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九千歲(雙重生)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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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軟語溫存,哄得?娘娘開?心,卻也不忘隱晦地說明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好全,暫時伺候不好娘娘。 見娘娘心情?正好,他又恰到好處地得?寸進尺,說想跟蘇貴妃一起去揚陵,鞍前馬后地侍奉娘娘。 蘇貴妃不蠢,其?實?到這里,小太監(jiān)的心思已經(jīng)暴露無遺。 鎖在獸籠快一個?月,傷口感染發(fā)燒,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都沒松口,偏偏這個?時候就范,他就是沖著下?lián)P陵去的。 小太監(jiān)心里還在惦記著舊主兒。 書上說,迷途的書生,明知?荒郊野嶺、滿山孤墳冒出?個?貌美女子,可疑又詭異,可這女子對書生回眸一笑,他就什么都不想了,乖乖跟著女子走。 蘇貴妃從前不信,怎會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此刻她不得?不信了。 小太監(jiān)睜著兩枚烏黑晶亮的眸子望她,顴骨上還有道?未痊愈的痂傷,印在白皙干凈的面頰上,平添幾許楚楚可憐。 他又薄唇一抿,朝她輕笑,露出?幾分甚能唬人的天真無邪。 蘇貴妃心中一緊,就鬼迷心竅地答應帶張犖下?lián)P陵,并且升了他的職,提他做長樂宮的副總管。 她自以為是有考量的,她要藍芷親眼看她器重張犖,親眼見證她待張犖親近,她要宣誓主權。 * 因是微服出?行,不宜張揚,藍芷自己連侍女都沒帶,就帶了六皇子的奶媽和一個?慣常伺候的宮女。 蘇貴妃就不一樣了,恨不得?把整個?長樂宮都帶上。皇帝斥責了幾句,說她驕奢侈靡,求醫(yī)向道?之心不誠。 蘇貴妃哭鬧了一通,無濟于事,連皇帝都只帶了一個?陳錦年伺候,她自然也不好僭越。 于是,最終只帶了一個?貼身大宮女的貴妃娘娘,開?始時不時地使喚蘭嬪,到哪兒都非得?拉著她一起。 這日?,他們剛到白象觀,皇帝就忙著秘密會見三通真人。 蘇貴妃穿得?珠光寶氣地在道?觀內四處晃悠。藍芷與貴妃的大宮女一左一右,亦步亦趨地跟在貴妃身后,她又穿的素,乍一看真像是個?伺候人的丫頭。 即便如此,蘇貴妃仍覺不夠,穿著曳地的大裙擺,非要新任的副總管仔細攙著走。她將嬌貴的玉臂遞給張犖端著,柳腰輕軟,三步一曳,似要飄到人懷里。 在藍芷眼前這樣赤|裸裸地挑釁炫耀,蘇貴妃方覺心中松快不少?。 白象觀內,念經(jīng)誦佛之聲裊裊,香火旺盛,前來參拜者絡繹不絕。 蘇貴妃像個?目無下塵的仙人,將信眾、道?觀里外視察了一圈,忽覺疲累,正想找個?地方歇腳,瞥見后院墻角,有個?求簽問?卜的攤子。 攤主是個?年輕的白面道?士,一身縫縫補補的玄色道?袍,正趴在桌上小憩,生意蕭條零落。身旁的舊布幡上歪七扭八地題字,‘白通真人,解簽問?卜’。 蘇貴妃本就想坐下休憩片刻,又見這毛頭道?士自稱‘白通真人’,誰人都知?這道?觀內得?道?高人叫‘三通’,此人竟然眼皮子底下蹭熱度,明晃晃地擺攤解簽。 她便有意戲弄此人一番,陰陽怪氣道?:“白通?既然自知?一窮二白、空無一物,一通不通,還有臉擺攤解簽?” 那道?士聞聲耳根抽動一下,卻沒睜眼,嘴里含糊嘟囔,“白(bo)通。” bo音是梵語,白和百兩字,在梵語中發(fā)音相似,都可念作‘bo’。 