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美學(xué)泥石流 番外完結(jié)_分節(jié)閱讀_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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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你知道,有些事總是陰差陽錯,身不由己。我當(dāng)時嚴(yán)厲貶斥下面人的自作主張,然而卻萬萬沒想到,我隨便看一眼你的經(jīng)歷,卻再也無法從我的記憶中消滅。” 林湛陽抬頭看他,這一眼中,司徒瑯敏銳地察覺到的心緒波瀾,眉生清愁。心中頓時激動得打鼓。 難道當(dāng)真是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糾結(jié)了這許多天,然而林湛陽卻像是絲毫沒開竅的天真boy一樣,懵懵懂懂,絲毫不懂他那些種種暗示,當(dāng)真讓他這個開慣了快車的老司機急到捶桌。 難道今日便是良辰吉日了? 林湛陽眉眼攏著清愁:“我也知道我的經(jīng)歷看來有些特殊,不過……” 他頓了頓,從來都直接的腦回路中,忽然跳入司徒瑯方才對御君辭的遣詞造句,頓時已經(jīng)跑到喉嚨口的那句“我更想知道御君辭現(xiàn)在的情況”,出了口自動化成了: “與家國天下相比,我的經(jīng)歷也不算什么。你方才說的京中諸事……這話聽來頗有暗流涌動之兆,恰好兄長這巡鹽御史一職任期將滿,亦將回京,我聽得心里發(fā)慌,可能再多說點?”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可能要在夾子最后一頁看到我了,不過還是更吧(放飛) 第四十八章相思 自古美人蹙眉,最是動人。 所以只好色而慕少艾的司徒瑯一恍惚,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御君辭,巴巴地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都倒出來,不,不能一口氣全都倒出來,起碼也該細(xì)水長流,好勾著林湛陽一直跟著自己才是。 林湛陽此前,從來只能通過各色人等的只言片語對朝中情況有些云山霧罩的了解,零散混亂的只言片語,即使不互相矛盾,卻也不成體系。然而卻沒想到,如今陰差陽錯,恰恰經(jīng)由此遭,獲得一個系統(tǒng)了解的契機: 不錯,司徒瑯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顏控到習(xí)慣性一見鐘情那種程度。 他從來多情,可在多情之下卻又是寡情。這世上哪有什么一見鐘情?所謂的一見鐘情,大多是見色起意。既然他本質(zhì)就是如此膚淺的人,那自然也談不上會完全被一份本就是他單向臆想出來的愛情給完全蒙蔽了雙眼。 因此他看起來說了很多,然而但凡來一個當(dāng)真身處京城、當(dāng)真在朝為官之人,便知道他的話中細(xì)枝末節(jié)零零碎碎,雖無欺騙,看似也無隱瞞,實際上也不過是一些凡舉接觸朝政一段時間,大部分人都能弄明白的基礎(chǔ)框架罷了,真正緊要的核心,卻是被他羚羊掛角似的,掩藏到了重重帷幕之后。 可司徒瑯自以為得計,卻不知林湛陽現(xiàn)在想要的,便是這些“人所共知的常識”。而偏偏這些常識,即使依靠智腦都需要花費大量功夫才能收集到的訊息。 林湛陽這回也終于對御君辭在朝中的地位有了一個比較完整的認(rèn)知……嗯,某方面而言,其他的都是順帶。 當(dāng)朝圣人子嗣不豐,能長成立住、撐到能上宗人府譜牒年紀(jì)的,到現(xiàn)在也就統(tǒng)共六位,二女四子。 