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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葉慕辰突兀地笑了一聲?!吧窠担笏逋?。那年預(yù)言應(yīng)驗(yàn)的時候,國師大人是不是很高興?” 假國師*真殿下*南廣和,愣了愣,不知該如何回答,反倒抬起眉眼,靜靜地將那人望著。——吾兒,若你不知對面那人是如何心思,不如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要謹(jǐn)記你是帝國最尊貴的人,世間無人可與你對視。昔日大隋帝君南巫,他叫了十六年父皇的男人,曾如此殷殷教導(dǎo)于他。 可惜如今與他對面的是一位真正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凡人帝王,而他不過是一位過時的亡國“公主”,假扮的九嶷山山主、前大隋朝國師大人崖涘,所以這一眼氣勢甚微。這一眼對視非但起到任何震懾作用,反倒隱隱觸怒了那人。 葉慕辰嘴角噙的笑意本就不真,此刻愈加地冷下去?!翱磥?,你果然是高興的?!?/br> 南廣和愈發(fā)不知所措,隱約覺得這句話背后有另外一大段他所不知道的訊息。為何他隱約覺得,葉慕辰竟似乎猜到了萬年前的那個開始,又或者從此方世界無數(shù)修仙人秘傳的書籍中讀到了鳳凰降世的真實(shí)意圖。否則怎會突然提及預(yù)言——他到底知道多少?只要一想,南廣和便全身血液結(jié)冰,冷的厲害。 南廣和有意引著他多說漏一些,口中便含糊道,“大隋,國祚三百年,神降而致天罰。葉侯又何必明知故問?!?/br> 葉慕辰果然被激怒,鼻翼微張,眼神一瞬間凌厲起來,渾似一只被激怒的野狼。 他也不說話,就那樣瞪著南廣和。許久,才從鼻翼里噴出一個音,“呵!” 南廣和不料他如此的,言簡意賅。 一時瞠目。 生平從未有如此刻一般,痛恨著那人的不善言辭。 南廣和不得已,只得再次循循善誘道:“葉侯此番來勢洶洶,難道就是為了來質(zhì)問本山主一句,高不高興?“葉慕辰果然更加憤怒,話語也多了一些。“你高不高興,朕管不著。但朕不許你一時妄念起,為了預(yù)言中那所謂的‘鳳凰展翅翔九天’,便以假鳳璽詔令三十六路諸侯,將這天下拖入火海?!?/br> 鳳凰展翅翔九天。三十六路諸侯。天下,火海。 南廣和仔細(xì)地,一字一句地在心中琢磨這些詞句,面上卻不露分毫吃驚,語氣一貫的清冷淡漠。“那又何妨!只要韶華殿下高興,他隨時可以詔令諸侯,來殺了你這逆賊?!?/br> “呵!逆賊!”葉慕辰眼中似要噴出火來。他又再次踏前一步,鬢間白發(fā)一根根怒張如箭矢,眉目凌厲地仿佛要飛起來。“若不是你這等妖人迷惑韶華,暗中通報仙閣來使索要殿下,朕又怎會……怎會……!” 一,二,三. 南廣和又默數(shù)到十。 從前,只要他惹得葉慕辰急了眼,那人便也是這般,一口氣說不連貫。非得默數(shù)到十之后,才能等到那人口中接著說出下一句話。 但今時今日,他等過了十,默數(shù)到二十,葉慕辰仍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有關(guān)于那個預(yù)言,有關(guān)于那個噩夢一般的亡國夜的真相,越發(fā)的撲朔迷離了。 九年。 南廣和有時候甚至懷疑大隋那場繁華不過一場夢。只有如今眼前這人活生生與他面對面,他才驚覺,過往那些原來并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杜撰。 九年,他孤獨(dú)地馱著一座浩然鬼蜮,不問紅塵俗世。 九年,他身邊缺了一雙遞出蝴蝶壓珰的手,少了那么一個立在娑婆樹梢的人。 九年,他像是少了一魂三魄,活在陽光燦爛的人間世,渾似一只頂著人/皮/面/具的厲鬼。 最終,葉慕辰沉沉的腳步聲打斷了他正在走神的思緒。“朕自問,已給出了足夠的誠意,不知山主大人意下如何?” ——待他客氣的時候,便是山主大人。恨不得食他rou的時候,就是國師大人或妖道。 南廣和偏過頭,有些好笑地注視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原來這人肚皮里這許多刁鉆?嘴里卻一刻不得閑。“唔,待山下那些貧民安頓了,葉將軍的爆破卒子也清理干凈了,本山主方敢放下懸著的一顆心,與葉將軍談一談?wù)\意!” 他刻意將“誠意”二字咬的很重。 葉慕辰眉毛都不抬一下,語氣淡淡道,“……那有何難,朕便如你所愿?!?/br> 兩個人又沒話說了。 南廣和檢討了一下,想著既然他已讓步交涉,自個兒是否也要退一步海闊天空,將人領(lǐng)去花廳喝一盞茶? 舉棋不定間,便聽對面那人開口道:“若國師大人仍不肯放心,可隨朕一道回返西京。翔翥殿雖不在了,空間敞亮的偏殿倒多,國師大人可隨意擇其一二?!?/br> 南廣和瞬間覺得眼簾下有塊松動,那是他籠罩在法術(shù)下的面容在劇烈地抽搐?!骶9蕠诘膲糁?。 亦是他曾以為,窮盡一生都不會再次踏足的地方。 畢剝?nèi)紵牧已骝v地一聲重現(xiàn)于眼前,掛著血跡與白濁之物的宮娥的身子,大段大段焦黑的還在燃燒的宮柱,蝗蟲過境一般四處舉著火把與血跡斑斑長刀的叛兵。以及夜風(fēng)深處,那個噩夢一般的場景,無數(shù)次驚擾了他的魂魄,令他倉惶掩面亦不能逃的……父皇的尸身。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立刻激烈反駁道,“不用!” 南廣和的激烈,顯然引起了葉慕辰的興致。 “唔,為何?”葉慕辰低沉地笑了起來,笑聲仿佛從胸腔里震動而出,低沉而愉悅,如同一面嗡嗡作響的戰(zhàn)鼓?!耙粍e經(jīng)年,難道國師大人如今畏西京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