想不到這道?士口氣不小,面對蘇貴妃的質問?,不僅不怵,反倒自吹自擂為‘百通’。 名聲大噪的三通真人,都只敢聲稱自己是‘三通’,此人竟然大言不慚敢自稱‘百通真人’。 得?道?之人,大多仙風道?骨又虛懷若谷,哪像此人這般落魄潦倒又口出?狂言。 蘇貴妃下定決心要搓搓這個?江湖騙子的銳氣,給了貼身宮女一個?眼神。宮女從袖中掏出?一錠飽滿锃亮的銀子,重重擺到那小攤桌上。 這下,道?士猛坐起來,撩起半只眼睛瞧來人,睡眼惺忪對蘇貴妃道?:“女施主,求根簽子嗎?” 蘇貴妃心想,果然是個?江湖騙子,才一錠銀子就丑態(tài)畢露。她拈起手?指,在簽筒內抽了一根竹簽,而后挺胸昂首地端坐,頗有大家貴女的氣質。 她認定這騙子是個?見錢眼開?之徒,所謂‘解簽’,也就是根據(jù)來人的穿著舉止,胡謅一番。如她這般氣韻不凡的貴婦人,肯定少?不得?這騙子的一頓胡吹亂夸、天花亂墜。 千金難買我開?心,蘇貴妃一番等夸的表情?,誰知?卻見那毛頭道?士瞇眼盯著簽文,皺眉道?:“此簽下下,天恩君眷,鏡花水月,風起樹倒,多行不義,終誤了卿卿性命?!?/br> “胡說八道?!你可知?我家主子是何人?”貼身宮女聽罷張嘴就斥。 蘇貴妃揚手?止話,到底比宮女能沉得?住氣,嗤笑道?:“道?長,你這簽解得?不準吧?這樣好了,你再解一簽。” 她給宮女眼神示意又遞了一錠銀子,而后意味深長地笑望著身后的張犖,“道?長,你替他解一簽?!?/br> 張犖聽了令只得?躬身上前,請了一根簽子,遞給道?士。 “問?姻緣?!碧K貴妃嘴角一勾,不懷好意道?。 張犖眼中倏亮,貴妃這是有意刁難這小道?士了。 一個?太監(jiān),問?姻緣?怕是怎么說都是個?錯啊。 這道?士一見簽文,惺忪的雙眼噔一下睜大,盯著張犖上下打量良久,最后露出?一個?似是故人重逢般的笑容,緩緩道?: “此簽名‘轉機’,木牛前緣今再續(xù),千帆過?盡暗香來。上天不滅有情?人,這位施主,將會有段苦盡甘來、終成圓滿的好姻緣。” “愚昧無知?,妖言惑眾!”蘇貴妃一聲令下,幾個?隱匿在人群中的便衣侍衛(wèi)涌上前。 “將這個?滿口荒唐的臭道?士,關起來!”貼身宮女指使侍衛(wèi)將人送去當?shù)乜h衙,以坑蒙拐騙罪懲處。 七八個?侍衛(wèi)架起人就往外拖,小道?士根本一點無反抗的余地。 觀內的百姓見這駭人的動靜,紛紛湊上來圍觀。 有人說這小道?士得?罪權貴臨危不懼,毫無招架之力地被人五花大綁,卻還面容平靜。 還有人說,這小道?士哪是面容平靜啊,明明是被嚇傻了,因為他嘴里不停地重復著貴婦人口中的話。 “愚昧無知?,愚昧無知?……” 第20章 梅花湯餅(四) 長河消凍, 草盛鶯啼。 也不知是不是本來就養(yǎng)得差不多了,祁澹在三通道人的幾?劑香灰作用?下?,竟奇跡般地大好。 皇帝龍顏大悅, 當即下旨為三通道人修觀塑像,賜封他為‘三通真君’。 這日春意正濃, 是當?shù)氐幕▌俟?jié)。 皇帝跟三通道人閉關九日, 潛心?問道,終于告一段落。蘇貴妃早就呆膩了巴掌大的道觀,一見?皇帝出關,就纏著他要一起去逛夜市。 揚陵夜市久負盛名, 又碰上花勝節(jié), 街道上張燈結彩, 花團錦簇, 好不熱鬧。 皇帝都出來了,蘇貴妃自然不再粘著張犖,而是挽著皇帝的手臂,小鳥依人在他懷里。 夜市上, 到處都是賣小吃、小玩意的攤子。 蘇貴妃這個也想?嘗, 那個也想?買, 不多時就堆了貼身宮女一手。 她便開始朝藍芷手里丟, 看上這個, 指使她付錢,瞧上那個, 催促她帶走。蘭嬪比貴妃位份差了好幾?級, 她根本沒法拒絕, 只能低眉順眼地像個伺候人的丫鬟。 “呀,我要這個!”蘇貴妃玉手一指, 膩在皇帝懷里忸怩作態(tài),撒起嬌來比二八少女還嫩。 皇帝今日興致不錯,哈哈笑道:“買?!?/br> 陳錦年見?狀忙上前,賞了攤主?