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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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你知道的 李南風(fēng)回房扒拉了一下存錢的小銅匣,算算有八百多兩,這就打發(fā)人去約晏衡。 剛把家當(dāng)收好,又想起上回李舒說過她有興趣,便又前往她房里尋她。 李舒在窗下做針線,一面聽乳母念叨著什么,看李南風(fēng)進(jìn)來,乳母眉開眼笑:“四姑娘來了,可跟我們?nèi)媚镎f說話吧,正擰著呢。” 李舒可不是什么擰巴的人。李南風(fēng)等乳母出了門,便朝她走來:“怎么了?” 李舒渾不在意地舉著線軸聳了聳肩:“還不是議婚的事?!?/br> 李南風(fēng)愣了下:“你要議婚了?” 雖知她是及笄未久就說好親了,但日子過著過著倒是不曾留意這層。 “是啊。”李舒臉有些紅,“是個窮小子。” 李南風(fēng)可巧就知道她嘴里這個“窮小子”,窮小子叫魏徇,其實(shí)并不“窮”,魏徇的祖父是翰林院的學(xué)士,父親在國子監(jiān),自己也已經(jīng)中了舉人,一家人都很有學(xué)問的。 但魏徇這個人卻一點(diǎn)也不像個風(fēng)度翩翩的才子,反倒隨性得很,李舒嘴上說他是窮小子,前世里卻跟著他出京外任多年,受盡排擠也從無怨言。 后來魏徇終于回京之后,李南風(fēng)也常聽他感慨李舒是以世家千金身份下嫁給他這個“窮小子”,。 李南風(fēng)橫想豎想都覺得他們倆是郎妾情意情比金堅(jiān),沒明白乳母說她的“擰”是擰的什么? 李舒說:“我娘不答應(yīng),順天府尹吳大人家也遣人來有意聯(lián)姻,我娘覺得吳家家底比魏家強(qiáng)些,魏家一家都是做學(xué)問的,兩袖清風(fēng),怕我過去吃苦。” 這話李南風(fēng)倒沒法兒說梅氏的不是,因?yàn)榍笆兰藿o魏徇后,她還的確是吃過許多年苦的。再說梅氏也不是眼皮淺,不過是在兩個都不錯的人家里,想給女兒挑選更好的那一個。 但也架不住李舒心甘情愿??! “你這會子來做什么呢?”李舒收針線問。 這會子正快晚飯了,平時沒事兒姐妹們都不挑這時候串門,因?yàn)榕嘛垈鱽韨魅サ亩祭淞恕?/br> 李南風(fēng)就把想跟何瑜開鋪?zhàn)拥氖抡f了,表示她可以摻一小股。 李舒當(dāng)即表示出二百兩。 李南風(fēng)就記著,等跟何瑜合計(jì)好再來問她拿錢。 還差五百兩的樣子,晏衡那邊想來沒有問題。 路過東面時就遇見李摯。 李摯正從姚家回來,姚凌那邊把所有能打聽到的消息幾乎全打聽給他了,永王府近期消息他可謂了如指掌。 看到李南風(fēng)時他示意她進(jìn)房,說道:“朝廷怎么會派欽差去逼胡家和永王府賠償那船官綢?” 李南風(fēng)道:“不是你干的?” “怎么會是我?” “那是誰?”李南風(fēng)也不解了,“能干這事的只是在朝有官職的人?!?/br> 李摯凝眉:“我懷疑可能是父親。” “你不是沒跟他說么?” “我是沒跟他說,但除了他,還能有誰?”李摯道,“關(guān)鍵是,我記得那日咱們從蘭郡王府出來之后,我在文華殿外頭遇見了宗正院宗令。” 李南風(fēng)愣了。 宗正院只管宗室事務(wù),在朝堂上沒有什么露面機(jī)會,因?yàn)榈灿兴麄兂雒娴牡氖录纪钢敲从∠笄逦瓣囎訌椲烙劳鯇χ芴x且不孝,不就是宗正院干的嗎? 宗令在那之前去見過李存?!?/br> “那你的意思是說,早在母親去見永王的當(dāng)口,父親就有可能計(jì)劃這么干了?” “準(zhǔn)確地說,我懷疑咱們藏在耳房偷聽的當(dāng)口,父親很可能也在場。” “何以見得?” “那日我們出王府,一直都沒見到蘭郡王。”李摯踱著步,“所以父親很可能并不像我們想的那樣對母親的事情不予理會,他應(yīng)該是知道的,而且除了知道,他還默默地做了一些事情。 “因而,朝廷如何會對胡家和永王府緊緊相逼,也不難看出,是誰做的了?!?/br> 李南風(fēng)聽到這里也皺了眉頭:“不好,既然父親所為都讓你看了出來,那多半皇上也有察覺了?!?/br> 李摯轉(zhuǎn)身看向她。 李南風(fēng)道:“這事情里頭,牽涉的不但有咱們家,有咱們母親,還有永王府,以及太皇太后,皇上若察覺了,一定不會不理會。 “他如今什么都還沒有過問,萬一是想等永王府這邊情況明朗才來追究呢?” 前世沒有什么動靜出來,那是因?yàn)樗麄円矝]弄出這么大動靜來,如今可不同了,他們倆可是連一個作惡的都不想放過,胡氏都還沒有嘗盡惡果呢! “若是皇上要追究,必然會尋母親——那倒不怕,胡氏之作為都是可以舉證的。 “但那樣的話我們再想拿胡氏如何,肯定也不容易了。皇上必然不會答應(yīng)我們這么干的。” 李摯說到這里,又返身道:“還是得盡快把胡氏通jian的證人弄到手?!?