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_分節(jié)閱讀_19
書迷正在閱讀:正派老攻總撩我、少年游、暖寵迷心、皇后總想欺負朕、爆萌寵妃:皇后要出墻、美人靠、城淵、穿成豪門警犬!巨萌!超兇!、大佬你有桃花劫、重生妖女策天下
任程飛摩拳擦掌:再好不過!正要動身,隨即想起一事,對了,寫信的人是誰? 書房里的眾人更是無語。 正因為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對手到底是什么人是哪個勢力,想要回敬都找不到目標,他們才會如此頭疼。 任程飛明白過來,摸摸鼻梁,蔫蔫地坐回原位。 任鵬飛的目光在書房里的人身上掃過一圈,他找他們來就是想問問他們的意見,或是看看還有什么別的辦法,可他們皆都沉默,任鵬飛明白,此時的確沒什么辦法可想了。 藏于暗處的對手在這時候才把信送來,看準的就是他們已經(jīng)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要么青青死,要么把渡厄城于中原的生意地盤讓出一半。 可到這分上,把人命與死物一對比,似乎也該清楚如何選擇了,更何況青青是他女兒,是他辛苦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是與他血脈相連的親生骨rou…… 任鵬飛閉上眼,仰天長吁一口氣。 決心已下,交易開始,在中原最負盛名的酒樓里,任鵬飛面對一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中年人,幾張文書換來幾馬車的藥材,用渡厄城于中原的一半生意買下,算是世間最貴的藥材了。 在文書契紙交到對方手里的那一刻,包括現(xiàn)在他們所在的這間酒樓,曾經(jīng)全屬于渡厄城的生意就這么落入別人手中。 任鵬飛轉身走得毅然,一直到坐進馬車里,在人前的淡漠全然褪去,一下子竟似老了十數(shù)年,疲憊地臥倒在車中。 任鵬飛不知道,酒樓之上,一處僻靜的雅間,一道頎長的白色身影直立于窗前,冰色的雙眸目送他所坐的馬車遠去,半晌才轉身走回,一把紙扇翩然打開,擋住自窗外射入照在風華無雙臉上的陽光。 略顯粗啞無情卻格外魅惑的聲音在不小的空間里流轉。 你所在意的一切,我將如數(shù)奪去,誠如你毀滅我所有希望那般。 家中生意銳減,向來忙碌的生活頓時清閑下來,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無處可發(fā),悶在家中數(shù)日實在忍不下去了,任程飛向任鵬飛說一聲后,帶著一位向來隨侍左右的護衛(wèi)出了城。 臨行前,任鵬飛一再叮嚀他道:如今外頭形勢不如從前,暗中對付渡厄城的對手還沒解決,你在外頭需多加注意,切不可再惹是生非,若有不對趕緊回來。 在這種時候,任鵬飛最不愿讓他出門,可惜他太了解這個弟弟的性子,逼得太緊反而更容易出事。再者這一個月來,城里再沒發(fā)生什么事情,潛藏于渡厄城中的內(nèi)賊也被查了出來,正派人時刻盯梢,因此任鵬飛才同意讓他出去逛一逛。 如今任程飛都已經(jīng)虛歲二十,再不是以前任性妄為半大不小的娃兒,怎會不知道當下局勢對渡厄城著實不利,只不過這段時日城中諸事一直被不知名的對手打壓,他氣不過又無處施、發(fā)呆在家中無所事事更是心急浮躁得實在想出去散散心,想想只出去走一圈應該不會出什么事才如此決定,所以對兄長的囑咐倒是有放在心上。 出了主城,任程飛沒有到處閑逛,而是朝城中最大的一間玉器店直奔而去,前一段時日他派人讓這家店用和田玉做一塊觀音吊墜,他打算送給侄女青青以求平安,本來訂好是一個半月后來取,后來城中惹上一堆麻煩事他忙得暫時忘了這回事,現(xiàn)在出來順道就把吊墜拿回去。 等他一踏進玉器鋪,緊接著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這家店也是讓出去的店鋪之一,難怪里頭的人個個是生面孔。 