頭兩位前面提過,都是公主,一位便是如今同樣在揚州的淮陽長公主,另一位乃是已故的鎮(zhèn)西侯夫人的、謚號陵陽的二公主。 四位立住長成的皇子中,大皇子乃是圣人登基后迎娶的太師府千金為皇后所生,論起來,無論血統(tǒng),還是家室,并庶嫡長幼之序,皆為一時之選。實際上,大皇子也的確在幼年立住之后,便被欣喜若狂的圣人立為太子??上Щ屎髤s也芳齡早逝,此后便始終中宮空懸。 二皇子乃是江南大族甄家所出的貴妃娘娘所誕,雖說地位無法與太子相提并論,就連論起這朝堂上的影響力,也無法與德高望重的老太師相提并論;可甄家老太君卻與圣人有奶育之情,甄貴妃更是與圣人少年相識,青梅竹馬,個中情意,自然與外人不同。 忠順王爺行三,乃是淑妃娘娘所出,年少時沒受的多少重視,后來一時叛逆往北疆投了軍,卻闖蕩出了不小的聲勢,這才讓圣人注意到。然而他雖也用這種積累的手段在朝中獲得了一席之地,可也相對的,因為太桀驁囂狂的行事作風(fēng),絕了觸及更高之位的路。 再加上一位年初剛滿二十,將將出宮開府的四皇子忠寧親王,便是圣人如今活在世上的四位皇子了。 對,這里頭沒有御君辭。 御君辭的確是圣上親自敕封的忠純親王,然而他事實上乃是已逝的二公主與鎮(zhèn)西侯留在世上的唯一兒子,鎮(zhèn)西侯府的繼承人。當(dāng)初鎮(zhèn)西侯戰(zhàn)死疆場,為天歷建立了不世功績,轟動朝野,然而死訊傳回朝中,卻令當(dāng)時又近孕期的二公主大受刺激,折騰了十?dāng)?shù)個時辰,終究帶著腹中的骨rou一同隨著丈夫同赴黃泉。 圣人有感自己對二女兒夫婦虧欠良多,便索性將當(dāng)時年僅十歲的御君辭接入宮中教養(yǎng),也算是對二女兒的一個念想。不曾料到這個外孫十分靈秀懂事,年及鎮(zhèn)西侯當(dāng)年的功績,圣人一時情感沖涌,于是索性冒著天下之大不違,冊封御君辭這個外姓人為諸侯王,當(dāng)時可算是驚掉了眾人的下巴。 “異姓王……那四王八公……”林湛陽下意識問了句。 “四王八公,不過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不說那些江河日下的局勢,如今大多也都到三世而降的時候了,左右他們身上可沒流著我司徒家的血?!彼就浆槻恍嫉?。 所以這就是你們兩種王爺名字格式不統(tǒng)一的理由嗎? 然而御君辭這個王爺看著風(fēng)光無限,實際上卻從來都不容易。 “平心而論,我先聲明,這非是我背后說人是非,更不是我胡編亂造的事情,朝中上了點年紀(jì)的老人大多都有點影響?!彼就浆樎朴频溃坝o那也不過是個兩面三刀的偽君子罷了,人前被老頭子數(shù)次夸贊溫良恭謙,可實際上呢,他骨子流的血都是冷的。十歲大的人,也該懂事了吧,可在爹娘的靈前他愣是一滴淚都沒掉,若不是冷到骨子的禽獸,何至于此。” 什么……?林湛陽臉上肌rou細(xì)微地抽搐了一下,倏地緊緊盯住司徒瑯,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他在說……御君辭?御君辭會是一個偽君子? “……我是不相信他的,為了保護老頭子護駕受傷,壞了嗓子?哈,這話說出來誰會信?那場刺殺也不過是老大一時情急做出來的試探,結(jié)果把自己搭進去不說,反而成全了那家伙。有些事情嘛,自然是不能看表面的。再說,老大喜歡他的事……” “沒人會拿自己的性命輕易做試探?!绷终筷柡鋈淮驍嗨瑦瀽灣雎?。他知道這樣做其實不好,自己沒有立場,也無緣由,何況現(xiàn)在他本就是在試圖從司徒瑯口中套出一星半點對御君辭的了解,怎能直接這樣巴巴頂回去呢? 可他就是忍不?。?/br> 聽見司徒瑯這樣信誓旦旦地指責(zé),將那個光風(fēng)霽月的青年描述成那樣一個不堪又心思深沉的男人,林湛陽便忍不住心頭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