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不跟你廢話,做完再說?!?/br> 明明是非常寬敞的沖涼房,然而兩具成年男性的身體就好像被迫擠在一個擁擠狹隘的空間里一樣,完完全全地貼合在一起——呼吸的時候,彼此之前滿滿的都是彼此的氣息,甚至幾乎能通過胸腔感覺到對方頻率完全不同的心跳。 阮向遠的劇烈得幾乎從胸腔中蹦跶出來。 雷切的卻依舊如常。 為什么? 憑什么? 此時此刻,阮向遠赤裸的身體完全貼合在浴室的墻上,和溫暖的室內(nèi)稍顯不同,墻上冰冷濕潤的觸感讓他禁不住打了一個激靈,而后,仿佛終于睡醒了一般,他開始強所未有劇烈地掙扎起來—— 這里明明是公共浴室。 白雀會不會因為不見雷切出游泳館心生疑惑跑回來查看? 雖然現(xiàn)在沒人,但是在宵禁開始之前,又有鬼知道會有什么人會忽然心血來潮地跑來游泳? 身后傳來男人解開皮帶,拉開褲子拉鏈的聲音,“嗤啦”一聲,在阮向遠聽來,卻覺得異常地刺耳—— 之前也是。 ……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在工具室里做,還他媽冒著亂七八糟的風(fēng)險直接保持那樣的姿勢走上樓,好不容易到了牢房里,媽的天上地下那里不能做,非要把他摁在人人都有可能看見的落地窗上面做了一次又一次…… 男人似乎絲毫不擔(dān)心他們倆這樓與樓之間的畸形關(guān)系被別人發(fā)現(xiàn)。 阮向遠覺得自己的擔(dān)心好像在他身后的男人看來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大概確實也是這樣,要是被別人撞見,他雷切身為王權(quán)者又有什么損失? 反正他向來保持的就是“館規(guī)是什么能吃嗎”的態(tài)度。 至于他阮向遠——更加好說了,一個三號樓的低層,剛進絕翅館的新人,炮灰掉,又跟他雷切大爺有個毛的關(guān)系? 冰涼的薄唇帶著異常灼熱的舔咬如同雨點一般落在他的頸脖上,肩上,甚至是背后的蝴蝶骨之上,男人如同靈蛇一般的舌尖濕滑靈活,一路順著他的脊椎下滑……他的大手沒有控制任何力道地肆意揉捏著手下的臀,瓣,就仿佛真的只是完全單方面地發(fā)泄自己的某些欲望和情緒—— 當(dāng)對方的吻停留在他的脊椎末端,阮向遠忽然渾身一震—— 眼皮突突地跳了跳,仿佛有個無形的人劃亮了一根火柴,在他的眼角灼燒,眼底忽然變成一片猩紅,冰冷的寒意卻從腳板底一直竄上心頭。 接下來,黑發(fā)年輕人甚至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他只記得,在那一刻,他完全掙脫了雷切的束縛,趁著對方愣神的一瞬間——阮向遠知道這真的大概只會有半秒不到一瞬間的破綻,在獲得自由的第一時刻,他抬起手,狠狠地給身后那張緊緊地貼著他的英俊的臉吃了個拐子! 咔嚓一聲。 非常響亮的骨骼與骨骼之間撞擊的聲音。 對方從嗓子的深處發(fā)出一聲沉吟,卻不是正常人的那種呼痛,因為阮向遠的忽然轉(zhuǎn)身,雷切腳下不穩(wěn)居然也順勢滑倒在地——而此時,就好像已經(jīng)預(yù)測到了紅發(fā)男人的每一次破綻,阮向遠令人意外地都抓準(zhǔn)了機會,于是,在雷切反應(yīng)過來之前,原本被他牢牢束縛住的黑發(fā)年輕人已經(jīng)如同惡犬一般撲了上來,用自己的身軀牢牢地壓在了他的身上—— 此時此刻,雷切躺在浴室冰涼的地板上,從下至上,看著阮向遠。 阮向遠跨坐在雷切的身上,再也不為自己渾身赤裸而羞澀,他的眼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一樣,因為異常憤怒而變得更加晶亮,也異常的赤紅—— 然而,這一系列的動作對于剛剛進行長距離游泳訓(xùn)練的黑發(fā)年輕人來說似乎過于勉強了,他臉上疲憊以及如同破舊的拉風(fēng)箱似的劇烈而艱難的喘息毫不意外地出賣了他已經(jīng)到了極限的真相。 