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竟然就這樣信了她的話。 “好?!比吻屮P也就這樣大刺刺的信了他的話,走到他的身旁,接過他手中的古琴:“我來!” 她看出來了,眼前的男人那么無雙絕美的鳳眸,居然是個擺設(shè)。 不知道怎么的,這個認知居然讓她向來冷硬的心痛了一下。 美人殘缺,的確讓人遺憾。 男人也不推卻,就那樣放開的手中的古琴,對著任清鳳道:“走吧!” 說完也不等任清鳳應(yīng)答,撐著傘,轉(zhuǎn)身,在前面帶路,步履優(yōu)雅輕緩,根本看不出是雙目失明之人。 微風細雨中,他素白的袍子,衣襟處繡著銀色的流動的云彩,巧奪天工,精美絕倫,在這如畫的場景中,讓任清鳳生出他每一步都踩在云端的錯覺。 其實這樣的人,天生就該生在云端,接受世人的膜拜。 肩頭飄落著一兩片粉色的桃花,墨色的發(fā),隨著步伐似水般搖曳流動,在空中蕩起華麗而隆重的波紋。 任清鳳目光一直盯在男人的身上,如同欣賞一副巧奪天工的織錦。 她想著老天爺怎么舍得讓這樣的人落下這等殘缺。 任清鳳跟在男人的身后,也沒覺得對方?jīng)]有將傘讓與她,是多么罪大惡極的事情。 跟在男人的身后,七拐八拐,她發(fā)現(xiàn)這片桃花林有些詭異,像是什么陣法,不過可惜,她雖然陣法看過不少,但眼前的陣法卻是不曾看懂。 男人一路無話,她也不是個多話的人,二人只是走著,都未曾開口,可是越走,任清鳳心中對陣法就越好奇,終是出言打破了沉默。 “這是什么陣?” 男子沉默了半響,在任清鳳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忽然那清潤中透點涼徹的聲音響了起來:“桃花陣!” 任清鳳一愣,步伐不由得停了下來,眼睛抽了抽,看著男人的背影,頓時無語。 男人似乎感受到任清鳳的腳步停下,眉頭又蹙了一下,然后也頓下了步子,似乎在等任清鳳。 任清鳳甩了甩頭,邁開步伐向男子走去:桃花陣?似乎也不錯,簡單易懂,多好! ------題外話------ 若是再不將男主角甩出來,恐怕挨揍的就是紅塵了! 呵呵,也不知道親們滿意不! 話說,這章紅塵修了二十多遍,若是不滿意,還請各位看官擔待些! 話說,今天用腦過度,沒有二更了。 正文第70章 任清鳳跟在男子的身后,走上一條穿花游廊,轉(zhuǎn)過游廊,卻是一個精致的角門,入了角門,是一片鋪天蓋地的潔白,大片的清新幽香直入鼻息。 只見夜色中,滿園的桃花層層疊疊的環(huán)繞,綻放出春天的氣息,卻不同于剛剛的粉,而是瑩白如雪,若不是任清鳳清楚知道季節(jié),還以為是白梅。 任清鳳有些愕然,純白如雪的桃花——難不成,這男人愛桃花成癡,連這白雪踏梅,都能弄成了白雪似桃。 只是這桃花林是不是太大了點! 跟著這男人轉(zhuǎn)過一株又一株的桃樹,任清鳳跟著男人的身后,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 她一路只顧著東張西望,仔細研究那桃花陣,越看越覺得精妙,整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桃花林上,沒注意男子忽然停下腳步,一個不防,忽然撞在男人的后背上。 不得不說,男人看起來再完美,這背還是挺硬的,一下子就撞的她鼻子發(fā)酸。 “你……沒事吧?”因為男人沒有回頭,無法看見他的表情,卻能聽出他聲音有些遲疑還有一絲……僵硬和錯愕。 對,是僵硬和錯愕! 任清鳳的直覺絕對不會錯,這男人此刻渾身僵硬之中帶著錯愕,似乎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發(fā)生。 而,她卻不知道。 不過,這不關(guān)她的事情,不是嗎? 她沒有太多的好奇心,回道:“沒……”任清鳳揉著鼻子抬頭,話音沒有說完,卻是一窒。 桃花林的深處,一竹屋,一籬笆院子,周圍桃花環(huán)繞,微風細雨中夾著桃花飄零,落在竹屋之上,說不出清幽雅致。 任清鳳的衣衫在夜雨中輕柔的揚起,她微微的瞇起眼睛,看著眼前如夢似煙的場景,再看看前面那清俊如畫的男子,心有感嘆的點頭:也只有這樣的環(huán)境,才配的上這天下無雙的人。 物似主人,這竹屋桃林,都和眼前的男人一般透著淡淡的疏離和清雅。 “我這里很少有人來,進去吃杯茶再走吧!”男人似乎從錯愕,僵硬中恢復過來。 說罷,也不等任清鳳作答,徑自進去,步伐輕盈,每一步都走的極為穩(wěn)妥,自始自終都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任清鳳也沒做遲疑,漫不經(jīng)心的跟了進去,細細打量籬笆院子,一方青色石桌,四個石凳。 