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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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節(jié)奏掌握得如此之好,懂進退知分寸,讓她毫無余地的輸在這場談判之中。 難怪司清不愿意提及任何關(guān)于顧九命的事情,輸給這樣一個后輩,當(dāng)真是被全空神域釘在恥辱架上鞭撻的事情。 “當(dāng)真妖孽,說起來,我原本都不相信她比小怨資質(zhì)更好,但如今我才發(fā)現(xiàn),小怨比起這人,實在是差遠了。” 無論是心性,還是資質(zhì)。 席夜懊惱楚水怨當(dāng)年沒有聽她的話,把顧九命籠絡(luò)到三清派來,如今錯失的是何等的巨大。 洛穩(wěn)聽著自己師父的話,垂首笑了一聲:“師父,或許你不相信,但拿楚水怨跟她比,似乎辱沒了人家?!?/br> “……”席夜不驚不怒地望著洛穩(wěn),“你對她印象這般好?” “師父勿怪,但論心胸,講仁義,說手腕,楚水怨不及絲毫。” 席夜的目光霎時間復(fù)雜起來。 顧九命從黑洞中走出,踏在綿軟的土地上。 她的憑空出現(xiàn),驚飛了森林樹上的鳥。 飛鳥驚慌失措地飛走,在森林中來回穿梭后,終于來到一個山洞前落地幻化成人形,鳥兒大叫: “妖王!有個鬼來了!” 一聲,驚動了山洞里揪著頭發(fā)正發(fā)狂的青衣,她煩悶地起身一揮手,撤下結(jié)界把神識探出,掃到顧九命時頓時收回神識,重新轉(zhuǎn)身回到山洞,對鳥兒道: “傳話,若她是為了獸潮來討伐我的,讓她盡早離開,否則森羅派的妖修也不是好惹的?!?/br> 連續(xù)兩年的獸潮,讓青衣煩不勝煩,幾乎每隔幾日,便會有各派而來的使者討伐責(zé)難她,讓她給一個交代。 她給個屁的交代! 連她自己都沒搞清楚那些靈智未開的妖獸到底是怎么回事,無差別地攻擊整個空神域,愁得她頭發(fā)都多掉了兩根。 鳥兒有些怕,但到底還是飛了回去,以鳥身立于樹上,遠遠地打著哆嗦朝顧九命喊: “來者何人!踏入我森羅派之地界,是為何事?若……若是為獸潮而來,道、道友請回罷!” 顧九命望著那只躲躲閃閃的傳話鳥兒,溫言笑道:“來做生意的。” …… 青衣見到顧九命時,忍不住多打量幾眼,數(shù)年不見,眼前的人當(dāng)真變化巨大,不輕慢,不孤高自傲,只有種沉溺在自己世界之中的微妙疏離之感。 反倒有種河邊垂釣翁的閑適之感,讓人不忍打擾她的節(jié)奏。 而當(dāng)年五行秘境顧九命隨手把歸法的徒弟丟給她一事,讓她報仇一事,倒是讓她對這人有幾分好感。 “道友所說的是生意?” 森羅派與世無爭,平日里久藏山中修煉,與人修互不相犯,若不是這次獸潮過于嚴重,森羅派也不會在外界臭名遠播。 他們歷代的妖王都沒做過生意,也不懂生意。 但青衣出過山,到過紅塵之中歷練,生意二字,倒是略知一二,所以十分好奇,顧九命會跟她做什么生意。 顧九命環(huán)顧這個山洞,爾后拿出帶來的靈酒,給青衣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捏著小小的酒杯輕晃,她不急不緩地道: “青衣姑娘可在為獸潮一事苦惱?” 青衣抿一口靈酒,眼中止不住放亮,好酒! 她嫵媚地團在椅子中,忍下大喝特喝的念頭,道:“自然是煩惱的。” “那這生意,便好做了,我替青衣姑娘徹底解決獸潮一事,你看如何?” 閑散的仿佛閑聊時隨口一句的話,卻把青衣驚得一下坐直了身子,一斂眉:“顧道友可不要拿此事說笑。” 青衣面對九派,表面上再風(fēng)輕云淡,心底里都是沒底的。 她整整愁了兩年多,每日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擔(dān)驚受怕,生怕把空神域各派得罪狠了,他們會像對待藏山那樣對待他們森羅派。 九派圍攻一事,藏山經(jīng)受得住,他們森羅派可經(jīng)受不起! 顧九命突然過來,一句話就說替她解決掉,何等匪夷所思。 可這個顧九命卻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信我。” 讓青衣完全琢磨不透。 這個人,真的有能力擺平嗎? 第75章 這兩日, 關(guān)于藏山的話題傳遍空神域的各個角落。 第一個便是三清派用價值三分之一靈脈的靈石,把楚水怨換了回去。 這一件事倒也罷了,修士們聊兩句感慨三清派財大氣粗和楚水怨多受重視以外, 也并不怎么關(guān)注。 人們的關(guān)注點是藏山與森羅派達成協(xié)議,以妖修的資源作為交換, 藏山要解決掉讓整個空神域頭疼整整兩年,怎么都清理不掉的獸潮災(zāi)害。 