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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白月光女配 第148節(jié)

    他?眼?瞳似有些散開的樣?子。

    還帶著醉意。

    一只手捏了捏眉間,“清池,方才我醉了?!?/br>
    “我知道。”清池請他?坐,為他?倒了一杯養(yǎng)生茶?!按禾煲估餂?,喝點(diǎn)這個?!?/br>
    顧文知從她手里接過?了粉彩蓮花杯。

    清池在另外?一邊坐下,翻著畫本。她似乎正在等他?說話,所以翻起來也是漫不經(jīng)心的,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燭光下,她耳廓上細(xì)細(xì)的柔毛都明辨可見,耳朵白白軟軟的,叫人想要觸摸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想象那樣?的軟。

    顧文知瞧了一眼?,喝了一口茶,視線落在了一畔的墻壁上。

    奇怪,從前他?都沒有注意到,原來在那地方還掛了一副畫。

    “昨天畫的,裱了以后,就?掛在這兒了?!鼻宄匕l(fā)覺他?的目光,隨口搭了句話。

    顧文知從那畫上收回了目光,那雙一貫深沉得看不出情緒的眼?睛攫住了她。

    清池被這一眼?瞧得心房戰(zhàn)栗,就?像是被豺狼盯著的羚羊。

    “夫君……”清池顫著的聲?,不自然地把此刻的心情露了出來。

    顧文知閉了閉眸,又喝完了茶杯里的養(yǎng)生茶?!半y怪這般眼?熟?!?/br>
    清池沒聽懂他?的話。

    但她和?死打過?那么?多次交道,敏銳地發(fā)覺顧文知很不對勁,也很危險(xiǎn)。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甚至不由地讓她開始想多。

    可不等她想下去,他?忽然按住了她放在畫本上的手,盯著她看:“清池,是不是我年齡大了?”

    嗯?就?奇奇怪怪。這道送命題也叫清池更加迷糊了。

    她看向?燭火下的男人,那種上位者獨(dú)有的成?熟貴氣,自然是一般人所不具有的。更別說顧文知本來就?長得端正英俊。這個年齡就?如一壇釀得甘醇的美酒。就?連她都好幾次動搖了。

    清池?zé)o奈地笑,任他?的手壓住自己的手,熱度漫移,她臉頰有些微熱:“夫君,為何這樣?……問?夫君年少?有為,抵為國之大器,盛京當(dāng)?中誰人說起您,不得贊上一句?!?/br>
    顧文知只是冷淡地應(yīng)了一聲?。摩挲著她的手,溫度卻更熱,正如這室內(nèi)攀升的曖昧氣氛?!翱墒刈灸菢?的年輕人,似乎更得大家的喜歡?!?/br>
    “姜大人……”清池還沒說上一句,就?見顧文知盯著自己,半邊帶著陰影的輪廓,有些復(fù)雜的情緒。

    “夫人倒是好記性,一下就?想起了守拙的字?!?/br>
    這陰陽怪氣的。

    清池不知道他?這發(fā)難是緣何而來,今夜宴會上,她和?姜曜芳根本就?沒說上幾句。

    當(dāng)?然,清池不覺得顧文知在吃醋。

    清池心中的熱淡了些,男人嘛,這種劣根性,只要是認(rèn)為是自己的東西,不管喜不喜歡,都不喜歡被人多看一眼?。

    “姜大人有些奇怪。”清池拂開他?的手,淡淡地道:“這是第二次見面?了,我不喜歡他??!?/br>
    “清池?!彼?的手拖住了她的肩膀,拉住了她的手,“看來今晚我有些醉了?!?/br>
    清池一哂:“夫君席上貪杯,確實(shí)不妥,往后很是少?喝點(diǎn)?!?/br>
    “我聽你的?!彼?放軟了身段。

    清池也不好在端著姿態(tài),就?當(dāng)?剛才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不早了,夫君入寢嗎?”清池見他?的視線又落在了掛在墻壁上的畫。

    他?回眸,那雙深邃的眼?里帶著些復(fù)雜。

    “嗯?!鳖櫸闹鹕?,牽著她的手,幾步而已?,清池倒也沒有硬是要他?松開。只是上了床,幔帳落下,花露香氣里,錦被摩擦的細(xì)碎聲?音。清池貼向?里邊睡,忽而聽到男人道:“我看那畫挺好,可為我畫一幅?”

