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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阮覺得,秦大公子的婚事,不是驚天動(dòng)地,也應(yīng)該是人盡皆知的,他怎會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不知? 實(shí)在是匪夷所思…… 周阮咽了口唾沫,“不知這位小姐,何許人也?” 聶千萬心中:這可不能告訴你。 “山間尋常,一白衣?!鼻叵刃?。 “白衣”聶千萬瘋狂點(diǎn)頭,我心肝兒說啥我就是啥。 “額……”周阮有些呆滯,秦大公子嫁了一介白衣這件事讓他腦袋有些轉(zhuǎn)不過彎兒來。 容月悄悄拽了一下周阮的袖子,“阮阮——” 周阮這才有些回神,有些磕巴地對秦先說了一句,“恭,恭喜……” 秦先:“謝謝。” 聶千萬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拍著李三思的肩膀道,“你這次看上的美人,有點(diǎn)呆啊?!?/br> 李三思將折扇在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這叫嬌憨?!?/br> 周阮聽見立刻紅了耳根。 聶千萬:嘔。 今日天氣溫和,已經(jīng)快到晌午,太陽依舊是溫柔的,剛巧不巧還有一片厚厚的云彩擋住了陽光,整個(gè)太月湖邊上都透著一股沁人的涼意。 太女終于姍姍來遲。 年近不惑的太女殿下今日卻也是附庸風(fēng)雅,一身的文人打扮,頭上戴著的鳳翔鏤空金紗冠用一圈綸巾包著,將有頭發(fā)的地兒都捂了個(gè)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身上卻是玄青色仙鶴銜香花圖案的長衫,看上去是金貴,可總覺著哪里有些不協(xié)調(diào)。 眾人紛紛見禮,太女和藹揮手,“眾卿都平身吧?!?/br> 太女實(shí)現(xiàn)梭巡了一圈,最后定在李三思這一行人這邊,開口道,“不知李家的那位侍郎可在?” 第54章 李三思從前排上前一步, 躬身行禮,“臣在?!?/br> “本宮早就聽聞李家侍郎青年才俊足風(fēng)流,今日一見, 果然是名不虛傳, 今日就由李愛卿來陪本宮游湖賞會吧?!碧恍? 眼角的細(xì)紋像是太月湖中老鯉的魚尾。 “承蒙殿下賞識,臣受寵若驚?!崩钊家膊痪兄?jǐn), 抬起頭對著太女彎起嘴角。 太女似是神情似是欣慰, 命李三思陪伴身側(cè)一同游湖。 太女的儀仗浩浩蕩蕩過去之后, 周阮有些不開心的嘟嘴, 他還想著與漂亮jiejie繼續(xù)聊呢, 沒了李三思,他也不愿在這, 轉(zhuǎn)頭對著容月道,“容月,我們?nèi)ツ沁叞赏鎯喊?。?/br> 容月猶豫,他比較想與秦先敘舊, 但是,他看了一眼秦先與聶千萬言笑晏晏終究還是應(yīng)了聲“好”,隨即與秦先告了退。 “妻主,我們也去走走吧?!鼻叵绕鹕? 太女先去游湖,指定李三思作陪,自然不會注意到一直低著頭的他們, 何況,還有的一出好戲看。 聶千萬爽快答應(yīng),“好?!?/br> 太月湖中碧葉連天,荷花若星盤,瀅瀅瀲滟,媚而不妖,秦笙背后就是大片的蓮葉蓮花,裙裾上山水縹緲,他一身白衣,正執(zhí)筆案前。 秦先與聶千萬落座蓮葉掩映之后的飛檐小亭,正好看見太女那一堆的人十分有氣勢地行過來,旁邊正是不斷頷首微笑的李三思。 秦笙這一位置十分地顯眼,太女自然也是注意到,似是不想破壞眼前美景一般駐足不前。 “妻主覺得此景如何?”秦先接過聶千萬剛剛剝好的一顆荔枝道。 “天上地下,心肝兒最美?!甭櫱f頭也不抬。 秦先笑。 “公——”小琶心中焦急,剛剛想提醒秦笙一聲太女駕到就被太女伸手制止。 太女似乎是來了興致,竟就駐足在柳梢之后,默默地品著眼前畫面。 直到秦笙將最后一片荷葉勾勒完畢,他終于抬手將狼毫擱置在筆山上,慢慢地舒了一口氣,兩只手輕輕地將薄薄的宣紙拿起來吹了吹,在秦笙的料想中,這應(yīng)當(dāng)是極美的畫面。 不料眼角余光一瞥,竟是看到氣勢浩蕩的一隊(duì)人靜靜站在柳樹之后,靜默如雕塑,秦笙心中一驚,定睛一看便看見了眾人簇?fù)淼奶钕隆?/br> 秦笙的心驟然從暖陽跌落到冰碴上,一瞬間冷了個(gè)心寒。 “相國府秦笙,見過太女殿下,秦笙醉心丹青,竟沒有看見太女殿下親臨,實(shí)在是有罪?!鼻伢仙锨皞?cè)身行禮。 太女揮手,“無妨,早就聽說秦相國府里有一位驚才絕艷的公子,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想必這就是秦相國的長子吧。” 太女此話一出,知曉秦笙身份的公子們面面相覷,平日里看不慣秦笙的自然是幸災(zāi)樂禍,一時(shí)間神色各異,卻是誰也不想去出這個(gè)霉頭,指出太女的錯(cuò)認(rèn)。 秦笙面上頓時(shí)青白交錯(cuò),他又福身,“兄長自然是才冠金城,我的樣貌與兄長又有幾分相似,遠(yuǎn)遠(yuǎn)望過去,有時(shí)連母親都分辨不出呢。” “哦?”太女似是略有思索,“那你是?” “我是秦笙,行三。”秦笙淡淡的,卻也不失禮數(shù)。 太女眉眼具笑,“秦相國當(dāng)真是我定國的脊梁啊,秦錚在邊關(guān)為國效力,想不到就連家中的公子也是清麗脫俗,妙啊?!?/br> “太女謬贊了?!?/br> “你當(dāng)?shù)闷?,來人,賜花?!碧[瞇眼,就有小侍端著一個(gè)紅木的托盤,托盤上用明黃的緞子鋪著,上面是一朵看上去剛采下沒多久的蓮花。 秦笙不好推辭,只好收下,口中還說著,“謝太女殿下垂愛。” “容月,這賜花是干什么啊?怎么看著那秦笙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周阮拉著容月的袖子躲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