也不知是渡厄城名氣大他沾了光,還是他任二公子的威名人人皆曉,盡管店里的人任程飛一個個都不認識,可一見任程飛這個眉清目秀玉樹臨風的公子哥兒,本來立于柜臺后算帳的掌柜立刻笑開一臉褶子熱情地迎上來:原來是任二公子光臨,快請進,您想要些什么,小店應有盡有,包您滿意。說罷,臉扭向另一邊,高喊,小木頭,快給任二公子上茶! 隨即又笑臉望來,點頭哈腰道:任二公子,您可是貴客,快請里頭坐。 任程飛立于門邊,看著掌柜奴顏婢膝的樣,心底抖然不悅,立即拉下一張俊臉,冷聲道:不必了,我來取玉墜,馬上就走! 是是是,那還請任二公子出示一下憑證。 憑證?任程飛挑眉,沖他冷冷一笑,我任程飛取東西向來不需要這種東西! 掌柜摩挲雙手,笑得更是諂媚:可是任二公子,在我這小店里想取東西,只看憑證,不看人。 任程飛一口氣頓時提上來,橫眉怒道:你什么意思! 掌柜的視線在任程飛白皙如玉的臉上轉了一圈,似乎嘿嘿笑了一聲方道:任二公子,以前這店是你們渡厄城的,你想怎么干無人敢攔,可現(xiàn)在這店和您一點關系也沒有,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得按這里的規(guī)矩來。 任程飛眼角一跳,大怒之下驀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住這人衣襟提起來,微瞇眼睛齜牙道:你這狗仗人勢的東西,就算這家店不再屬于渡厄城,可你也別忘了這里仍然是渡厄城的地盤,惹火了小爺,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掌柜臉上的笑半點沒塌,抓住任程飛手腕,只輕輕一扳便從中脫出,退了一步與他繼續(xù)保持一步之距:任二公子,就算你想讓我這狗仗人勢的東西吃不完兜著走,要在我這店里取東西,也還是得出示憑證。 你—— 任程飛氣得欲動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護衛(wèi)及時上前攔住,低聲在他耳邊提醒道:二爺,主上提醒過,在外切不可惹是生非。 一聽這話,任程飛再大的脾氣也得暫時忍下來,他雙眼冒火地瞪視掌柜兩眼,重重哼一聲,轉身便走。 掌柜目送他遠去,收起諂媚的嘴臉,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不屑的冷笑。 這次出門本來是想消氣,結果卻是火上澆油,任程飛性子上來,走路橫沖直撞,看不順眼就推、遇上礙路的便踢,一路上不知道撞跌多少人、踢翻多少東西,隨侍他多年的護衛(wèi)知曉他的性子,此刻也只能緊緊跟隨,不敢上前搭話。 等任程飛走累了停下,眼前不遠處的樓館紅梁粉柱,絲竹隱約,鶯聲燕語,香氣撲鼻,任程飛不禁眼前一亮。連他哥哥都曾經(jīng)是京城名妓的入幕之賓,可他對此等煙花銷魂之地早有耳聞卻從未有機會進去一探,何況他早已成年,這種事情早晚都要經(jīng)歷,現(xiàn)在進去就算什么都不做就當見識見識也好。 這么一想,任程飛也不顧護衛(wèi)的再三阻攔,硬是走了進去。 像任程飛這樣豐神玉秀的公子哥兒,一般的姑娘見了都恨不得撲上來,更別說窯子里的姑娘了。平素接待的都是些滿腦腸肥言行粗魯?shù)耐霖斨骼项^子,好不容易這么俊的小公子上門來,能不喜笑顏開能不更加熱情么? 所以頭一回走進青樓的任程飛差一點被熱情過火的煙花之地的女子們嚇退出去。 好在青樓的鴇母,把跟蜜蜂見了花似的姑娘一個個指罵了回去,要不然任程飛就算再好奇也忍受不住這么多人的過分熱情轉身跑了。 這位公子,您頭回來我們這吧,快進快進,老婆子我給您找個清靜點的雅間。濃妝艷抹的鴇母笑瞇了眼,提起裙擺走在前頭帶人上樓,公子,咱們這什么樣的姑娘都有,您想要個什么風情的,老婆子我叫人給您挑最好的! 