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jié)
很快到了辦公室門口,順著根本就沒有關(guān)上的辦公室大門往里一看,呂平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fā)上。 “人呢?” 看到中年警察探頭進來,呂平皺眉問道。 “在……在審訊室?!?/br> 中年警察回答的有些結(jié)巴。 “審訊室?我不是讓你放了他嗎!” 呂平頓時暴怒而起。 “我……我是放了他了啊,可……可他自己不愿意出來,還說讓我們給他一個說法,否則就賴在局里不走了,我……我也沒辦法啊?!?/br> 中年警察很是委屈的說道。 “廢物!” 呂平有些失態(tài)的罵了一句,然后直接從沙發(fā)上起身,一邊朝外走著,一邊陰沉著臉色吼道:“帶我過去!” 中年警察雖然不明白呂平為什么會顯得如此暴躁,但也知道能讓呂平變得這般怒形于色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因此也不敢繼續(xù)叫屈,抬腳又趕忙重新朝著審訊室奔去。 可憐這中年警察平時也算是養(yǎng)尊處優(yōu),不知道多久沒有這么緊湊的小跑過了,這樣的緊張之下,身體頓時有些吃不消。 又不敢慢下步子來休息,只能咬牙堅持著,心里卻是已經(jīng)罵了不知道多少句娘。 呂平跟在中年警察的身后,臉色更是難看的無以復(fù)加。 因為就在他前往這里的路上,臨山市的正副班長前后仿佛約好了一般的給他打了電話。 一把手的態(tài)度還算是隱晦一些,畢竟他是政府方面的人,雖然一把手算是統(tǒng)管,但基本上也只會直接管轄市委方面的人,對于政府這一片頂多是把握一下方向,所以只是提點了兩句,盡管沒說什么重話,可意思卻是表達的非常清楚。 然而二把手的態(tài)度就表現(xiàn)的極為明朗了,那原本在呂平的印象中從來穩(wěn)重如山的二把手這次卻是暴跳如雷的在電話里將他痛罵了一頓,很多話難聽的讓呂平都無法相信那竟是從二把手嘴里說出來的! 而能夠同時讓一二把手都表露出這樣的態(tài)度,只能是因為秦松林在給他打完電話后又直接給臨山的正副班長挨個去了電話! 并且絕對在立場上表達的非常鮮明,甚至可能用省領(lǐng)導(dǎo)的身份進行了強壓也說不定! 若真是如此的話,就只能說明,他抓來的那個葉蘇,對于秦松林來說非常的重要! 這讓呂平完全無法理解,一個騙子……怎么可能對于秦松林那種人非常重要呢? 想不通歸想不通,卻并不妨礙呂平本身因為這一系列的變故而氣急敗壞,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只是抓了一個小小的騙子而已,竟然就仿佛捅了個超級馬蜂窩般。 這一下子讓臨山的正副班長全都對他心生不滿,他以后在臨山的工作還怎么展開? 甚至很有可能自己分管的這些重量級部門都會被調(diào)整! 到時候自己在政府內(nèi)的排名怕是會一朝跌倒解放前,豈不是這幾年時間的努力就白白的浪費了? 在體制內(nèi),時間永遠是要爭分奪秒的,你在一定的歲數(shù)里沒有爬到一定的高度,那么這輩子也就意味著如此蹉跎了。 所以秦松林這樣的做法幾乎便等于是要毀了他的政治前途。 偏偏他連絲毫抗爭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盡量的去補救。 如此情況自然是讓呂平的自尊心和驕傲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他現(xiàn)在的氣急敗壞沒有完完全全的表現(xiàn)出來,已經(jīng)是定力十足的表現(xiàn)了。 跟在中年警察的身后,很快來到了審訊室里,呂平一個箭步?jīng)_了進去,然后就看到了獨自一人坐在審訊室內(nèi)的葉蘇。 有那么一瞬間,葉蘇的年輕讓呂平一陣失神。 自己……就是因為這么一個看起來似乎還是個學(xué)生的家伙,而栽了個步入宦途以來最大的跟頭? 第五百五十五章治療停止 “呂市長?” 葉蘇坐在椅子上沒有回頭,卻是在聽到了身后的動靜后先開了口。 呂平一怔,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努力的平復(fù)了下,這才沉聲道:“葉蘇?” “既然呂市長親自來了,那么看來我是非走不可了?!?/br> 葉蘇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這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和呂平正面相對。 