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你其實是想——”

    “我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想！”

    陳英打斷宗忘川的話。

    她說：“我想知道父親的死亡真相，然后決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我明白了。”

    宗忘川拿出委托書和報價單，推到陳英面前。

    “第一張是委托調(diào)查書，按照下方的委托說明填寫時間和委托項目、簽字、按手印。

    第二張是調(diào)查服務(wù)報價單。你先看一下，大概需要哪些服務(wù)，勾選完畢后，現(xiàn)場付我百分之五十的定金?！?/br>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需要哪些服務(wù)……”

    陳英看著宗忘川。

    他給她的報價單上寫的全是二十四小時跟蹤服務(wù)、室內(nèi)取物調(diào)查服務(wù)、近距離接觸服務(wù)這種看起來明顯有些打法律擦邊球的手段。

    看著陳英困惑的面容，宗忘川又喝了口咖啡，說：“如果你不知道具體應(yīng)該勾選那些項目的話，可以直接給我一萬元的預(yù)付款，等調(diào)查結(jié)束后我們再根據(jù)實際調(diào)查過程計算具體的費用?！?/br>
    “好，我先付你一萬塊的預(yù)付款?！?/br>
    陳英將文件袋交給宗忘川：“我買了今天晚上九點的長途汽車票，你和我一起走嗎？”

    “可以。”

    宗忘川沒有猶豫。

    對他而言，在哪里過夜、和誰一起過夜，都只是過夜。

    ……

    ……

    此時的公寓樓上，蕭銘對著鏡子換上領(lǐng)口處有亮片裝飾的襯衫。

    鏡子里沒有他的身影，只有一團被衣服包裹的空氣。

    覺察到他的契約者今天晚上可能和一個陌生女人過夜的時候，蕭銘的嘴角拉出一個壞笑。

    “親愛的，你又想逃避義務(wù)了。不過不要緊，小別勝新婚?！?/br>
    說笑著，他走出房間。

    樓下的酒吧還未開始營業(yè)。

    調(diào)酒師看到老板走進，立刻送上一杯剛調(diào)好的馬丁尼，調(diào)侃著說：“boss，你今天的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

    “愛上一個薄情的人，是多么苦澀的事情。”

    蕭銘故作可憐地嘆了口氣，說：“琳達，趁著‘晨星’還沒有開始營業(yè)，去數(shù)據(jù)庫幫我查一個名字，姓陳，叫陳愛國，三天前死于浴室失火……”

    ……

    ……

    “在我媽和我弟面前，你要叫我小英，你是我的男朋友?！?/br>
    下長途車后，陳英再次叮囑宗忘川。

    宗忘川漫不經(jīng)心地哼了一聲，揮手散了散撲面而來的硫磺味道。

    “空氣有股怪味，硫磺的味道?！彼f，“附近有火山？”

    “沒有火山，但是有硫磺礦。”

    陳英指著隱約的遠山說：“梅田鎮(zhèn)四面都是山，山上有硫鐵礦，鎮(zhèn)上的人基本都在礦場干活。”

    “礦場現(xiàn)在還開著嗎？”

    “已經(jīng)廢掉了，去年。上面發(fā)文件要環(huán)保大整頓，縣里的礦場基本都關(guān)了。”

    說到這里，陳英臉上露出一點不舒服的表情。

    硫磺味越來越濃。

    異常討厭這種會讓他想起惡魔的氣味的宗忘川下意識地掏出香煙，想用煙味沖散心頭的煩躁，卻在掏打火機的時候猛然想起香煙味比硫磺味更接近那個混蛋的味道。

    “NND！”

    他隨手把香煙扔進垃圾桶，取出戒煙糖。

    吃下兩顆戒煙糖后，宗忘川終于感到幾分舒爽。

    他問陳英：“你爸爸以前也是礦場的工人？”

    “他在礦場當(dāng)了二十幾年的工頭?！标愑⒄f，“礦場老板是我家的遠房親戚?！?/br>
    說話的時間，兩人走到陳家大院門前。

    陳英上前敲門。

    嗙嗙嗙！

    三下過后，陳英的母親給他們開了門。

    “英子，你可算回來了！”

    陳英的母親紅了眼圈，抱著她一陣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