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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guī)熓菞l魚 完結+番外_第156章

    自那以后,世上再尋不到昔日純善明朗的紅衣少年。

    有的,只是一個邪魅陰狠,詭計多端的極地宮教主,謝黎昕。

    江殊殷記得,謝黎昕曾對他說過:“我一生有個最大的遺憾,那就是我沒能趕到jiejie之前出生。若是當年先出生的是我,那我一定會守護好她,就像她守護我一樣。其次……那便是想看一看,她身穿粉色衣裳,溫婉善良的年歲?!?/br>
    他說這段話時,眼里溢滿了憧憬的神色。

    江殊殷淡淡一笑:“一定很美。”

    “是呀?!敝x黎昕輕輕笑起:“那樣的她,怎會不美呢?”

    默默看一眼好友,江殊殷眺望遠處的山景:“曾經(jīng)我一直覺得做一個惡人,與做一個好人相比,更加的不容易。因為承受的罵名更多,將會一生一世的顛沛流離,無處歸家”

    他輕輕一停,俊朗的目中滑過一絲笑意:“可事到如今,我突然發(fā)現(xiàn),做一個惡人往往要比想象的更容易。”

    極惡者,又怎怕惡名?

    即便無處歸家,孑然一身??膳c昔年相比,拋去了阿諛奉承,拋去了假笑,拋去了很多曾經(jīng)覺得累,不想做卻偏偏要做的東西。

    感受到的,竟是一身輕。

    聽他這樣由感而發(fā),謝黎昕笑起來:“要是曾經(jīng)的你這樣說,那我一定會覺得你腦袋壞了?!?/br>
    江殊殷也笑起來:“那現(xiàn)在呢?”

    謝黎昕看向遠處道:“那還真是這么個理?!?/br>
    第101章 蠱毒再現(xiàn)

    “怎么樣?”看著余司閏的手從沈清書脈搏上撤走, 江殊殷連忙上前,俊逸的眉頭緊鎖著。

    余司閏跌坐于輪椅之上, 清秀的眉宇透出淡淡的憂傷??匆谎刍杳圆恍训纳蚯鍟p輕道:“是蠱毒。”

    江殊殷一愣:“蠱毒?”

    余司閏道:“此蠱乃噬心蠱,一旦發(fā)作, 蠱蟲便會趁人體虛弱之時,食盡人的五臟六腑, 使人痛不欲生?!?/br>
    江殊殷倍感愕然,愣神了許久才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可是, 他體內(nèi)的蠱蟲,不是…不是已經(jīng)沉睡了嗎?白梅老鬼已死, 此蠱無人cao控, 又怎會復發(fā)?”

    余司閏沉吟一會:“按理說是這個道理,可也說不準苗疆一脈,有人能喚醒此蠱?!?/br>
    “有人喚醒此蠱……”江殊殷呢喃一句, 突然握緊雙拳,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凌冽危險的煞氣。然而盡管如此,他仍是小心的克制著:“此蠱若醒, 會怎樣?”

    余司閏沉默一陣, 合眼道:“倘若淺陽尊醒來, 那么憑借他的修為, 自然能將此蠱壓制下?!北犙叟c江殊殷對視一眼:“倘若不醒,蠱蟲便會趁他身體虛弱之時,食盡他的五臟六腑?!?/br>
    江殊殷握著的手一抖, 深深吸進一口氣:“期限為多少?”

    余司閏道:“半年,只有半年?!?/br>
    江殊殷咽喉處輕輕一動,喃喃點頭:“蠱毒一脈嗎……”

    謝黎昕隱隱擔心:“殊殷,不如我與你一同去吧……”

    “不必?!苯庖髶u搖頭:“此番剛回西極,正道之人恐怕還會來犯。花惜言與畢擎蒼至今未歸,你與我實在不好一同離開?!?/br>
    再次攔腰抱起昏迷的沈清書,江殊殷時常揚起的嘴角,也輕輕落下,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情究竟怎樣。

    “你們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亂來?!?/br>
    看著身后幾人都輕輕點頭,他又道:“西極之事暫且交于你們,倘若正道膽敢來犯,定將他殺個片甲不留!”

    這次說話的是肖昱:“你放心走吧,西極之事我們自會辦好。”

    得到回復,江殊殷抱好懷中的沈清書,步入滿是大雪的天地間。

    此時的殿外,依舊下著點點飛雪。

    這些潔白無瑕的雪,輕輕飛落在沈清書慘白的面上,顯得有一種病態(tài)的凄涼。

    沈清書輕輕合著眼簾,靠在江殊殷結實溫暖的懷抱中。

    看著這樣的他,江殊殷心間傳來一陣酸楚,更將他小心的擁入自己懷內(nèi)。在滿是風雪的天地間,對他悄悄道:“師父…我們好不容易重逢,你可不要把殊殷……一個人拋在這凡塵之中。”

    這聲音悲憫哀傷,仿佛溢滿了nongnong的凄涼。

    但卻在這數(shù)不盡的凄涼與哀傷中,偏偏含雜著一股疼惜。

    叫人聞之,便忍不住悄然落淚。

    在趕到寒雪山之前,江殊殷曾一度的認為,沈清書也許能夠自己醒來。

    可直至抵達寒雪山,他的眼睛自合上的那一刻起,就再未睜開。

    九黎對他的到來感到很意外,見到他懷中的沈清書時,他的意外更是成倍的增加。連忙從小屋內(nèi)迎出:“江公子這是怎么一回事?淺陽尊怎么了?”

    此時自西極出來,已歷經(jīng)一月。

    這一月江殊殷從一開始的期待,到后來的擔憂,最后直至現(xiàn)在的寢食難安。

    耐性的消磨,與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已達到讓他暴怒的境界。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盡力而為的去壓制自己的怒火,維持著自己的姿態(tài),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我?guī)煾阁w內(nèi)的蠱毒復發(fā)了?!?/br>
    不出所料,九黎也是一愣,隨即慌忙握住沈清書的命脈,秀麗的眉越皺越深。

    “有人將此蠱喚醒?!币娊庖笙蜃约嚎催^來,九黎垂下眉眼:“恐怕此人,是我們蠱毒一脈的人?!?/br>
    再次一停,他說的有些遲疑:“江公子與淺陽尊,可否與我們苗疆一脈的人,有過過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