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青也不知被她弄到何處。封瑭跟他們倆人一起藏著，對那紅衣女子盯得死死，心里不斷在盤算著該如何結(jié)束這件事情。原本就是順從水江逢的命令來人間谷大鬧一場，以報她的救命之恩，眼下卻因為裘千淮全亂了陣腳。

    水江逢的眼珠咕嚕一轉(zhuǎn)。揚聲喚了一句：“封瑭?！?/br>
    裘千淮不由得心里一哆嗦，因為封瑭竟聽她這一聲喚，登時直起身子走了出去。讓他連叫都叫不住。

    她沉聲問道：“不老在哪？”

    封瑭背著手，面無表情地朝原本藏身的方向望去，他道：“就在那樓后?！?/br>
    下一瞬，一記靈力擊碎了那小樓。裘千淮跟白芹躲閃開墜下的碎塊瓦礫。白芹的眼神就像在道：“你看他果然背叛了人間谷?！?/br>
    裘千淮暗暗有些心驚，手扶在一塊石墻的碎塊站直，白芹看見他被石子扎破的指尖。

    水江逢又問道：“白麻子呢？”

    封瑭頓了頓，又告訴了她：“活著?！?/br>
    “還是被不老阻止了嗎?！彼瓴皇菃査?，根本沒有懷疑過封瑭的忠心。她左手一直在耳旁按著鬢發(fā)，狂風(fēng)無禮地弄亂她的發(fā)型。封瑭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繩結(jié)，溫柔地為她束起長發(fā)。

    “還有機會。”封瑭哄道。

    水江逢凝視著塵霧漸退后的裘千淮，揚手就要強行把他擒住。

    飛沙走石，水江逢低聲就像不希望被聽見一般：“沒有下一次了?！?/br>
    “逢春，”裘千淮擋住那光，“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沒有?！彼贻p描淡寫地回答了他，同時望向裘千淮看不見的一角，那是已經(jīng)陷入暈厥的柳梢青?！澳銕熋玫拿?，還有眾人間谷的弟子們的命，都是你說了算的?！?/br>
    “你分明知道我不會答應(yīng)。”裘千淮的音調(diào)愈加沉重，與以往不同，終于打算直面她了。

    水江逢親眼看著他服下敢言后恢復(fù)記憶，連裘千淮自己都不再隱瞞對封瑭的種種念想，水江逢卻還在自欺欺人。

    她臉色微變：“那你是要棄他們不顧了？”

    隨即又是一次狠力的攻擊，裘千淮跳到另一塊廢墟上，高高望下去，天文院已經(jīng)被粉碎了大半。忍住心痛，一揮袖，在廣闊的空地上她的腳下生出一個八卦陣圖。

    還不等水江逢動手，封瑭輕易便那陣給碎了。

    拇指還流著血，裘千淮想舔凈傷口，沒想到突然眼前一陣恍惚，迷迷糊糊就抹到臉上了，刺眼的紅色留在臉側(cè)。封瑭噗嗤地笑了。水江逢看他一眼，他解釋道：“不是很可愛嗎？”

    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還那樣努力拯救別人。

    封瑭老實地立在那，看似中立，但是裘千淮對水江逢所有不痛不癢的反擊，他也全都擋了下來，是一個完美的護花使者。

    裘千淮道：“人間谷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有什么全找我討，我們換個地方打。”

    水江逢厭惡回道：“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人間谷，你根本不會輕易離開我。我們錯了一千年了……”突然又變了神情，溫柔幾分。“我什么都可以改，我們還有機會，來得及的?！?/br>
    白芹突然從她后方襲來，封瑭也在同一瞬間擋住了那一鞭，手扯住那鞭子制住對方。白芹信誓旦旦道：“來不及了。師兄當年沒有選擇你，現(xiàn)在也不可能選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