    清池從朦朧的睡意里醒神,對上了顧文知那雙沉靜的眼?睛。

    “……好。”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控制。

    下半夜,清池被悶得喘不過?氣來,她睜開眼?睛一看,發(fā)覺自己被顧文知的手臂壓在懷里,他?環(huán)著她的腰,不給她一絲掙脫的機(jī)會。

    清池郁悶地放棄了。

    她嘆了一口氣,忽然發(fā)覺被人盯著的感覺襲來。

    顧文知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醒來了,看著她的一雙眼?睛在夜里很涼。

    清池被他?看得心頭起了毛,陰惻惻的冷。

    顧文知寬大的手覆蓋了她的眼?睛,“睡吧。”

    清池動不敢動,那是一種來自本能的懼怕?;蛟S是她的身邊出現(xiàn)過?太多的奇怪的男人,她本能地知道,現(xiàn)在,她該當(dāng)?做什么?也不知道。

    第139章 四周目(58)

    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最近的顧文知, 那就是他轉(zhuǎn)性了。

    清池不知從何說起,就是某天開始。不再像過去的他,對她也多了些親密行為?, 不避著。

    這天,顧文知用了午膳后, 便?問她那晚答應(yīng)她的畫。

    “這……”清池當(dāng)初就只是隨口答應(yīng)了下來, 根本就沒有?當(dāng)一回事。

    她眸子這一跳閃, 回避著他的視線,閑靠著榻的顧文知嘴角就抿成了一條弧線, 那種目光落定在她的身上,簡直就像是嚴(yán)格的西?席先生, 在瞧著一個不交作?業(yè)的頑皮學(xué)生。

    “呃,夫君, 我這不是一直沒有?時(shí)?間問你。”清池靈光一動?, “問你喜歡什?么樣?的畫嘛。”

    “我只?擅長山水, 若是人物,恐怕就……”

    顧文知鼓勵著她說下去, 只?是眸色有?些冷冰冰的。

    清池整個人都像是被他看?穿一樣?。

    “我于人物上, 的確是不堪造就?!?/br>
    顧文知瞇了一下眼睛, 然后對她笑:“無妨,我教你。”

    這笑叫清池覺得自己仿佛是跳入了虎口的綿羊。

    顧文知不是說說而已,當(dāng)即就示意清池準(zhǔn)備。清池好脾氣地在晴雨閣窗下的書?案上準(zhǔn)備好了作?畫的筆墨紙硯、丹青顏料。

    雖然是便?宜夫妻, 不過顧文知敬她一尺, 清池也不得不還一丈。況且,最近的顧文知有?些奇奇怪怪的, 她覺得還是別觸霉頭較好。

    “你坐這。”顧文知讓她坐在貴妃椅里,又讓般般拿了一把宮扇給她拿在手里。

    清池便?知道, 他這是要畫她。

    嗯,她乖乖地坐著。

    一刻鐘后,顧文知落下了筆。不得不說,作?畫當(dāng)中的顧文知是最賞心悅目的,清池有?些遺憾地收回了視線。在顧文知招手下,走了過去。

    桌案上的軟宣上畫著一位意態(tài)飄逸、風(fēng)姿楚楚的美人,她垂目正瞧著宮扇。

    說不出有?多像清池。

    只?是觀其神態(tài),一定就知道是她。

    這便?是古人畫中的傳神一說。

    清池賞玩了一會兒,真誠地贊嘆:“夫君不僅是在朝堂上揮斥方遒,在這小小書?齋里,亦是風(fēng)采飛揚(yáng)?!?/br>
    顧文知道:“方才用的是吳帶當(dāng)風(fēng)的白描法,你愛道法自然,我想簡筆水墨你更喜歡。”