雷切沒有立刻回擊。 他躺在地上,非常放松,抬起手,掐住壓在自己身上的黑發(fā)年輕人的下顎—— “打啊,怎么不繼續(xù)了?” 男人的語氣里聽不出多少情緒,表面上,他甚至還是微笑的——但是哪怕是不了解雷切的人也會從生物的應(yīng)急本能中嗅出,這樣的微笑究竟有多么危險……至少,那雙平日里湛藍的瞳眸此時此刻已經(jīng)沾染上了讓人砭骨生寒的微薄怒意。 “……”阮向遠低下頭,他發(fā)現(xiàn)雷切唇角邊似乎有些破裂。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男人微微抬起頭,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液。 那一下拐子阮向遠沒有收力,大概是撞破了他的嘴唇—— 阮向遠愣了愣,居然在質(zhì)問中沒有順著男人的意再給他來上一拳。 阮向遠看著那雙湛藍的瞳眸,大腦一片空白,卻在這個時候,他看見男人的瞳眸微縮,雷切露出一個肆無忌憚的冰冷笑容—— “如果你不繼續(xù)的話,我們就繼續(xù)剛才的事好了——嘖嘖,現(xiàn)在這副怒氣沖沖的模樣也很不錯,以后記得要好好收斂起來,不要被別人看見,在我面前露出來就好?!?/br> 就像一只貓,大人不計小人過地對膽敢冒犯它威嚴(yán)的老鼠發(fā)出懶洋洋的喵嗷呼嚕。 而事實證明,世界上最無趣的爭斗大概就發(fā)生在彼此了解對方的兩個人之間—— 趁著阮向遠愣神之際,雷切動了,他輕而易舉地掙脫了阮向遠壓制住他雙手的束縛,依舊是躺在地上的姿勢,男人抬起一邊長而結(jié)實的手臂,就像他平日里在球場上抓住籃球扣籃時候一樣那么輕松,大手整個兒抓住了黑發(fā)年輕人的后腦勺,微微濕潤的黑色頭發(fā)從他的指縫之間冒出來,下一秒,他狠狠地將騎在自己身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黑發(fā)年輕人壓上自己—— “嗚——” 牙齒之間碰撞發(fā)出“嗑”地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雷切微微抬起上半身,大手死死地揪住黑發(fā)年輕人的頭發(fā)不讓他逃離開來,唇舌的交替之間,就好像故意似的將口中所有的血腥盡數(shù)傳送到對方的口腔之中—— 而阮向遠氣息紊亂,他被雷切抓住卻沒有一刻停止過掙扎,男人完全將他包圍起來的氣息和散發(fā)著極度的危險,他就好像是一頭面對野獸的食草動物,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么,難逃被拆開了揉碎了生吞活剝的惡劣命運,卻依舊想在臨死之前努力地搶救一下自己! “雖然不知道你在氣個什么勁,”雷切一邊掠奪著懷中黑發(fā)年輕人的氣息,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懶洋洋道,“但是還是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惹我生氣——” “……” “否則我不保證會不會弄痛你?!?/br> 男人話語之間,阮向遠渾身僵硬,因為他感覺到,在他的身下,有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堅硬而灼熱的東西,此時此刻正頂著自己的下體。 156第一百五十六章 男人的闖入粗暴而生硬,就好像之前一大串的爭鋒相對似乎讓他也不太舒服,巨大而灼熱的器官不由分說地將黑發(fā)年輕人身后柔軟的內(nèi)部完全撐開,緊緊地包裹著他現(xiàn)下急需慰藉的部位,緊緊地結(jié)合,不留一絲縫隙。 “呃——” 而阮向遠趴在雷切的身上,還沒來得及搞明白,為什么他的初衷從揍人忽然就變成了乘騎——從這一點來看,雷切還真是應(yīng)變能力很強十分隨遇而安。 