這是大事, 顧九命跟青衣達成協(xié)議的當(dāng)天, 消息便被時刻蹲守在藏山和森羅派外的各派探子知道了, 一下子傳得沸沸揚揚,成為廣大修士茶余飯后的話題。 茶樓里每隔一桌便有討論這件事的。 “這藏山是不是太夸下海口了?誰給他們的自信,這獸潮可是泛濫成災(zāi),聯(lián)盟的懸賞妖獸尸體的價錢越升越高,無數(shù)修士前仆后繼也沒辦法徹底解決掉,這個藏山才多少弟子。” “對……有點夸張了,是覺得自己做大了想轉(zhuǎn)變一下臭名聲嗎?但它有這個底氣嗎?沒那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 “呵,我們就靜靜地等結(jié)果, 看她那個山主怎么兜底,反正他們藏山一貫厚臉皮,估計做不成也不怎么在意。” 不僅是廣大修士,便是連各派的長老得知此事都是滿臉愕然、不可置信外加譏諷的笑。 然而外界的聲音一律被藏山的人屏蔽, 一行人出發(fā)的時候很低調(diào)。 顧九命領(lǐng)著封嘉賜數(shù)十人,從藏山出發(fā),直接以空門法來到藏山附近的一處山脈。 藏山本就是地處偏僻, 這座山脈更是偏僻之最,也十分險要。 來到不遠處,顧九命便感覺到地面的震動,這種震動兩年時間里都會延展到藏山那邊,日日夜夜都震個沒完,如今來到震源處,便更明顯了。 沒多久,她便看見一大群妖獸,以一種十分整齊而規(guī)律的節(jié)奏,后退又前進,發(fā)了瘋似的牟足了勁往山上撞。 每撞擊一次,山體上便會滑落山石。 而頂在前方的妖獸不管不顧撞個頭破血流又血rou模糊后,便會換下一批繼續(xù)撞擊。 不依不撓,不退不縮。 像是中了蠱似的,場面詭異而壯觀。 “他們……是瘋了嗎?” 童妙望著這個場面,頗為目瞪口呆。 封嘉賜捏緊雙劍,“本來就瘋了,不然也不會四處攻擊各種坊市和人類聚集地。” 顧九命打量山體,神識掃了個遍,也沒發(fā)現(xiàn)端倪,但她還記得隨凈所說的話:“不是瘋了,是感受到神兵玉璽的氣息,被神兵玉璽影響,變得暴虐。” 人,往往沒有靈智未開的妖獸感應(yīng)準確。 越是淳樸單純,越是能感覺到天地間微妙的變化,心思若是復(fù)雜了,便會被許多表象所蒙蔽。 所以修煉成人后的妖修也毫無感覺。 顧九命瞥隨凈一眼,“就是這座山里?所以我們要跟這群妖獸一樣,把山轟開?” 她話音剛落,她身后的人唰地一下紛紛看向隨凈。 開玩笑,這群妖獸轟了兩年都沒轟開,以為他們是愚公那樣還能移山? 隨凈搖搖頭,咬破自己的指尖,以血為引,掐訣念咒,金光一閃沒入血滴之中,不過片刻,血滴圣光大漲,飛入山體。 緊接著,山體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劇烈抖動,抖得山下的妖獸群紛紛被驚嚇,十分警惕地一哄而散。 緊接著,這座無名低調(diào)的山便在他們的面前,緩緩打開一扇三人高的大門,門里黑黝黝的一片。 如同塵封千萬年之門,打開的一瞬間,腐朽爛木的氣息撲面而來。 幽森而死寂。 眾人目瞪口呆。 這么簡單? 顧九命挑眉:“你是鑰匙?” “嗯?!?/br> “看來你是個很關(guān)鍵的人物。” 顧九命立于背風(fēng)處,風(fēng)吹得她衣袍翻飛,她審視般遙遙地望他兩眼。 她從一開始就很清楚,隨凈這個人不太簡單,他與四千年的事、四仙器的事情牽連極大,如今看來,甚至還是關(guān)鍵人物。 別派即便得了三件仙器,缺了隨凈一人,都拿不到最后一件。 然而空神域的封印打開,必須的條件是四件仙器徹底出世。 思想幾個來回,現(xiàn)實不過一瞬,顧九命耷拉著眼皮,道:“看來你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隨凈笑道:“妖獸群快反應(yīng)過來了,我們要在它們之前進入,否則會跟獸潮對上,它們數(shù)量眾多,直接對上對我們沒有好處?!?/br> 轉(zhuǎn)移話題。 但很有效,顧九命輕笑一聲,帶著眾人邁向那黑暗的門中。 隨凈故意落后一步,片刻后才跟上。 或許一開始他還有顧慮,然而不管他情愿不情愿,如今已然走到這一步,往后如何,似乎真的算不清楚。 山體中的大門一開,整個空神域的妖獸都若有所感地靜了下來,仿佛被定格了一般,用著它們妖獸的語言在交流。 嗡嗡嗡作響,妖獸們得到了統(tǒng)一的指令,集體撤退! 三清派山門下為了抵御妖獸潮而做的防線中,那些在浪潮中拼殺打斗修士,或為了護著家園,或只是為了聯(lián)盟的懸賞。 但戰(zhàn)斗中的修士們沐浴在血海之中,殺紅了眼睛,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 “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