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嫣然嘟著嘴:“我正在努力讓他大笑一次給我看?!?/br> 兩人同時樂了,因為想到那張冰冷的臉大笑出聲。 感情好像更拉近了一些,嫣然在這里朋友不多,也知道管大正是適應新工作最忙的時候,她就想著的要獨立一些,讓他放心去工作。 管大半路上接到出任務的電話,飛車回到特警隊,拿裝備清點人數(shù)布置作戰(zhàn)計劃,他在特警隊的第一次活兒,就遇上了a級通緝犯逃竄至l市準備偷渡去臺灣再找尋機會偷渡出國的案件。 甚至,來不及給媳婦兒打個電話。 他握著槍,對小崽子們吼:“一起出去,給我一起回來!” 在他曾經(jīng)呆過的地方,也有這么一句話:生死與共。 他對手底下的孩子們沒底,心里有一絲的不確定,而就是這種動物般靈敏的直覺,讓他預感不好,暗暗期望他們都能平安無事。 當天漸漸暗下來,黑夜,是鬼魅最好的外衣。 管大帶著小分隊藏在暗處靜待目標的出現(xiàn),通過耳機里低沉的穩(wěn)定軍心:“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 可,事情還是失去了控制。 有人想搶功,不遠處居然響起槍聲,管大只來得及回頭一眼,是另外一支小分隊! 那艘船里,還有十幾個偷渡客,都是婦女。 逃犯瞬間拉起一個女人擋在自己身前,他很有經(jīng)驗的知道有狙擊手埋伏。 管大沒有發(fā)火,只是想到挽救,搞不好,這樣會出事! 那聲槍響暴露了特警隊的位置,他命令眾人撤離,人質(zhì)已經(jīng)嚇得哭出來,喊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情況不受控制,逃犯情緒很激動,他抬手往管大藏身的位置就要射擊,但他身后的隊員還未安全撤退。 只好,站出來,從密密的草叢里出來,丟掉手里的槍,雙手抱頭。 這是一個毫無保護的姿勢,非常的危險。 逃犯流亡了很久,早已殺人如麻,今天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他的眼里,有管大熟悉的,視死如歸的宿命。 他在找時機,人質(zhì)比逃犯挨了不少,那人躲在她后面,槍頭舉出來,喊不要動,送老子出去。 其實沒有時間玩心理戰(zhàn)術,因為管大可以肯定,逃犯不會動搖,這是見過死亡與血腥的人才有的東西。 *** 他找到破綻,準備偷襲,卻沒想到,該死的居然附近還留著人,一槍過來打草驚蛇。 他只來得及憑著身體的本能做出一連串的動作,撿槍射擊…… 正中犯人太陽xue,血噴了人質(zhì)一臉,那聲慘叫是女人發(fā)出的恐懼。 而同時倒下的,還有他的隊員。 從剛剛圍蹲在一起的偷渡者中,站起幾個拿槍的女人,原來,這是一個人販子團伙。 連續(xù)幾次點射,在毫無縛雞之力的婦女驚恐的眼神中,冷酷的在生死之間讓自己生,讓別人死。 暗紅的血蓬爆出來,黑夜都被染紅了,這只是他這幾十年里,不算特別的一個夜晚。 這件事的后來,是那個提前開槍的隊員,腦部被子彈打穿送去醫(yī)院搶救,他的血染濕了整片白布。 他一夜沒回家,嫣然也打不通他的電話,是顧茵云送她回大院的。 但是車子在大院門口拋錨,她又給管元帥打電話,元帥派人出來處理車的事情,嫣然帶著顧茵云回去。 一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管元帥正在書房里打電話,聲音大到外面都聽得見,管小天和連奕也在,還沒弄清情況只能跟著嫣然一起等待。 連奕注意到站在嫣然后面的顧茵云,不著痕跡的打量。 “給老子救活,不然老子炸了你什么狗屁醫(yī)院!” 嫣然腳一軟,被顧茵云扶住。 客廳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耗盡了她的耐心,就要絕望時,管元帥走出來,讓連奕在家陪嫣然,帶上管小天出去了。 顧茵云沒走,留下來一起陪著嫣然。 *** 連奕問她:“你是我嫂子的朋友?” “不是,我是管大地的同學?!?/br> 連奕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拉過嫣然,坐在兩人中間。 三個女人盯著電話看,終于,在連奕肚子咕嚕嚕喊餓的時候,管小天從醫(yī)院打來說:“我哥沒事,是他手底下一個小家伙倒霉催的穿了腦子,還在救著呢,你們別等了,該吃吃該睡睡?!?