一錠銀子,雙手捧著一株大紅的花勝,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接過花勝,蘇貴妃配合地矮下?身,像個尋常人家的娘子,由相公親手簪花。 再看四圍,街上來來往往的姑娘,人人都簪著一株嬌艷的花勝。她們或挽著情郎的臂膀,或由家中父兄牽著,一個個笑得人比花嬌。 在王宮呆久了,藍芷都快忘了自己?幼時也曾這樣?拉著家中長輩的衣擺,出來趕集擠廟會,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擁有過這樣?簡單美好的快樂。 她望著自己?手中的大袋小袋,落寞地垂下?頭。 重來一次,藍芷活得謹慎又明察,她一個無背景無依仗的小宮女,能混到如今的蘭嬪,已是用?盡聰慧與運氣??墒聦嵤牵还芩趺磁?,在蘇貴妃這樣?的人面前,她永遠需要點頭哈腰,永遠低下?卑賤。 她被那個等級森嚴的王宮圈住了,即便她此刻走出了王宮,也依舊像是沒走出來。 她閉上眼,深嗅著各色點心?小吃混雜的香氣,傾聽著人群的熱鬧與歡愉。 她此生還有機會走出那個王宮嗎?還有機會擺脫自己?被束縛被左右的命運嗎? 集市熙熙攘攘,人擠著人朝前,一個不留神,蘇貴妃他們已經(jīng)走出去丈遠。 藍芷覺得自己?手臂被人輕輕碰了一下?,張犖垂首到她身邊,默默接過她手中的大袋小袋,弓著身子追上前頭的貴妃主?子。 之前祁澹生病,占據(jù)了藍芷大部分?注意力,以致于她再見?到張犖時,才發(fā)覺自己?快一月未見?到他了。這段時間,他頗受蘇貴妃器重,還升職當了長樂宮副總管。 可是,藍芷能清楚地感?覺到,本該春風得意的小太監(jiān)似乎并不開心?,整個人還瘦了一圈。她不知道,這一個月,小太監(jiān)經(jīng)歷了什么? “姑娘,這個給你?!币粋€挑著竹擔的老伯在藍芷身邊停下?,遞給她一株花勝。 “哦,我不買。” “不是買,是送給姑娘的?!?/br> “送我?”藍芷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賣花為生的老伯并不富裕,平白無故為何送她一個陌生人東西? 老伯掂了一下?竹擔,笑著解釋道:“我這兩籃花勝都賣完了,就剩這么一株。趕著回家陪閨女過節(jié),這最后?一株就送給姑娘了?!?/br> 他說完將花勝塞到藍芷手中,轉身就走,像是怕人反悔又要送回來似的。 當真是都賣完了要趕回家嗎? 藍芷分?明從那竹籃蓋子的縫隙里瞟見?,里頭還有小半籃沒賣完的。 她捏著花勝端詳,蘭花形狀,紫葉黃蕊,明麗精致,還真是襯她,嘴角不覺漾起兩團淺渦。 “又亂花月例?!彼谥行÷曕凉?,雙眼卻含笑地望向前頭的人。 張犖也時不時裝作不經(jīng)意回頭,忍不住想?看那株花勝戴在jiejie發(fā)間是什么樣?子。 今日過節(jié),這街上的每一個姑娘,都有親人愛人送她們花勝,他的jiejie也要有。 不能正大光明送,那就偷偷送。 過去的一個月經(jīng)歷了什么,他不想?讓jiejie知道。 也許,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剛進宮的小太監(jiān)了,再也不會滿足于‘有口飯吃就能活下?去’。 王宮的一切,逐漸將他打磨得處事jian滑,鍛造得胸有城府,他的心?變得泥濘不堪。但?是,有他一人不堪就足夠了,他的jiejie要永遠站在光下?,被保護,被呵護。 就像現(xiàn)在一樣?,手拿蘭花,梨渦噙笑,站在斑斕的燈火里,煞是好看。 “啪嗒——”一聲,指間的蘭花掉落。 熙攘的人群中不知怎么竄出幾?個黑衣人,架起藍芷就跑。 張犖一看情勢不妙,當即高聲呼道:“有刺客,保護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