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個(gè)車夫，你到底接著查了沒有？”秦先有些嗔怪，“怎么之后都沒半點(diǎn)消息？”

    “雪刀派人去查了?！甭櫱f應(yīng)一聲，“不過那車夫跑的偏遠(yuǎn)，要傳消息回來時(shí)間要久一些?！?/br>
    “嗯?！鼻叵纫呀?jīng)脫了外邊的披風(fēng)，他倒是不認(rèn)床，而且現(xiàn)在入睡極其容易，這房間布置的又和無辟寨那邊有八成像，他雖是第一次來將軍府，倒是沒有那種陌生的感覺。

    秦先在府內(nèi)住了幾日，趁著空閑將整個(gè)府邸都逛了一遍，聶千萬一一給他指認(rèn)，這個(gè)是她小時(shí)候練槍法的地方，那個(gè)是她小時(shí)候調(diào)皮搗蛋面壁的地方，最后來到了聶家的祠堂。

    聶家的大祠堂另有地址，這里是聶千萬單獨(dú)辟出來的小祠堂，上邊兩個(gè)牌位并列放著，“母  聶凌”，“父  聶氏封棠”。

    聶千萬跪在蒲團(tuán)上磕過三個(gè)響頭之后，神情凝重地將香插|進(jìn)香爐之中，秦先身子笨重，但是也慢慢地跪下來行禮，“兒婿秦先，拜見父親母親?！?/br>
    “心肝兒——”聶千萬連忙回身，她又不忍責(zé)罵，只是心疼道，“心肝兒不跪也沒關(guān)系，我娘和爹不在乎這些的?！?/br>
    “妻主，這是我第一次見母親和父親，理應(yīng)如此?！鼻叵鹊刮凑娴拿銖?qiáng)自己像聶千萬那般將頭磕到地上去，他神色同樣凝肅，親自點(diǎn)香祭拜。

    秦先祭拜完之后，端詳著那牌位上寫的“聶氏封棠”幾個(gè)字彎起嘴角。

    “心肝兒在想什么？”聶千萬從他身后抱住他，下巴擱在他的頸窩。

    “我在想，你我百年之后，我們的牌位便會(huì)像這樣擺在一起，然后我的牌位上便也會(huì)寫上‘聶氏秦先’幾個(gè)字?！鼻叵鹊偷托χ路鹪谡f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傻心肝兒，哪有先惦記牌位的?！甭櫱f輕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走我們出去看看別處。”

    秦先：“嗯?！?/br>
    在走到祠堂門的那一刻，聶千萬緊握著秦先的手，腳步卻頓住，她回頭望了那并列的牌位一眼，心中道，娘，爹，我回來了。

    將軍府與相國(guó)府不過隔著一條街道，秦暉這幾日在府里左等右等，也沒等到聶千萬登門拜訪，心中直罵小兔崽子，但是她聽說秦先最近懷了身孕，終于按捺不住，在這日登門上了將軍府。

    秦暉進(jìn)了將軍府的門，在廳上一杯接一杯地灌茶，聶千萬才姍姍來遲。

    秦暉見聶千萬一人過來便不大高興，“我兒呢？”

    “我心肝兒？”聶千萬痞痞一笑，“我心肝兒睡了，丈母娘有事？”

    “他怎么不出來見我？”秦暉這幾天攢了一肚子氣。

    “丈母娘也知道，他現(xiàn)在最容易困了?！甭櫱f坐下來倒了杯茶，臉上有些小得意。

    “那我去看看他。”秦暉放下茶盞就要起身。

    “誒？別?。俊甭櫱f將人摁住。

    秦暉力氣比不上聶千萬，就這么活生生被摁回了座位上，十分憋屈，“你放肆！”

    “丈母娘別生氣?！甭櫱f笑嘻嘻，“我就是有點(diǎn)兒事兒想問您?！?/br>
    “什么事？”

    “秦笙設(shè)計(jì)我心肝兒的事兒，您知情嗎？”聶千萬一抬眼皮，眼神犀利。

    “你知道什么了？”秦暉瞥了她一眼。

    “該知道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甭櫱f一聲冷笑，“您還想繼續(xù)裝下去？”

    秦暉剛才那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仿佛根本沒有過一樣，她將茶盞慢慢擱下，笑的溫良無害，“聶凌的女兒，當(dāng)真沒有讓我失望。”

    “您也是下的一手好棋?！甭櫱f舉起茶盞遙敬她，“不過有一個(gè)地方不明白，如果那天我沒有將心肝兒帶回寨中，你會(huì)如何？”

    “你不會(huì)。”秦暉回答的篤定。

    “丈母娘這么有自信？就不怕親生兒子曝尸荒野被群狼分食？”聶千萬話中帶著明顯的怒氣。

    “你是在怪我讓弦兒涉險(xiǎn)？”

    “難道不是嗎？你明知秦笙的陷害，卻還是讓那個(gè)馬夫?qū)⑺麙佅埋R車，他這是沒事，若是他有事！”聶千萬目光狠毒，“若是他有事，即便你是他母親，我也饒不了你！”

    秦暉還是一副溫善的樣子，“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會(huì)嗎？”

    聶千萬捏碎茶盞，“我自是不會(huì)！”

    “那就代表，我贏了。”秦暉微笑。

    聶千萬聲音嘲諷，“你以為，你贏了什么？”

    秦暉聲音中似乎有些無奈，她站起身感慨著向著廳外走去，“年輕人哪——”

    聶千萬：“你干什么去？”

    “去看我兒。”

    作者有話要說：　　(〃'▽'〃)

    第73章

    秦暉要來后院找秦先, 自然已經(jīng)有小廝先行通傳，秦先便從床上慢慢地起了身，與秦暉面對(duì)面坐著, 大眼瞪小眼。

    秦暉：“在這住的好嗎？”

    秦先：“挺好的?！?/br>
    秦暉：“哦?！?/br>
    又補(bǔ)上一句, “那就好?！?/br>
    一陣無言……

    秦先忍不住道：“母親來這有事？”

    秦暉：“沒事, 我就是來看看你?！?/br>
    秦暉有些局促，秦先看在眼里, 反倒是神色平靜, 他一只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 眼角眉梢流露出幾分慈愛。

    “都這么大了?！鼻貢熞幌蜿幊恋拿嫔诳匆娗叵葥崦亲拥臅r(shí)候似是驅(qū)散了陰霾, 眼角也堆起了慈祥的笑意, 倒是像一個(gè)真正的祖母輩分的人一般感慨道，“當(dāng)年你爹懷你的時(shí)候, 也經(jīng)常這樣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