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可想而知,顏時會和傅明衡一同出現(xiàn),在宴會廳內(nèi)足夠引人注目。 不過,不管傅明衡如何名聲在外,來打招呼的人不少。 只是這回,顏時再也體會不到愉快的當背景板的待遇了。 “顏小姐也在啊,我家侄子很喜歡你,念叨好幾次呢?!?/br> “聽說顏小姐在娛樂圈很有前途,最近拍的戲也有得獎的潛質(zhì),還是江導執(zhí)導的好啊。” 這些人未必是從心里看得起“戲子”,不過面上都帶著笑意。 顏時客套了一會兒,就果斷和江鶴一起上二樓談事。 她能脫身,那邊傅明衡卻碰見合作伙伴,只能對她稍微示意一下。 對這種場合也談不上喜歡,傅明衡卻能應付的游刃有余。 “謝謝夸獎,”他淡道,“上次和陳先生公司談的合作,項目收益前景還不錯。” 顏時很沒有良心的丟下傅總,去二樓喘口氣。 這和開派對,在酒吧浪是兩回事,傅明衡尤其醒目,盯著他的人太多。 江鶴松了松領(lǐng)口:“還準備告訴你呢,最近有沒有上微博?” 離開一樓,站在二樓長廊,他們都要放松的多。 江導對自己拍的戲很上心,微博,百度指數(shù),所有數(shù)據(jù)都會關(guān)注。 “您是說,我演的苗禾被罵的事情?” 聽到她三分無奈的聲音,江鶴瞥了她一眼。 那張臉還是輕松的笑意,神色散漫,并不把網(wǎng)上大面積的抵制聲放在眼里。 江鶴這回是真的有點意外了。他沒有見過比顏時的心理素質(zhì)更好的人。 “是這件事,”江鶴點頭,又一頓,“我本來是想告訴你,你的心態(tài)需要放穩(wěn)。” “之前拍我的戲,演殺人狂魔的大花,當時也被抗議了很久?!?/br> “結(jié)果呢?她拿了那一年的金枝影后獎。” 顏時想了想,才開口:“江導,我其實不喜歡喝雞湯?!?/br> 她瞧著樓下觥籌交錯的人群,嬌嫩的指腹摩挲扶手,“不過角色是我選的,我會承擔后果?!?/br> 她根本不在意江鶴的任何保證,也不在意苗禾討不討人喜歡。 “我既然想演,那么撲街還是大勝,我都可以承擔后果?!?/br> 江鶴看著她。 “再說了,”年輕女人嬌嬌矜矜道,“這不是還有老板兜底嗎?” 撲一部戲也沒什么可怕的,她還有后續(xù)可以演。 更何況,顏時自己也看劇,她不覺得苗禾這個角色會始終撲街。 江鶴頓了下,才失笑:“是忘了,傅總還追著你送投資?!?/br> 提到傅明衡,顏時的笑意也多了些。 “江導,介意我問個問題嗎?” 江鶴沒有拒絕:“要看你問我的是什么問題?!?/br> 顏時側(cè)過身,斜靠在長廊扶手上,長卷發(fā)披散。 她的頭發(fā)染成褐色,霧色的裙擺像是幽曇一樣鋪開,好看的驚人。 她戲謔的淺笑:“我想問問江導,怎么和傅總成死對頭的?” 都知道江鶴和傅明衡不和,但是具體怎么鬧掰的沒人知道。 明明在傅明衡十來歲之前,這兩人還是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 江鶴并不意外:“有八卦心理的人不少,我一般是不說的?!?/br> “哦?” “我和傅明衡成死對頭,是我不認可他的一些做法?!?/br> 江鶴倒是很坦然,“他這么不留余力的追你,有些事,我還是友情告訴你?!?/br> “你養(yǎng)過寵物嗎?” 顏時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搖頭:“沒有,沒什么時間,也怕麻煩?!?/br> 她喜歡貓狗之類的動物,但是顏時沒有養(yǎng)過。 一方面是收拾辛苦,另一方面,也是她連自己都要人照顧,也沒有精力對小家伙負責。 江鶴笑了,瞥了眼樓下還被人圍著的黑發(fā)男人。 蒼白沉默,卻還是眾星捧月的被圍在中間,誰讓他叫傅明衡。 “傅家對傅明衡的教育很嚴格,他那個人,小時候都不是很有趣的那類?!?/br> “他過十二歲生日,我記得他房間里有一本兔子畫冊,就送了他一只雪兔,他也很禮貌的表示過謝意。” 江鶴像是想起什么,語氣有些復雜:“顏時,你不會想到之后怎么樣了?!?