還有兩個男子,一起正在掃地,另一個正在煮茶,淡淡的茶香在空氣中輕輕地飄蕩,將這份清雅之境更襯得高雅之極。 當二人看到男子過來,全都站直了身子,看著自個兒的主子,再看到任清鳳的時候,神情皆是一震,他們的少主從來不讓女子近身三尺,更不可能讓外人來此,怎么就會讓一個女人跟過來? 當目光掃到任清鳳手上的古琴時,神情已經(jīng)不是震驚,而是猶如雷劈。 二人對看一眼,再看向任清鳳的目光就多幾分探索和恭敬——能接觸少主鳳凰古琴,看來少主對這少女與眾不同,這把鳳凰古琴,別說他們從未碰過,就是主子,少主也從來不讓碰觸。 這位女子,看來以后他們是萬不能得罪的。 任清鳳自然感受到二人打量的目光,只是她從來都是被打量慣了,區(qū)區(qū)兩束目光,自然影響不到她,她徑自走到石桌旁,隨手將鳳凰古琴放了上去,轉(zhuǎn)身見桃花精還站在那里,伸手招了招:“不是要請我喝茶嗎?怎么還不讓人上茶?” 說完,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這才將目光放在院中的兩個男子的身上。 二人都很年輕,也就二十多歲的模樣,衣著看似很普通,可是那精密的針腳,衣襟處金色的繡花,卻透著淡淡的華貴,即使站在這清雅幽靜之處,身上也透著一股華貴之氣,半點也沒有身為下人的卑怯。 任清鳳感受到二人的呼吸極為清淺,近乎不聞,顯然功力深厚,二人身份不凡,卻甘愿做奴仆之事。 她越發(fā)對這個美的不像人的男子身份有了一絲思忖——絕美,失明,以音傷人,陣法高明,清雅之居,武藝高強,內(nèi)力身后的下人。 “朱雀,上茶!” 男子淡淡的吩咐下去,那名叫朱雀的男子聞言又是一愣,隨即恭敬的應(yīng)道:“是。” 天要下紅雨了嗎?自家那個性格古怪的少主,今兒個居然說話了,想想上一次聽少主說話是多久的事情——三個月前,還是四個月前? 男子步伐優(yōu)雅,不急不慢走到石桌前,落座,絲毫不差。 朱雀先是備了一只紫砂壺,兩只青瓷茶盅,卻在看到那只霸占著石桌的那只鳳凰古琴有些為難,任清鳳看出她的為難,將那鳳凰古琴拿了起來,對著那男子道:“這琴……” “你幫我送進屋去!”任清鳳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男子突然出聲打斷。 敢情這桃花精真當她是他的侍琴丫頭了。 任清鳳一愣,隨即點頭:“好。”不過跑趟腿,算不得什么大事。 說著,隨手提著古琴的一腳,就朝竹屋的大門走去,那價值連城的古琴在她的手里,就跟一塊木頭似的,搖搖晃晃,只看的兩名男子心驚rou跳,生怕磕著碰著了。 也不知道自家的少主,在哪里遇到這么個古怪的女子? 這……這…… 任清鳳眨了一下眼睛,看著眼前的情景,然后又眨了一下自個兒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不是幻覺。 竹制的案幾,竹制的小椅,青色的紗帳在竹床上緩緩的飄蕩,墻壁上,是一副風吹竹林的畫兒,角落里,有碧色主子做成的燭臺,而竹子做成的柜子,恰到好處的分散在各個角落,房間不大,可是這一片竹造,卻分外的幽靜。 隨手將鳳凰古琴扔在了竹案上,轉(zhuǎn)身的步伐微微一頓,隨即自若的站著窗前看向那搖曳的桃花,清幽的香氣在空中彌散,像是仙境一般瑰美。 那個家伙,真的實在讓人無語,連個屋子也弄得如此清雅,實在看不出一絲世俗之氣。 任清鳳出來的時候,那朱雀的已經(jīng)沏好了茶,任清鳳也不客氣,落座之后,自個兒拿起茶杯,湊在鼻尖聞了一聞,就覺得一股清新的幽香撲鼻而來,輕輕抿了一口,不由得贊道:“好茶!” 那男子聞言輕輕一笑,讓任清鳳的心又顫了顫:你說你能不能別亂笑啊,這小心肝都抖了。 美色難擋??! 任清鳳放下茶盞,淺笑:“喂,茶也喝了,是不是也該著人送我離開了?” 一旁伺候的朱雀身子一震,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少主,見自家的少主眉心動了一下,然后徐徐開口:“這里難得人來?陪我多坐會吧!” 聽得此話,朱雀和白虎又暗自交換了一個神色,隨即恭敬的立在那男人的身后,如同泥塑一般。 任清鳳微微含笑,對著眼前清韻優(yōu)雅的男人,也不說拒絕的話,夜風吹拂,帶著桃花的清香,任清鳳閉上眼睛,嘴角輕輕的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你這里可真是人間仙境,沒有俗世的塵囂,讓人生出一份流連之心,多坐一刻,這心中就多一份開闊?!?/br> 男人白皙的手指,微微勾起,在青石桌上曲起:“姑娘若是喜歡,日后有空,可以常來?!?