阮向遠咬著牙,不知道在倔強個什么勁兒,在最初的一聲痛呼之后他緊緊地咬緊了牙關(guān)無論雷切怎么樣動作到一個可怕的深度或者角度他就是哼都不哼一下,哪怕雷切伸手強行想要掰開他的牙,也被他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指尖,并且非常給力地咬出了血! 紅發(fā)男人痛呼一聲,將手指收回去,挑挑眉,帶著血珠的食指尖在黑發(fā)年輕人的下顎一劃而過,留下一道血痕—— “……你是狗么?” “……” 雷切發(fā)誓,他也就是隨口這么一問。 然而問題一出,男人有些疑惑地發(fā)現(xiàn)趴在他身上的黑發(fā)年輕人渾身一顫,就像是被碰到了敏感點似的,幾乎連呼吸都停止了,他固定在前一秒的姿勢上,僵硬得就像是一塊石頭。 阮向遠騎在雷切的身上,想回答“不是”,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個問題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理解的回答,那么回答“不是”就是在撒謊,這不是阮向遠所習(xí)慣的方式——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回答“是”,那一定是他腦袋有毛病。 這是一個容易令人陷入矛盾的問題。 阮向遠承認,他那么努力,就是為了作為一條惡犬,攀爬到跟雷切一個高度,跟他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但是與此同時,他也不喜歡其他的犯人那么認為—— 在沉思了片刻之后,終于找到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答案的黑發(fā)年輕人笑了,當(dāng)他的臉上出現(xiàn)這個表情的時候,就連雷切也忍不住微微發(fā)愣,黑色的瞳眸在這一刻仿佛變得深不見底的深淵,而此時的阮向遠確實是微笑的—— “我承不承認不重要,”阮向遠抬起手,拍了拍男人結(jié)實的胸膛,“但是自從那一次王權(quán)戰(zhàn)之后,似乎全世界都認為我理所當(dāng)然是你的狗?!?/br> 雷切顯得無動于衷——他當(dāng)然不會因此而愧疚,也完全不會因為這個感覺到半絲驚訝,男人只是悶哼一聲,將自己更深入地埋進了黑發(fā)年輕人的體內(nèi),接著,他緩慢地抽動自己,這才用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反問:“所以呢?” “他們覺得我能這么快爬上七樓,都是因為你,或者因為綏?!比钕蜻h沉默,終于將這么多天憋在心里的怨念緩緩道出,“他們覺得,從一開始我被人安排到醫(yī)療室頂替臨時工作開始,都是你們一手安排的,特意給我開的后門——” “哦?!?/br> 黑發(fā)年輕人的拳漸漸握緊,他的眉頭緊緊鎖住,雖然努力地想保持住冷靜的模樣,然而,那雙黑色的瞳眸眼底卻在這一刻變得赤紅……此時,與其說是抱怨,倒不如說已經(jīng)變成了他單方面的述說—— “從進絕翅館開始就是這樣,萊恩的一切都是對的,我做的什么都是錯的——我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磿敲蠢硭?dāng)然地覺得,萊恩就一定會是三號樓的未來王權(quán)者,所有的人……白雀這么認為,雷伊斯這么認為,綏,以及你……” “恩?”雷切動作一頓,挑起一邊眉,似乎有些沒想到自己為什么會忽然躺槍。 “……萊恩在保護期結(jié)束之后,短時間內(nèi)爬上三十層樓,在你們看來,簡直是理所當(dāng)然——我他媽進個醫(yī)療室被認為是走后門,好不容易爬到七樓,還要被認為是走后門!” 什么跟什么啊…… 雷切:“……喂……” 在zuoai的時候來這種小學(xué)生似的抱怨真的好嗎? “我他媽什么時候把硫酸當(dāng)做酒精雙氧水往你們傷口上潑了?