼一聲,恨不得從窗子里爬出去,急忙喊道:“未周,未周,怎么了?” 未周沒應(yīng)聲,嚴顏丟了針線活,急急地出了房門。 “出去!”賀蘭夫人在正堂里一聲呼喝,將蘅蕪、芩蓮等人都攆了出來。 嚴顏暗叫不好,往常夫人雖瞧不上她,但從未過問梧桐苑里的事,賀蘭松正醉著,那只能是自己又惹著了她,她忙擠進門去,行禮道:“母親,您怎么過來了?” 賀蘭夫人環(huán)顧四周,卻沒見到賀蘭松的影子,冷聲問道:“瑾言呢?” 嚴顏垂著首,向書案后指了指,小聲道:“許是睡著了?!?/br> 賀蘭夫人向書案后一瞅,果然見賀蘭松委頓在地,一身的酒意,長袖遮在面上,似是睡著了。 “蕓薌,去打盆水來。” 蕓薌應(yīng)了,去院子里打了盆涼水,問道:“夫人,水打來了?!?/br> 賀蘭夫人指著兒子道:“去給我潑醒他?!?/br> 蕓薌躊躇,為難的往后退了退,道:“這,奴婢不敢。” 賀蘭夫人也懶得同她廢話,一把搶過水盆來,嘩啦一聲響,直潑到了賀蘭松頭上去。 “??!”蕓薌驚呼一聲,嚴顏也唬了一跳,卻見賀蘭松一個激靈,慢慢坐起了身,他看向母親,眼神中帶著醉意,茫然道:“娘?” 賀蘭夫人怒道:“還沒睡醒呢,滾起來?!?/br> 賀蘭松今日喝了半壇酒,實在醉的厲害,倚在案上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母親,怎么了?!?/br> 賀蘭夫人恨鐵不成鋼的將銅盆擲到地上去,道:“你父親還困在宮里,你是長子,竟還在此醉的一塌糊涂。” “父親,父親怎么了?”賀蘭松嘗試著起身,無奈腳下虛浮,砰的一聲又摔倒了。 嚴顏趁機溜出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