/br> 說罷,解下掛在身上的玉佩,遞給任清鳳:“這是我的信物,宮門的人,若是看到這個,自然會引姑娘到我這桃花小居來?!?/br> “還是不用了。”任清鳳搖頭,將那玉佩推回到男子的手上:“你這仙境,我這俗人還是少來為妙,一次能進,已經(jīng)是機緣,若是來的多了,只怕我這身上的俗氣都要將你這里的靈氣給玷污了。我啊,別看嘴上說得好聽,其實也就是個俗透的俗人?!?/br> 她笑了笑:“時辰也不早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告辭?!?/br> 朱雀和白虎在看到自家少主將腰間的玉佩解開,要送人的時候,臉上沉靜平淡頓時裂開了,再看到那少女居然還推了回來,頓時面色都難看了起來,替自個兒的少主抱屈:不識貨的女人,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多少女子為了得到這玉佩,爭破了腦袋,這個貌不出眾的少女居然還敢不要? 真……真想抽她一頓。 當然前提是——少主點頭的話。 “這樣??!”男子的眉梢揚了揚,也沒有被拒絕的尷尬,將那玉佩再次系在自個兒的腰間,動作麻利,不得不說,從任清鳳見到他為止,就不曾發(fā)現(xiàn)這人身上有一絲失明的癥狀來,若不是親自驗證過這人是個瞎子,她都不相信。 系好了玉佩,男人又抬眼看她,不,應(yīng)該不能被稱為看,應(yīng)該是對著她有些沉思,半響之后才道:“白虎,你送這位姑娘出宮?!彼恼Z速非常的慢,甚至是一字一頓,有著說不出的艱澀。 “是!”白虎的男子應(yīng)了下來,然后恭敬的對著任清鳳道:“姑娘請隨我來!” 任清鳳走了兩步,就聽到后面?zhèn)鱽砟凶拥穆曇簦骸吧顚m內(nèi)院,人心險惡,姑娘有防人之心,也無可厚非,只是我誠心交姑娘這個朋友,若是日后姑娘有什么難處,盡管到宮門口使人傳話給桃花小居的主人?!蹦腥苏f到這里,聲音又是一頓:“若是在宮中遇到什么刁難,也盡管報上桃花小居的名號,相信不會有人太過刁難姑娘。” “多謝!”任清鳳只是道謝,卻不曾應(yīng)下,走了好遠,都能感受到身后那股清幽的氣息。 白虎將她一直送到宮門,一路上遇到不少的侍衛(wèi),見到白虎,不行禮,也不阻擋,不過神色之中卻泄露出對他的幾分恭敬。 出了宮門,夜雨已經(jīng)停息,走了好久,任清鳳還能感受到身后來自白虎的那看似淡漠,實則鋒利的視線,她不急不慢的走著,緊握的手心卻緩緩的放開,一滴汗珠從她的手心緩緩滑落,雙腿幾乎都打起顫來——剛剛她在鬼門關(guān)里實打?qū)嵉淖吡艘惶恕?/br> 今日若不是她機靈,可能就要喪在那桃花小居中,她生平所經(jīng)歷的危險,不知道幾凡,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如剛才的兇險,只要她剛剛有一絲異動,只怕此時已經(jīng)身首異處。 那桃花陣中看似只有她和桃花精兩人,實際上隱藏在桃花陣中的高手,不下五百人,人人呼吸清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換做其他人,必定不會發(fā)現(xiàn),只是她前世是何人,血狐也,所謂狐,狡詐聰明,善隱藏,善追蹤,從空氣中的藏在桃花香中一絲氣息,就能判斷出來。 更別說桃花小居,看似只有朱雀,白虎二人,可是在院子的東南西北四個角落,各自隱藏著一個絕頂高手,比起那桃花陣的五百人,只怕更為厲害,而她送鳳凰古琴入室時,更在屋梁上感受到一絲氣息,此氣息的主人,更是神出鬼沒,若不是她扔鳳凰古琴的動作驚了他,只怕她也感受不到。 孤傲,失明,獨自居住,高手如林,身邊的一個下人,就能讓宮中的侍衛(wèi)敬畏有加。 那桃花精的身份自然不用說了,定然是那位傳說中有些變態(tài),卻活不過二十五歲的太子殿下——青軒逸。 傳聞青軒逸風華無雙,白衣勝雪,身重劇毒,雙目失明,為人孤傲,不喜言語,狀似啞巴,有潔癖,不喜與人接近,從不讓女子近身,曾經(jīng)有女子示好,無一例外被踢飛出去,因此引得眾人猜測是否是斷袖,暗地里變態(tài)之名,早就天下皆知。 身為太子之尊,卻很少未在朝堂露面,但是卻絲毫不損他的威名遠揚,曾經(jīng)以殘缺之身,領(lǐng)軍與名震天下的秦國太子獨孤夜抗衡邊城,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而之前,魯國已有十多名大將敗于獨孤夜之手,丟棄城池十數(shù)座,卻被他收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