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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dāng)初?神魂俱滅? 夜無憂不解,話鋒一轉(zhuǎn),蹙眉問道:“師尊你似乎對九天之上的事情很了解。” 白翊起身,道:“我本就是九天之上的人?!?/br> “你是九天之上的人?”夜無憂一陣錯愕,不過瞬間便又淡定如初,想起前世九州與九天的通道被人打開,第一個(gè)被牽引上九天的人便是白翊。 夜無憂歪頭打量著白翊,“那你究竟是何人,我真的挺好奇的。” “你想知道?” “為什么不想,以后我若是殺了你,總得提防九天上有人尋仇吧?!?/br> 白翊一陣沉默,屋外的涼風(fēng)似乎微涼了許多。 “九天之上分有九大家族,我所在的白家,是九大家族之一。” “九大家族?” “你要記住,往后若是去了九天,一定不要去白家,更不要與白家的人扯上關(guān)系。” “為什么?” 屋外的涼風(fēng)吹了一遭又一遭,雕花軒窗被吹得啪啪作響,夜無憂望著他,似乎想要知道一個(gè)答案。 白翊低下頭,夜無憂清楚的看見他臉上閃過的一絲無奈,那是從未有過的,“我護(hù)不住你?!?/br> 夜無憂一愣,轉(zhuǎn)而又回過神來,“我不需要別人護(hù)著我。” “前世你修行百年,皆是閉關(guān)而過,九天有多兇險(xiǎn)你根本想象不到,九天之上的修行者不像九州的修道之人,他們追求的是長生,為了長生,什么都能舍棄,什么事都能做出來。” “那你呢?你是白家什么人?” 白翊扶著手中的忘塵劍,微微垂眉,語氣淡淡的,沒有一絲起伏,“我曾經(jīng)是白家家主?!?/br> “曾經(jīng)?后來呢?現(xiàn)在的白家家主又是誰?” 白翊幽幽的望著他,繼續(xù)道:“后來我是九州的執(zhí)劍長老,現(xiàn)在的白家家主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br> 夜無憂嘴角想笑不敢笑,“我以為爭奪家主之位這等事只有九州大陸有,沒想到這九天之上更加為所欲為,親哥哥還能奪了自己弟弟的家主之位?!?/br> “所以我告訴你,往后若是去了九天,一定不要去白家,那個(gè)人,是連我都不想惹的。” 夜無憂懶洋洋的回應(yīng),也不知究竟有沒有放在心上,“我知道了?!?/br> “算了,此事還長,往后若真有機(jī)會去九天再說吧,這幾日,其他五大家族的人也應(yīng)該快來了?!?/br> 夜無憂正襟危坐,嗅到了一絲的不尋常,“其他五大家族?他們來暮家干嘛?” “暮家禁地,恐怕是難逃一劫了?!?/br> “可暮家禁地中還有那么多生靈。”夜無憂愕然不止,“那些妖修者難道你們都要?dú)⒘瞬怀桑俊?/br> “無憂,你要記住,對于人類眼中,禁地之中的生靈,不服則誅!既然禁地中的妖修擺明了立場,與人類勢不兩立,那么便無人能容得下他們了。” 夜無憂微微一愣,半響說不出話來。 夜色已經(jīng)很深了,樹影婆娑斑駁了月色。 白翊孤身一人負(fù)手而立于窗下,望著天穹虛無中,緊皺眉頭撫著胸口低聲咳嗽起來。 一陣涼風(fēng)吹來,雕花軒窗被吹得砰砰作響,白翊咬牙皺眉,深深喘息著,緊捏著窗臺,咯咯作響,指間因太過用力而泛起一陣青白,全身劇烈顫抖著,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面不改色,伸手將窗戶關(guān)好。 銀針閃過,燃燒的紅燭順勢熄滅,黑暗中,寂冷的身軀倒在床沿邊,痛苦抽搐,痛楚從心底蔓延開來,那仿佛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在撕裂他的血rou,而那皮rou之下,是無名之火在竄動,緩緩的,慢慢的,仔細(xì)的,一寸一寸的皮rou,一丁點(diǎn)也不放過。 白翊全身痛到痙攣,冷汗早已將全身浸透,發(fā)絲貼在臉頰,月色下他的臉色比那白紙還要白上幾分,活了上千年,什么痛也比不得此刻內(nèi)心凌遲的痛楚。 門外似乎有腳步聲傳來,停在門前,砰砰的聲音響起,有人在外恭敬喚他,“師尊,你在嗎?” 白翊深呼了幾口氣,好幾次的痛苦呻吟都被他抑在喉間,他是執(zhí)劍長老,無論是人前人后,都不該如此失態(tài)。 白翊下唇死死咬出了血,即使刻意壓住不穩(wěn)的氣息,依舊難逃那顫抖的音線,“何事?” 夜無憂似乎也有所感受,站在門外沉默了片刻,一章窄窄的門,他卻總覺得仿佛有什么如同天塹一般隔在中間。 “五大家族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執(zhí)法長老也來了,只等師尊一人了?!?/br> 白翊抬眸望向屋外,只見此時(shí)天色已微亮,那幾乎令人抓狂的痛楚這才一點(diǎn)點(diǎn)褪去。 又是一夜,一夜復(fù)一夜,似乎是永無止境般的黑暗,看不到半點(diǎn)的光芒。 白翊暗自調(diào)整著呼吸,依靠在床邊,半闔了眼眸半響才虛弱道:“我知道了?!?/br> 這聲音不似以往那般中氣十足,夜無憂站在門外,皺眉問道:“師尊,你怎么了?” “我沒事,你先去,我隨后便到?!?/br> 夜無憂站在門外絲毫未動,白翊望著那道聲音,余音還帶著些許無力的顫抖,“還站在那干嘛,還不走?” 越發(fā)不對了。 夜無憂站在門外,猛地就要推開門,白翊眼眸一抬,不過片刻便到了那門口抵住了房門。 “你到底怎么了?” 過了很久,夜無憂站在門外才聽到了近距離的聲音就在門后響起,“我真的沒事,我只是在禁地之中受了點(diǎn)傷而已,你先走吧,想必你哥哥也來了,這么多天未見,你難道不想念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