/br> 只有讓皇家感覺自己的利益受損,他們才有可能順利達(dá)成收拾掉胡氏的目的。 “世子!”譚峻的聲音踩著他話尾在門口傳來,“信陽那邊又有消息……” ……永王放了劉春兒回去,沒過幾日又把劉春兒傳來。跟她道:“你回去把話說給了太妃,太妃什么反應(yīng)?” 劉春兒怔住,當(dāng)下伏到地上:“奴婢,奴婢沒說給太妃……” 永王看著她,也沒說別的話,只道:“王亭昨兒才從本王這兒得了一柄玉如意的賞賜?!?/br> 王亭是胡氏跟前的太監(jiān)。 劉春兒顫抖起來,胡氏跟前的太監(jiān)在永王這兒得了賞賜,這就說明太監(jiān)已經(jīng)在為永王辦事了,那么她有沒有跟胡氏提過這事,誰知道太監(jiān)會怎么說? 她臉色倏地白了,那日還當(dāng)自己回得巧妙,永王打發(fā)她滾時,心下還竊喜來著,沒想到永王竟在這里等她! “回答本王,太妃聽過之后是什么反應(yīng)?”永王拿出一只小瓷瓶子放在桌面上。 劉春兒冷汗都透出來了,這是拿砒霜來威脅她了,都逼她到這樣地步了,他們母子就算有和好的可能,也怪不得她了吧? 哆嗦片刻,她就又磕了個頭,說道:“太妃,太妃好像很吃驚,很害怕!” “她說了什么?” “……她只問,只問奴婢是怎么回答的?!?/br> 永王停了半晌,把瓷瓶又往她跟前挪了挪:“把你知道的說出來?!?/br> 第274章 有失節(jié)嗎? 胡氏午睡起來就覺眼皮直跳,頌了會兒經(jīng)還是覺得心神不寧,想喚人去熬些安神湯來,簾子竟突然被掀開了,來人才慌亂地喚了聲“太妃”,一串腳步聲便由遠(yuǎn)而近響了起來。 “王爺!王爺!……” 腳步聲在榻前戛然而止,永王鐵青著臉色停在跟前,他身后還跟著驚慌失措的宮人們! “都退下!”永王怒喝。 身后人立時噤聲,退了出去。 胡氏縱然身為母親,往常被尊重慣了,此時在他這番舉動之下也情不自禁地下了地。 “兒子有幾句話問母親,還請母親實(shí)言相告。” “什么話?”胡氏察覺到了來者不善。 “我到底是誰的兒子?” 一句話便如晴天霹靂,胡氏手里佛珠啪地掉在地上,一張繪著精致妝容的臉陡然之間也失了光采,她沖上前兩步,咬牙道:“你這是什么話?!” “就是一句想找到答案的問話。” “你當(dāng)然是你父親的兒子!你的父親是高潛,是大寧朝的第一代永王!答案就在這里,這還用問嗎?” “母親能發(fā)誓?” “我為何不能發(fā)誓?你就是你父親的兒子,我有何必要發(fā)誓!” 胡氏聲音尖銳起來。 永王頓了下,深深望著她:“那好,我再問,高榕的父親是誰?” 胡氏后槽牙咬得兩頰都已變了形,她突然伸手一巴掌扇在永王臉上:“他是你弟弟,你說他父親是誰?你是在侮辱你的母親嗎?你父親過世時你們?nèi)齻€都大了,懂事了,你這是還在懷疑我不忠?你這個畜生!” 永王挨了這一巴掌,不管不顧,繼續(xù)道:“要是弟弟meimei都是在父親亡故之后生的,母親覺得今兒你我還有機(jī)會在這里對話么? “我已經(jīng)不是三歲孩童了,過去你說什么我就聽從什么,那是因?yàn)槲覉?jiān)信你是我的母親,你不會害我。 “可是你當(dāng)真不會害我嗎?你知道這次胡宗元為何會死嗎?胡家為何會落得這步田地,而永王府又為何會被一再針對嗎? “你到此時還不明白,這一切的惡果都是你造成的,胡宗元兄弟的死不怪別人,只怪你! “如果不是你姑息放任,胡家根本就不會走到這一步!我要是再不反省回避,今日胡家的下場,就必然是來日我的下場! “而你還在這里跟我摳字眼糊弄我,你是不是以為當(dāng)今天下是高家的,就成了你胡太妃的了? “你以為皇上還是當(dāng)年的高家四爺,是見了你必須跟你行晚輩禮的你的子侄? “告訴你,他不是,普天之下唯他獨(dú)尊,這不是口號,這是事實(shí)! “你去京師看看,文武百官在他面前俯首貼耳,這天下是他的天下!你,還有任何人都休想愚弄他! “而你還打發(fā)人送折子進(jìn)京給太皇太后,你是要跟你的婆婆興師問罪?是要跟當(dāng)今皇上的祖母興師問罪?你想作死沒人攔著,但你別玩這些來連累我!” 永王拿出本折子啪地甩到桌面上,胡氏一驚,看到折子封面上的字樣,臉龐扭曲:“你截了我的人?” “永王府如今是我當(dāng)家,全府上下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系在我的身上,你要任性妄為,我不阻止,難不成還由著你么?” 胡氏抓著折子顫抖起來了:“你欺尊妄上,你這個不孝子!” “我不孝?”永王雙眼通紅走到她面前,一字一頓道:“你先告訴我,高榕他父親究竟是誰?他是不是我親弟弟!” 胡氏面目扭曲,胸脯急速地喘著氣,眥目回望他:“你哪里聽來的胡話,如此來侮辱你的母親!” “這不是胡話,都是我求證過的!”永王拳頭砸上身旁桌子:“早前他們說你欺辱原配,虐待繼女,我還不信,后來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