任程飛一邊上樓,星眸在堂上掃過一圈,想起方才樓下女子們?nèi)缋且娏朔蕆ou般的神情,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緊接著道:我要個文靜的——哦,不,我要你們這里最好的! 來是沒來過這種地方,可沒代表他一點兒也未聽說過,每一個青樓都會有一位頭牌,才色藝德皆為上上之品,有時連大家閨秀都被比了下去。 對了,你們這是月盈樓吧?我記得你們這出了個很有名的頭牌,聽說還是中原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妓啊,是叫什么,對,冷蝶兒!就找她! ???鴇母的招牌笑臉一僵。 啊什么! 鴇母臉上立即又堆滿笑容,討好地說:這位公子,冷蝶兒確是我們這兒的頭牌,只是現(xiàn)在蝶兒她有客,實在不方便。我啊給您推薦一個和冷蝶兒差不了什么的姑娘,同樣是美艷無雙才藝過人,包您滿意! 本來因為玉器鋪一事心里就不痛快,好不容易找到解悶的事情,說是要開眼界卻只是想見識名揚中原的冷蝶兒到底長什么樣,現(xiàn)在被鴇母兩三句話駁了回來,讓心性尚淺的任程飛如何不生氣? 任程飛鳳目圓睜:我說你啊,知道美艷無雙是什么意思么?就是再沒有人比她更美!既然她這么美為什么冷蝶兒卻是名揚中原的頭牌,?。?/br> 啊,這……這……鴇母語結。 這什么這啊,我可不管她現(xiàn)在有客沒客,快把冷蝶兒給小爺叫來! 鴇母一個勁兒陪笑:哎喲,這位小爺呀,我們這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來者皆是客,誰都不好得罪,要不然還怎么做生意?不如這樣,您先找別的姑娘作陪,改日你再來我讓冷蝶兒親自給您陪不是,如何? 若是平常,任程飛還真不會如此較勁,只是在玉器鋪里壓下的一肚子火氣正沒處撒,見鴇母一再推辭,心里頭的邪火便這么越燒越盛,壓都壓不住。 既然來者皆是客,得罪別人不行,難道得罪小爺我就可以?你知道我是誰嗎,???跟在任程飛后頭的護衛(wèi)見勢不對,上前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任程飛一把扯開,根本不予理會,瞪著鴇母一字一字重重道,小爺我可是渡厄城的二公子任程飛,開罪了我,從今往后你就別想再在中原里混了! 任程飛此言一出,鴇母臉色剎時一變,又立刻恢復:原來您便是大名鼎鼎的任二公子,老婆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任程飛斜眼看她,一哼:怎么樣,現(xiàn)在可以讓冷蝶兒來見我了吧。 鴇母臉上的笑小心中帶著討好,她身子往下一欠,道:冷蝶兒能得您錯愛真是三生有幸,只是她現(xiàn)在有客,真的不…… 是誰啊,一直在吵吵嚷嚷,擾人清閑。 一道略微粗嗄卻又獨具魅力的聲音慵懶地插進他們的對話間,任程飛眉頭一皺,抬頭朝三樓望去,竟不由一呆。 一個白衣男子隨意且閑適地倚在欄桿前,長發(fā)披散,雙眼微瞇,鼻梁高挺,薄唇輕抿,胸前的衣襟半敞。若是其他人敢如此裝扮,定然被罵衣冠不整、放浪形骸、寡廉鮮恥,可在這人身上,別人能想到的詞,只能是天姿卓然、風情萬種、風流不羈,舉手投足令人心向往之。 連任程飛這樣的翩翩佳公子都不禁看直了眼,更不消說旁人,本來還鬧哄哄的整個廳堂頓時鴉雀無聲,直至鴇母輕咳一聲,眾人才如夢初醒。 鴇母揚聲對樓上這人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聶公子,打擾到您休息了。 樓上的男子一雙刀刻般的美目在鴇母身后的人身上轉了一圈,微笑道:無妨。我方才在屋中也聽了個七七八八,你身后的這位公子想必也是慕名而來,就這么讓客人敗興而去,有違生意之道啊。 可是……鴇母一臉為難地看他。 這次這位男子直接對任程飛說道:這位公子,方才冷蝶兒正在屋中為在下彈琴唱曲,若你不介意,可與在下把酒言歡,順道領略一番中原名妓冷蝶兒的風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