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碂卻伸手拉他，輕聲道：“陛下，我會(huì)幫你早些將人揪出來(lái)的。我就在這兒，誰(shuí)也害不了你?！?/br>
    趙琮自己也定會(huì)揪出這些人，他從不敢過分依靠他人。但是小十一這樣說，莫名令他很受用。他反手握住趙世碂的手，笑著點(diǎn)頭：“好，那你要快些好起來(lái)?！?/br>
    染陶笑完進(jìn)來(lái)，與茶喜帶小宮女收拾了桌椅，又有小太監(jiān)進(jìn)來(lái)為趙世碂擦身子，都忙完后，趙琮放下手中書，起身走到床前溫聲道：“你休息，朕回去?！?/br>
    趙世碂拉住他的手，趴在床上，抬頭看他：“陛下陪我睡吧?！?/br>
    “……你都這么大了。”

    “陛下，我這樣可憐，后背疼得常常睡不著，陛下陪陪我吧。明日休沐，陛下不上朝，陪陪我吧。”趙世碂拉著他的手，連說兩遍“陪陪他”。自洛陽(yáng)兩人表白心意以來(lái)，趙琮是對(duì)他再無(wú)抵抗能力，他修煉得好，為人本就較為溫和，更別提此人是趙世碂。他瞧見趙世碂可憐的眼神，雖知道趙世碂也許是裝的，可傷痛是實(shí)打?qū)嵉?，他沒再猶豫，點(diǎn)頭：“朕陪你?！?/br>
    趙世碂也沒想到真能將趙琮給留下，他高興地立即將趙琮的手拉到嘴邊親了一口，并笑起來(lái)。

    趙琮原本還有些不大好意思，見他笑成那副傻樣，不由也跟著笑。

    他放下書，輕聲道：“你趴著，朕去洗漱。”

    “好。”趙世碂眼巴巴地看他走出內(nèi)室。

    沒等一會(huì)兒，染陶先進(jìn)來(lái)，她手中還抱著一床被子。趙世碂立即道：“我與陛下蓋一床被。”

    染陶笑著嗔道：“陛下怕涼，您這兒就一床被子，陛下會(huì)凍著的！蓋兩層才行！”

    趙世碂這才又笑起來(lái)，染陶見他這樣也跟著笑，心中想到，陛下與小郎君二人也真是有趣極了，在外頭嚴(yán)格律己，誰(shuí)見了都怕的。私下里，真跟兩個(gè)孩童似的。

    染陶陪他說笑片刻，洗漱好的趙琮走來(lái)，他散了一頭黑發(fā)，外頭披了件披風(fēng)。染陶為他解了披風(fēng)，他坐到床上，染陶又吹滅了幾根蠟燭，也不再多說，笑瞇瞇地抱著披風(fēng)，轉(zhuǎn)身退下。

    內(nèi)室中即刻便安靜下來(lái)。

    從前也曾同床共枕過，不同的是心境，相同的是小十一身上都帶傷。趙琮本還當(dāng)真有些緊張，這會(huì)兒自己也笑起來(lái)，不等趙世碂問，他便回身朝趙世碂道：“上回與你同睡一張床，已是五年前的事兒，那時(shí)你身上也帶著傷，只是比這回輕多了。”

    幔帳厚重，但床邊就有高高擺放的燭臺(tái)，幔帳內(nèi)，他們能夠看到彼此的輪廓與眼眸。趙琮回身說話時(shí)，趙世碂就一直盯著他。

    這樣的眼神令趙琮想到上輩子時(shí)，在動(dòng)物世界里看到的，孤狼的眼神。

    他微微一愣，很快回神，這才是真正的小十一啊。

    往日里裝乖賣巧，都不過是哄他高興罷了。

    不過無(wú)論是如何的小十一，他都是喜愛的。他伸手去找趙世碂的手，趙世碂先拉住他的手，并沉聲道：“陛下，你躺下來(lái)啊?！?/br>
    趙琮順勢(shì)躺了下來(lái)，趙世碂身上帶傷，還伸手為他蓋好被子。