    他提筆,唰唰地花了一只?貍奴,圓鼓鼓五短身材,憨態(tài)可掬。

    顧文知示意她,將筆給她。

    這是清池一貫用的梅家的兔毛筆,在顧文知手里用得更行云流水,仿佛往日在清池手里全都是將就了。

    一時(shí)?間,清池真有?一種從前在寧司君那個假仙手下上課的錯覺了。

    清池硬著頭皮,也畫貓,不過畫的從前在安定伯府里的洛神,她用的技法是結(jié)合了西?洋技法的畫法,將波斯貓兒洛神畫得栩栩如生,色彩之艷麗,形象之逼真。仿佛洛神就要從畫里跳了出來。

    其實(shí),早在寧司君的教導(dǎo)之下,她便?擅長水墨畫法,只?是不知為?何,在顧文知的面前她不想這樣?畫。

    一畫完,清池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顧文知。

    顧文知卻在認(rèn)真瞧著她的畫,回眸,正和她碰了個正著。“怎么不畫水墨?”

    清池笑著清了下嗓子,“水墨雖然傳神,但簡簡單單、樸樸素素,不如這樣?熱鬧漂亮?!?/br>
    清池語氣里都拖著些委屈了。“夫君,我還是學(xué)吳道子、白伽的畫法?”這也是盛京當(dāng)中閨秀們最常用的技法。

    顧文知按住她擱筆的手,語氣淡淡:“水墨也容易?!?/br>
    他靠近,一只?手定住了她的腰,她整個人都在他的籠罩里,頭頂傳來他的聲音,有?些縹緲不定的。

    “難道你曾經(jīng)在寧國師的教導(dǎo)下,不曾涉及?”

    清池的一顆心都被這句話狠狠地啃嚙了一口。

    不安的情緒開始擴(kuò)散。

    扭頭卻見?背后的男人正望著他,那雙眼睛像是兩口看?不透的深潭。

    他一只?手挽著她的腰,一只?手托住她的手。

    他身上的溫度有?些灼人。

    清池斟酌地道:“夫君,自然是學(xué)過的?!彼惶?確定,顧文知是隨口問而已,還是在懷疑什?么。她來顧府其實(shí)是一個意外?,不過她藏著那么多秘密,她并不想顧文知知道。更不想顧文知發(fā)覺后,又是什?么一副態(tài)度。

    “夫君若是愿意教,我自然愿意學(xué)?!鼻宄乜鄲赖氐溃骸爸?不過我怕耽誤夫君太?多時(shí)?間了。”

    “你這樣?聰慧玲瓏,不會的?!鳖櫸闹吐曊f。

    清池想,也許顧文知只?是隨口問問。不過,靠得這樣?近,這樣?親密,繼續(xù)維持下去,總不會是一件好事。清池試探著掙脫出來,放在腰上的手卻沒有?松下一分。

    顧文知看?著她:“趁著今天有?空,不要浪費(fèi)了?!?/br>
    他有?些嚴(yán)厲地指責(zé)著她。

    清池暗暗地翻了一個白眼,平息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在顧文知的按圖索驥下,用水墨技法把顧文知筆下的貓給重?現(xiàn)了出來。

    在過程當(dāng)中,畫得太?順,就連清池自己都忘記了他是什?么時(shí)?候放開了手,走到一邊的。只?是那瞧著她畫的神態(tài),仿佛在遮掩著什?么情緒,又像是一場陰暗的暴風(fēng)雨襲來。

    “夫君?”他已風(fēng)收雨霽,對著她的畫,品味了一番。

    “就用這樣?的畫法,畫我。”他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