/br> “那只兔子被怎么了?”她輕聲說,有些冒失的打斷江鶴的話。 江鶴有點詫異的看她,卻看到女孩兒纖細的手指緊緊握著酒杯。 看她這副模樣,是從傅明衡那里聽說了什么嗎? 顏時抿緊唇角。 傅明衡平靜的說:“那不是一個很好的故事,你會做噩夢的?!?/br> 傅明衡按壓著她的后頸,淡道:“你是我見過最鮮活,最有旺盛生命力的生物。” 為什么要這么形容呢? “他的父母應該很討厭他養(yǎng)動物,”她慢慢的說,“他們不喜歡他這樣?!?/br> 江鶴沒有否認:“也是我的錯,我不知道這事,他們在我面前一直很熱情?!?/br> “他過十二歲生日的第二天,大雪天?!?/br> “我去他家,看見他站在雪地里,盯著什么東西,臉色青白?!?/br> “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顏時搖頭。 “是我送他的那只兔子,已經(jīng)被凍死了?!?/br> 江鶴盡力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口的。 顏時卻發(fā)怔的看著他,像是從他的說辭里感到一絲寒意。 江鶴:“我問他為什么兔子死了,他告訴我,是他親手放到家門外的?!?/br> “我覺得他是怪物,很可怕,就鬧翻了?!?/br> 顏時默然的看著他。 江鶴聳聳肩:“當然,后來我才意識到他是人類?!?/br> 他的語氣多了幾分嘆息,“可是那時候我怎么可能理解呢?會親手抹殺一條生命,不是怪物是什么?” 十二歲的傅明衡,把好朋友送的生日禮物親手關(guān)在家門外。 一只柔軟的,鮮活的,毛絨絨的可愛雪兔。 顏時靜默好一會兒,才說:“他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她很篤定,絲毫不猶豫道,“真正讓他這么做的人,是他的父母?!?/br> 傅家從來不提傅明衡和傅昭的父母,也不提祭拜。 哪怕是普通人家都會祭拜,偏偏傅家上下,沒有人在意這件事。 以前她不明白為什么,可是現(xiàn)在她明白了。 江鶴舉起酒杯,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對這件事印象深刻?!?/br> “江導,這位是顏時小姐?”林太太含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她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古怪的臉色,視線故作無意的落在顏時臉上。 “顏時小姐比以前精神了好多,”林太太笑著恭維,“有盼頭就是不一樣,是吧?” 她說的沒錯,從顏時出現(xiàn),注意到她變化的人可不少。 張揚驕矜,裙擺拖地,和以前謹小慎微,溫婉賢淑的模樣可變了不少。 顏時注視著樓下正在和人交談的傅明衡,沒多少心思搭理她。 林太太臉上的笑意有些勉強,“怎么了這是?顏小姐,您是對傅總癡心已久,現(xiàn)在都還…” 顏時終于舍得分一點視線給她:“是嗎?” 她勾起唇角,笑的有攻擊性又艷麗,“我是不太懂您,兩情相悅的事,怎么叫癡心已久?” 她其實完全沒有找回場子的想法。 這些人和她又沒關(guān)系,顏時也不在意,根本不關(guān)心。 林太太有些掛不住面子,也笑著:“這話說的,顏小姐,您以前在我們面前,在傅總面前,可都不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br> “改變頗多,和兩情相悅,還是有些差距的吧。” 林太太也被她的三兩句話激起怒意,忍不住有幾分嘲諷。 他們經(jīng)常一起的富家太太都瞧不起顏時,也不是這兩三天的事了。 年輕漂亮又如何,頗有前途又怎么樣,不照樣要對一個男人搖尾乞憐? 顏時轉(zhuǎn)過身,腰身纖細,裙擺迤邐,漂亮精致的像是小美人魚。 “您剛才沒聽江導說嗎?!彼鬼Γ謳现叭彳浀拿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