呂平頓時一陣恍惚,不過緊接著就一臉怒火的說道:“葉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搭上的秦書記的線,但你也不要因此就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我這次來,一是給秦書記面子,所以才放你回去。二則是要當面警告你,把你那套騙人的把戲立刻去跟我父親解釋清楚!否則,就算是有秦書記護著你,你也別想好過!” 看著呂平那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臉型,葉蘇挑了下眉毛,突然覺得跟這種人生氣完全是沒有意義的。 緩步走到了呂平的面前,看著呂平那憤怒的臉色,葉蘇笑了笑,開口道:“我還是那句話,你說我是騙子,可以,拿出證據(jù)來。若沒有證據(jù),只是憑借著你自己的肆意揣測就妄下結(jié)論,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我沒有什么興趣和你吵架,你這一系列的反應(yīng)也讓我不想繼續(xù)跟你浪費任何的時間。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不值得我耗費什么精神?!?/br> 看著呂平張口就想要繼續(xù)訓(xùn)斥,葉蘇打了個響指,呂平立時感覺身體一僵,舌頭一下子就變得不聽使喚。 “你也不用繼續(xù)拿身份壓我,在我看來,你的身份同樣不值一提。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我不知道你在臨山市究竟是如何工作的,但顯然臨山市公安局的一些警察,在你的管轄下已經(jīng)失去了該有的氣節(jié)和底線,這是不能容忍的。如果公器私用成了常態(tài),權(quán)利不停的被濫用,那么整個社會都會隨之而崩潰。從這個角度來說,你實在是太不合格。還有就是,關(guān)于你父親,我不會再繼續(xù)給他進行醫(yī)治,這一點你可以不用再擔心了。并不是因為怕你,而是……我這個人脾氣并不好,所以既然你惹到了我,那我就要給你相應(yīng)的教訓(xùn)。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種事,我不喜歡,我喜歡有仇當場就報了?!?/br> 說著,葉蘇不再理會呂平和那呆若木雞的中年警察,直接走出了審訊室。 隨著葉蘇的離開,審訊室內(nèi)卻再次飄進來一句話。 “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臨山市公安局既然成了你的私產(chǎn),我還是不勞駕了。相信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無論是誰?!?/br> 呂平氣的胸膛不斷的起伏,直到葉蘇離開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舌頭重新恢復(fù)了正常。 中年警察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市長……這……您看……” “你們正常工作吧,其他的事情不用管了。” 呂平控制著自己的火氣,勉強讓自己盡可能平靜的說道。 然后就直接出了審訊室。 隨著葉蘇的離去,呂平的火氣也再漸漸的平息,大腦開始逐漸的恢復(fù)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卻是越想越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 秦松林在魯東的體制內(nèi)絕對是超重量級的人物,是魯東的體制里公認的、多智近妖一般的存在。 要說他的父親有可能在身患絕癥的情況下受到騙子的蒙蔽,呂平還相信,但要說秦松林也會被騙子所欺騙,呂平就萬萬不能信了。 難道這個葉蘇……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簡單? …… 且說葉蘇從臨山市公安局出來后便直接打了輛的士,然后將自己錢包里所有的大概一共一千四五百塊錢都給了出租車司機,讓出租車司機將他拉回清江海洋大學(xué)。 這個價格已經(jīng)可以保證那出租車司機即便是從清江再空車跑回來,也差不多能掙雙倍的錢了,所以出租車司機很是開心的接了這筆買賣。 一路無話,到了海洋大學(xué)門口,葉蘇下了車后也沒去班里,而是徑直去了李青河的家。 敲門而入的時候,李青河正和呂永和在下棋,葉蘇的突然前來顯然讓兩人都有些意外。 “呂老,收拾收拾東西,你回去吧,不用繼續(xù)住在青河的家里了。我們的治療永遠停止,沒有后續(xù)了?!?/br> 葉蘇面無表情的說道。 內(nèi)容卻是讓李青河和呂永和同時大驚失色。 “師叔,發(fā)生什么事了?” 李青河愕然問道。 “呂老的兒子今天安排了臨山市的警察跑到學(xué)校里來抓我,在我上課的時候?qū)⑽規(guī)Я嘶厝ァM瑫r在警局內(nèi)將許多莫名奇妙的罪名壓到了我的頭上,如果不是市委秦書記親自給臨山市打了電話,怕是我現(xiàn)在還回不來?!?/br> 說到這里,葉蘇扭頭看向了呂永和,繼續(xù)說道:“所以呂老,你可以回去了,給你治病原本就是看在青河的面子上,你是青河的朋友,我不好坐視不理。但現(xiàn)在情況既然發(fā)展到了這樣的地步,我覺得你就已經(jīng)不再適合繼續(xù)留在這里了。至于你兒子的問題,我并不打算太過深究,我沒有行醫(yī)資格證,這是事實。但你兒子的做法,我不能認同,因此這件事我不會就這么輕易的放下。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葉蘇不再多說,留下了李青河和呂永和兩人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自己則是徑直出了李青河的家。 聽著關(guān)門聲響起,呂永和只覺得自己一張老臉有些火辣辣的。 他著實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做出這么夸張的事情來,竟是直接派了臨山市的警察來清江抓人? 自己這一個月里吃喝用住都在李青河的家里,不但身體被調(diào)理的越來越好,時不時的還能嘗到葉蘇所做的絕世佳肴,呂永和只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從沒有這樣的舒爽過。 欠下的葉蘇的恩情,也是大到了根本還不清的地步,這是救命之恩啊! 結(jié)果還沒等他想到應(yīng)該如何去償還恩情,他的兒子居然就恩將仇報、不問青紅皂白的做出了這般事情…… 還是在他昨天剛剛警告了一番之后! 呂永和怒火攻心下,也著實覺得無顏再去面對葉蘇了。 “老呂……咱倆相交幾十年,別的我也不多說了,但這次,呂平那小子……實在是做的太不地道。” 李青河看著呂永和那陣紅陣白的臉色,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我明白!這個孽障!我這就去找他算賬去!讓葉大師受了這種委屈,我也沒臉繼續(xù)住在這了,要是不能讓我那孽障來給葉大師誠誠懇懇的道歉,我就跟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 呂永和怒聲吼道,隨后就噔噔噔噔的快步上了樓,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父與子 由于在路上耽誤的時間不短,所以從李青河家里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葉蘇琢磨了下后只是給蘇云萱打了個電話,告訴蘇云萱自己已經(jīng)回來了,沒有什么事情,然后便直接出了學(xué)校,往市委而去。 他這么堂而皇之的被警察從學(xué)校里帶走,雖然只是小半天的時間,但想來整個學(xué)校大部分的教職工應(yīng)該是都知道了的,所以給蘇云萱打電話也只是為了避免蘇云萱擔心而已。 就在葉蘇剛剛離開沒多一會,呂永和也拿著自己的簡單行李,在李青河的陪同下直接跑到海洋大學(xué)的門口攔了輛出租車。 由于是在李青河家里長住,所以呂永和并沒有讓自己的司機和專車也等在這邊,早在住進了李青河家里的第二天,司機和專車就被呂永和趕回了省城。 這般著急的想要去找自己的兒子算賬,呂永和自然就只能選擇打車了。 “老李,你回去吧,這件事我一定會給葉大師一個交代!要不然我呂永和就沒臉面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出租車開走之前,呂永和對著車窗外的李青河說道。 隨后這輛出租車便絕塵而去。 呂永和也沒給呂平打電話,他很了解自己兒子的脾氣,那純粹就是一頭倔驢,打電話是根本不會有用的,否則昨天那一通大罵后也不會反而造成了今天這樣的結(jié)果。 一路緊趕慢趕的直接到了臨山市政府外,出租車自然不可能進得去政府大院,呂永和也只能在大門外下車,然后給呂平打了電話。 此時的呂平回了辦公室里還沒過多久的時間,腦子里正在思考著關(guān)于葉蘇的事情應(yīng)該如何善后的問題。 接到了呂永和的電話后著實把呂平嚇了一跳,趕忙從辦公室里小跑出去,然后親自到了政府大院的門口,恭恭敬敬的將呂永和接了進去。 由于是在外面,來來回回的工作人員很多,呂永和也就沒有立時發(f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