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妖[重生] 完結(jié)+番外_第37章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養(yǎng)了只小滾滾 完結(jié)+番外、今天經(jīng)紀(jì)人也很善良、我的特異功能是烏鴉嘴、福寧殿、無限吞精系統(tǒng)(高H)、和BOSS撞臉了怎么辦[重生]、千萬歲傻白甜 完結(jié)+番外、我兒子有個八十億影帝爹 番外完結(jié)、不要報恩要抱抱、帶著手機(jī)去修真
然則劍一出鞘,他一身書卷氣鉛華盡洗,背脊挺直如槍,脫胎換骨般的乍現(xiàn)一身沙場砥礪之氣,君子如水,持卷的手亦持刀,劍劍勢不可擋。 他手中似是北疆長河落日的蒼涼劍意。 龍章抱著柱子在廊下看直了眼,裴珩一臉笑意,倚在廊下如一株霜色扶蘇。 龍章:“王爺,金大人出身軍中嗎?” 裴珩眼中仍是無一絲縫隙的風(fēng)輕云淡:“昭武北營,晉策中郎將,麾下鐵浮屠第四軍部?!?/br> 胥錦聞言略有些走神,劍下一偏,被金鈺逼退數(shù)步,龍章則是久久處于震驚之中。 昭武北營,鐵浮屠。這支近乎沉寂的帝國王師,忽然凝成一個具象的影,重疊在庭院中的身影上。 龍章緊盯那劍,仿佛金鈺身上攜著的不是風(fēng)聲劍意,而是遙遠(yuǎn)戰(zhàn)場的舊榮光。 那支只存在于傳說的軍隊(duì)統(tǒng)帥正站在身邊,龍章悄悄抬頭看裴珩,小少年心中不由得蔓延出無限想象,王爺身披昭武軍重甲,是不是和現(xiàn)在一樣的閑庭信步呢? 他也會在雨中踏上殘損的點(diǎn)將臺,仰頭與出征戰(zhàn)士們飲下一碗烈酒嗎? 庭中,金鈺神情間閃過一絲復(fù)雜情緒,僅一瞬就隨風(fēng)俱散,又是坦然的淡笑,他身形利落,側(cè)過身子揮出一道寒芒:“王爺舊事莫提,胥錦公子看好了,懷光劍法第三式,南風(fēng)意滿——” 胥錦反手揮出格擋迎頭一擊,笑了笑,這劍法他在無名殿時曾學(xué)過,電光火石間從記憶里抽絲剝繭,種種關(guān)竅浮出水面,他當(dāng)即以同門淵源之劍法迎上。 裴珩只在廊下閑閑看著,微瞇起的眼睛灌注了些許散漫,目光多數(shù)時候追隨著玄衣的少年。 院子里滿樹扶?;ㄔ谀荷g盛放。“公子想起來這劍法了?”金鈺溫和地笑了笑,他出手勢如磐石,便是書生萬卷間凝出的一股中正之氣。 胥錦熟悉起這劍法后,稍有應(yīng)對自如的一刻,抽出空隙瞥向裴珩,還朝他單眼一眨笑了笑,昳麗的眼睛煞是勾人,而后便再無松懈機(jī)會,因?yàn)榻疴暲卫巫纷×怂恼惺?,無論如何都避不開。 胥錦的心沉淀下來,他的功夫雜糅眾家,種種兵器和武功心法幾乎一股腦被塞給他,有些連他自己都數(shù)不上名號。 而兵刃之中他最擅使的是長戟,用劍的確未到化境,懷光劍法自然也并未悟透,與金鈺對招便不占優(yōu)勢。 金鐵嗡鳴聲中,他漸漸感受到這劍譜所蘊(yùn),竟有無窮變化,金鈺取的是其中的“中正”、“淵和”。 從前皆為殺戮,對手中鮮有金鈺的劍道境界,胥錦已將懷光劍法悟了一遍。 裴珩看著若有所思,斂眸子笑了笑。 胥錦略一走神,金鈺手中利刃抵在了他后心,復(fù)向前一挑,胥錦的劍落了地。 收勢,兩人相對而立,施武者禮,不容喘息又是起勢,寒光再度乍起。 