你們這群王八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時候老子給你們包的繃帶什么時候散開過?縫針的線崩開了嗎?還是被揍斷的鼻梁我沒給你們接好過——” 阮向遠的話沒來得及說完。 因為雷切終于忍不住了。 于是,在黑發(fā)年輕人的話說了一半的時候,紅發(fā)男人伸手忽然將他整個人都被掀翻—— 阮向遠只感覺到眼前一黑,以及在體內(nèi)的那巨大器物猛烈地一陣摩擦,下一秒,天翻地覆,整個后背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到了冰涼的沖涼房地板之上,而雷切就這樣還保持著兩人相互緊緊連接著的姿勢,翻身來到了他的上方—— 阮向遠從下至上,看著那雙湛藍色的、不帶一絲情感的瞳眸。 “恩,老子果然還是比較習(xí)慣這個角度看別人?!崩浊械椭^看他,不動聲色地回答,就好像單純地在評價自己欣賞某件古董時候喜歡的角度。 “……” 阮向遠抽了抽唇角,正準(zhǔn)備說什么,就在這個時候,雷切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動手將他翻了個身,讓他變成了趴在地板上的姿勢——劇烈的摩擦和又一次猛烈的進攻,這個姿勢,似乎有助于讓男人進入到一個更深的深度,阮向遠在一瞬間幾乎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他趴在地面上,所有能做的只是隨著男人的每一次進入和抽出無力地擺動—— 最糟糕的是,雷切似乎在第一次之后就了解了他的身體。 于是在一次又一次有意無意地撞擊到他體內(nèi)那個隱藏的敏感點后,阮向遠的前面也開始不可抑制地默默抬頭,當(dāng)雷切用這個姿勢繼續(xù)進攻的時候,每一次的晃動,都會讓黑發(fā)年輕人漸漸蘇醒的前端與光滑的地面進行短暫的摩擦…… 阮向遠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身下,老二的最前端已經(jīng)開始吐出透明的液體。 并不陌生的快感一次次地襲擊,仿佛從腳趾在一秒之內(nèi)傳遞給了大腦的神經(jīng)中樞,當(dāng)從喉嚨深處沖上來的呻吟變得連努力咬緊牙關(guān)也無法抑制,阮向遠終于放棄了抵抗,零零碎碎的悶哼,每一次的音量與音調(diào)的不同仿佛都在無聲地配合著雷切—— 痛,還是不痛。 是不是可以再用力一點。 這個角度怎么樣? 這個速度還滿意嗎? 就在這個時候,那壓在他上方本應(yīng)該沉浸在性愛之中野獸卻忽然開口了,他一只手抓著阮向遠的肩膀控制著他不讓他逃離自己的侵占范圍,另一只手,此時卻曖昧地從他的背脊拂過—— “你就為了這種笑死人的理由拒絕老子的需求?” 雷切的語氣就好像在說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男人的唇角掛著一抹令人十分熟悉的嘲諷微笑,就好像在刻意地懲罰似的,男人的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用力,幾乎每一次都是大開大合的盡數(shù)退出和完全撞入—— “每一次樓層戰(zhàn),你都被揍得像是一條死狗——樓層戰(zhàn)是不是貨真價實,你自己心知肚明?!崩浊芯従彽?,“到頭來,因為某些垃圾的搞笑言論,你他媽居然連自己都開始懷疑?” 阮向遠一愣,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看向雷切,停頓了片刻之中,在一次沖擊之中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神地,望著沖涼房角落里的一塊斑駁:“可是……” “——嘖,老子又不是教堂的神父,你他媽跟我撒個什么嬌求個什么狗屁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