    他平躺著，趙世碂依舊趴著，一時(shí)間，兩人都未說話。趙琮卻知道，趙世碂始終盯著他看，用那孤狼似的眼神。他索性側(cè)過臉，問趙世碂：“看什么呢？”

    趙世碂將雙手枕在下巴下，側(cè)臉看他，輕聲道：“看陛下好看?！?/br>
    趙琮笑。

    趙世碂又撒嬌道：“陛下，親一下我?！?/br>
    “……”趙琮規(guī)矩重，自是不好意思。

    趙世碂卻忽然輕聲一笑，在趙琮還未反應(yīng)過來(lái)時(shí)，往他移來(lái)，低頭便吻住趙琮。

    趙琮擺放在身前的雙手一頓，終究沒動(dòng)，而是緩緩閉眼。

    ***

    趙世碂初時(shí)只是輕柔觸碰他的嘴唇，上輩子時(shí)，他從未親吻過誰(shuí)，此時(shí)也不過憑本能罷了。很快，他不滿于僅是觸探，他不知不覺便去舔舐趙琮的嘴唇。趙琮睜開眼睛，恰與他對(duì)視，他又用那樣的眼神直直看著趙琮，再不滿足于僅是舔舐，再憑本能，他撬開趙琮的嘴唇。

    趙琮雖也未曾親吻過誰(shuí)，但他曾經(jīng)所處的那個(gè)世界，到處都有科普，親吻隨處可見，他知道的比趙世碌多多了。他也不想阻礙，畢竟，他也十分喜愛，他再度閉上眼。

    趙世碌往他移來(lái)更多，半個(gè)身子都?jí)涸谮w琮身上。

    趙琮抽出雙手，按住他的腰，支吾道：“你的傷——”

    趙世碂已不管不顧，伸手壓住趙琮的肩膀，去捉趙琮的舌頭。

    趙琮再也不能說話，他只能將手環(huán)上趙世碂的后背，心疼地緩慢撫摸傷口處。趙世碂卻越親越忘我，他也再不能滿足僅是親吻嘴，他去親趙琮的眉心，趙琮的鼻尖，趙琮的耳垂，趙琮的下巴，趙琮的脖頸。

    趙琮的脖頸修長(zhǎng)，趙世碌著迷似的親吻著。

    不多時(shí)，兩人便一同氣喘吁吁起來(lái)。

    都是男人，知道彼此的身子，趙琮喘著氣，伸手將趙世碂推開。

    兩人都起了反應(yīng)。

    趙世碂如同一意孤行的狼，低頭還要去親趙琮，趙琮輕聲道：“你的傷！”

    “陛下。”趙世碂的聲音有些可憐，如望著獵物卻被火堆震懾不能靠近的可憐的狼。他埋頭，將自己的腦袋埋進(jìn)趙琮的肩窩內(nèi)，輕聲再叫，“趙琮?！?/br>
    “嗯……”趙琮顫抖著聲音應(yīng)他。

    趙世碂此刻的聲音，在黑暗中，魅惑得可怕。

    可怕到趙琮覺得手在抖，嘴唇也在抖，渾身都在顫抖。他顫抖著手，輕輕地拍著趙世碌的后背。

    趙世碂的面上已全是汗，他依然蹭著趙琮的臉，喃喃又叫他：“宗寶啊?！?/br>
    “……”趙琮覺著自己的腦袋已是空空如也。

    “只有我能這么叫你啊陛下?！?/br>
    “嗯?！彼穆曇粢廊活澏?。

    “只有我能這樣親你?！?/br>
    “只有我能這樣抱你?！?/br>
    “誰(shuí)敢碰你，我就殺了她?！壁w世碂碌狠聲道，“陛下不許再碰其他人，你碰誰(shuí)，我就殺他。你也不許多看別人，你的眼中只能有我。你多看別人幾眼，我也殺他，無(wú)論男女。”趙世碂的聲音，陰森森的，又帶著幾絲撒嬌與委屈。本該涇渭分明的情緒，卻這樣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