胥錦緊盯劍勢,金鈺只是看似文弱,精鋼之刃頻頻沉重相交,尤以劈刺的壓頂之力為甚,并不怎么留情。胥錦散漫而不馴的身法也近乎張狂起來,毫不壓制本性的恣意。 他甚至已凝出劍意,裴珩原本淺淡的神情卻沉了下來,眉頭蹙起:“金鈺?!?/br> 金鈺聞言收手,最后一招落畢,兩人手里的劍都已相沖得微微發(fā)熱,晚風(fēng)一過,寒光止息,地上已經(jīng)鋪了一層火紅的扶桑花,王府白墻青瓦檐落一重又一重。 金鈺調(diào)息整了整長衫,朝裴珩看去,又看看手中劍,猶豫了一瞬,道:“王爺已看過試招,不親自與胥錦公子對招指點(diǎn)么?” 胥錦站在花下,看向那雙秀狹修逸的桃花眼。 “你會懷光劍法?!迸徵褚琅f沒有接劍的意思,他神色淡淡的,整了整衣袖,便著一身廣袖緞袍,慢慢地走過去,“恰是出自昭武營的淵源,持劍莫要輕易走神了?!?/br> 他眼里似乎有笑意,慵逸姿態(tài)卻已不見,短暫看了金鈺一眼。 金鈺提劍,胥錦蓄勢。 淡淡藥香卻已至身后,裴珩玉骨般的手握住了胥錦執(zhí)劍的手,隨之籠罩過來的,還有近乎肅殺的氣息。 胥錦眉頭沉了沉,那氣息自他背后的裴珩身上傳遞過來,仿佛他們此刻身在城上,而睥睨所見,已是荒涼戰(zhàn)場上的千軍萬馬。 第25章 一劍 裴珩的手與他本人一樣,看起來養(yǎng)尊處優(yōu),但當(dāng)他帶著胥錦執(zhí)劍時,卻穩(wěn)極了,微一蘊(yùn)力,就牢不可破。 “看好,他的劍。”裴珩的聲音在耳后響起。 金鈺手中長劍劃出一道尖銳風(fēng)聲,攜壓頂之力開山般劈下! 胥錦微一瞇起眸子,蓄了滿身的狂傲已盡在弦上。 可裴珩的手似鐵一般,一手握著他執(zhí)劍,一手隨意攬著他,便覆住他銳不可當(dāng)?shù)膭蓊^。 金鈺的劍已落在眼前,胥錦覺得一瞬間的靜止被無限拉長,幾乎在刀鋒下蔓延出禪意。 最后一刻,裴珩的手與肩背同時以巨大的力量推涌上前去,胥錦緊握兵器的手反而松動,由裴珩盡數(shù)掌控。 他似乎要迸發(fā)出千鈞之力,但胥錦訝異地發(fā)現(xiàn),裴珩的力竟是近乎散漫,一劍揮出去,像是放慢了的一陣和風(fēng),攬著胥錦便側(cè)身一錯,那不疾不徐的弧光與金鈺的劈招短兵相接,卻紋絲不退,柔緩一瞬間凝成鋼鐵。 “你先前沒有專心?!迸徵竦?,“但你不求勝負(fù),心中無畏?!?/br> “錚”地一聲,劍沒有相擦而過,卻是直接以繞指之柔化為百煉不侵,生生將金鈺的一擊抵上去,從緩到疾再到勢不可擋,金鈺立即后退。 “無畏就是無道——懷光劍的道,在于畏己!” 金鈺借力傾身,繼而平滑襲來,裴珩攬著胥錦的手向后一拉,倏然仰身避其鋒芒。 胥錦后背緊貼著裴珩的胸膛,他幾乎感覺到那胸膛里的心臟沉著、平穩(wěn)的跳動。 裴珩的腕帶著胥錦將劍旋出一個極刁鉆的角度,拔山倒海之勢將他又推上前。 膝上一抵,胥錦會意,順著他的力道騰身躍起,劍尖只在金鈺的劍身上一點(diǎn),裴珩已帶著胥錦凌空再起。 “你有生殺予奪的本事,可你的手落下去,卻是向著你自己?!?/br> 刀鋒勾出一道風(fēng),無形中逼至梢頭的一朵扶?;ㄈ锴?,可那似是冷酷鋒利的殺意卻化開來,只讓那花在暮色間隨風(fēng)微微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