/br> 那一瞬,有兩個女人同時松了口氣。 連奕掛掉電話,問嫣然:“帶你去吃人良好不好?” 這種剛剛受過驚嚇,必須要用童小蝶的美食來撫慰一下嘛! 但嫣然搖頭,問連奕:“我們?nèi)メt(yī)院好不好?” “可是我餓了?!边B奕這樣說。 她拎著嫣然坐上車,問顧茵云:“你怎么還沒走?” “我的車壞了?!彼f。 “上車,我送你出去?!?/br> 連奕把她送出來,放在一條不怎么繁華的路邊,在嫣然小姑娘沒有察覺到時,與顧茵云結(jié)下梁子。 拐個彎,帶她去了醫(yī)院。 ☆、33那些花兒1 嫣然看著醫(yī)院大門,忽然轉(zhuǎn)頭問連奕:“不是去吃飯么?” 連奕比她大了幾歲,雖然身份是弟妹,但心態(tài)完全就是這姑娘的大姐大,要罩著她的那種。 順手拍了她腦門,無奈說:“你吃得下去么?別糟蹋糧食。” 嫣然點點頭,下一秒,嗖的往里面沖,邊跑邊雙手利落的撩起裙擺,一會兒就不見人影。 連奕笑了,站在樓下給管小天打電話,喚他閨名:“兔兔,下來陪我去吃飯?!?/br> 管小天剛走到電梯口,就看見嫣然從樓梯間冒出來,氣喘呼呼的爬了三樓,來不及跟他說話就閃過。 他眼明手快拉住她,叮囑著:“我爸剛剛走,你陪著我哥,我給你們帶點吃的回來。” 嫣然點點頭,往前幾步,看見醫(yī)院暗暗的長廊上,站著的那個人,好像沒有那么直挺了,他看起來很累。 鼻尖是消毒水和莫名陰涼的味道,她走過去,仰頭望進他的眼睛,說:“沒事吧?” 他看見她,鼻頭冒著密密的汗,輕輕動了一下嘴角。 她揮爪子說:“你下來點?!?/br> 他聽話彎腰與她平視。 他們差了十歲,她把爪子覆在他腦袋上,一下一下摸著,說:“沒事的,乖啊?!?/br> *** 傷者家屬在另外一邊哭嚎著,焦心等待手術結(jié)果。 終于,手術結(jié)束,人被推進重癥監(jiān)護。 人的大腦是個很神奇精密的儀器,很多事情,說不準,連醫(yī)生都說不準,到底會不會醒來。 傷者的mama撲過來扭打,說還我的兒子。 見慣了生死,但母親的眼淚,是管大最看不得的東西。 他不會說話,任人捶打,是嫣然護在他前面,說阿姨您冷靜一點,出了事誰都不想的。 她細細的胳膊被扭得泛紅,頭發(fā)也亂糟糟被拉斷一把,忍著疼,她護著他。 事情有時就是不可控制,家屬找上了媒體,說要討個公道不能草菅人命。管大說:“爸,你別管這事?!?/br> 于是誰都不敢插手,管元帥說:“讓你歷練歷練也好?!?/br> 其實不是大事,在場有很多目擊證人可以作證這件事不是指揮不力,是傷者自己想出風頭,甚至陷整隊隊員的安全于不顧。 管大一直以為,正氣與公道,會是武器,但,市民們,更喜歡新鮮的話題與猜忌。 媒體先前還顧著元帥的面子不敢亂來,可社會呼聲起來后,又不見上頭有什么指示,他們也是靠銷售量養(yǎng)家的,就放開膽子寫報道,寫情況,寫病床上生死未卜的特警隊員。 管大每天照樣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給愿意留下來的隊員做特訓,給上頭領導寫檢討,畢竟他是隊長,出了事故,書面形式是必須的。 所有人都看見出事的時候是他跳出來當靶子,掩護大家撤離,也看見他怎么在黑幕中點射解決掉所有隱患。 于是,整個特警隊更加對他刮目相看,但人少力微,他們說出口的真相,起不到多少影響。 *** 嫣然,最近也很忙。 從出事的第二天起,她每天都會出門很久。 怕被人知道,就乘公交車,有直達醫(yī)院的線路,并且,開始跟家里阿姨學著煲湯。 雖然,每一次都會被那家人丟出病房。 她每天去求,求他們別鬧了,說管大地是個合格的隊長。 她沒有問過他當時的情況,因為不需要問,她對他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甚至有一次,那家的mama扇了她一個巴掌,啪的一聲響,在病房外,路過的護士和病人都扭頭來看。 她的皮膚白,馬上就顯了印子。 f市鄭海濤的女兒,雖然常常被人指指點點,但沒有人敢這么放肆。她連眼淚都不敢掉,因為人家兒子還躺在里面沒有醒,她捋了捋頭發(fā)說:阿姨你的心情我理解。 下一秒就被推到地上,帶去的保溫盒也一同扔過來,人家叫她滾。 那天,她在外面轉(zhuǎn)了好久,直到臉上看不出什么了,才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