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管你們想要什么，說吧。然后就請回吧，別折磨艾瑪了。她都快要崩潰了，她只需要一點平靜的日子而已，而你們這些人就連這么點微薄的要求都不愿意施舍給她嗎？”

    布魯斯和杰森交換了一個眼神，由杰森負(fù)責(zé)開口說話：

    “呃，潔西卡女士？”

    “潔西卡就好，省了那些饒舌的尊稱吧?！?/br>
    “好的，潔西卡。我真的是葛蘿莉雅的同學(xué)，我們一起上漢普頓中學(xué)。我被布魯斯收養(yǎng)之前是犯罪巷的，喔……妳不是哥譚人，那是個類似貧民窟之類的地方，所以……葛蘿莉雅是很少數(shù)不會因為我的背景而排擠我或者繞著我走的人。”

    杰森的解釋讓杰西卡看起來有點動搖，至少她的坐姿沒有那么高的防衛(wèi)性了。

    “葛蘿是個甜蜜的好女孩，她相信每個人都是善良的，認(rèn)為人與人相處總有人要率先釋出善意，而她要當(dāng)那個先示好的人?！睗嵨骺嘈χD(zhuǎn)頭去看墻上的照片。

    庫珀家的合照里，庫珀太太還有庫珀先生摟著葛蘿莉雅對鏡頭咧著嘴笑的特別燦爛，少女穿著簡單的T恤還有牛仔短褲，墨鏡像發(fā)箍一樣帶在頭上，KateSpade的貓咪形狀包包斜背在身前，穿著人字夾腳涼鞋，手腳的指甲上都涂了鮮艷的指彩，一看就知道是被父母捧在掌心寵愛，無憂無慮的小女孩?！笆前　Ｎ矣浀每催^她在慈善廚房幫忙?！苯苌拖骂^摳著自己的指甲，“我那時候覺得很丟臉，因為跟她一起的還有其他的幾個女孩，她們沒有真的那么……有愛心。所以我本來打算離開，去別的地方找吃的，但是她已經(jīng)在隊伍里看到我了，然后她開始打手勢還有口型，叫我到外面等她。然后大概30分鐘吧，她帶著三明治還有果汁從后門出來，我們沒有多聊天什么的，她就是跟我說她在那里做義工的時間，但是我沒有再回去過。妳知道……自尊心之類的?！?/br>
    “那就是我們的小天使，我們的葛蘿?！苯芪骺ㄎ宋亲?，嘴角邊揚(yáng)起了一個驕傲的微笑。

    “之后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我被布魯斯領(lǐng)養(yǎng)，然后轉(zhuǎn)學(xué)……一大堆事情，然后我就聽說了……抱歉?！苯苌桃獾谋荛_了“死”之類的字眼，“這里面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除了學(xué)校的霸凌以外？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嗎？我真的想要幫忙，我欠她的。”

    “你還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哈！”潔西卡對著杰森挑了挑眉毛，但是目光卻大部分集中在布魯斯身上，“可是你的有錢爸爸怎么說呢？我或許不是哥譚人，但是我也知道花花公子韋恩。像你這樣的男人不去泡嫩模，來這里關(guān)心自殺小女生？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要用葛蘿來刷自己的名聲？慈善家，是吧？”

    布魯斯完全沒有被激怒，他只是拿出手機(jī)放在桌上，開啟錄音的功能：“我，布魯斯韋恩，可以保證，我純粹是以家長的立場想要幫助我兒子的朋友，沒有要消費(fèi)庫珀小姐的意圖。您告訴我們的任何信息，都不會被用來針對庫珀先生還有太太。”

    結(jié)束錄音之后，布魯斯舉起手機(jī)向震驚的杰西卡示意：“請問我該怎么把錄音檔傳給您？”

    “呃，不……不用了?！睗嵨骺_進(jìn)廚房抓了一罐礦泉水出來，仰頭猛灌了好幾口，“呼！好，我相信你，韋恩先生，沖著你剛才的舉動，我相信你是真心想要幫忙的。那就拜托你，用你的鈔票還是人脈還是隨便什么，讓那些八卦報消停一下，那就是一個十二歲傻女孩被騙了，艾瑪還有史丹利不是什么戀童癖還是拉皮條的家長?！?/br>
    “什么？”杰森和布魯斯雙雙被潔西卡所說的話嚇了一跳。

    “殺千刀的渾球?！睗嵨骺ㄒа狼旋X的咒罵了幾句，“事情是這樣的，至少這是葛蘿跟我們說的是這樣——現(xiàn)在的年輕孩子都會玩直播之類的東西，葛蘿也會直播一些她唱歌啦或者是跟朋友出去玩購物搭配衣服之類的，都是她的那些小朋友在看，她也不是網(wǎng)紅。大概在一年之前有一個觀眾私聊她，葛蘿跟“她”成了朋友，至少葛蘿是這樣覺得的?！?/br>
    “然后，某一天對方要求她在視訊里露出胸部——我知道你們想說什么，聽起來很蠢，怎么會有人傻乎乎的真的去遵照指令做這種事？但如果是你的朋友，你認(rèn)為你們很熟了，對方說‘嘿，兄弟，咱們來比比老二的大小，你先上！’你會怎么做？大家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還怕你看嗎？”

    潔西卡深深嘆了一口氣：“至少葛蘿是這樣想的，大家都是女生，而且對方在她很快的掀開上衣露了一下胸部之后就沒有多糾纏了，也沒有要求她擺姿勢什么的。所以她也沒放在心上。她才十二歲，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十二歲的時候還跟班上的女孩子互相抓胸比大小呢！”

    “可是一年之后事情就不一樣了，有個人在臉書上私聊了葛蘿，用她的露胸部照片威脅她，如果她不拍更多的影片，這個照片就會發(fā)給她的同學(xué)還有所有的親戚朋友?！睗嵨骺ǖ难劭艏t了，但是她顯然比庫珀太太冷靜的多，“葛蘿拒絕了，她認(rèn)為對方只是在虛張聲勢，而且一張照片也不能代表什么，她沒做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情，再說比她的胸部更色情的圖片網(wǎng)路上一搜一大把。傻女孩，完全不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br>
    杰森突然開口打斷了潔西卡，聲音冷靜得可怕：“讓我猜猜，這個人真的把照片發(fā)出去了，而且還做了些別的?！?/br>
    “喔，當(dāng)然。”潔西卡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狗日的把那張照片放去了約｜｜｜炮網(wǎng)站上，附上了饑渴難耐的說明?！?/br>
    杰森終于知道同學(xué)們的惡毒留言從哪里來的了。

    案情有了進(jìn)展，但是他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應(yīng)該說，他什么都感覺不到。

    除了空虛。

    第二十二章

    蝙蝠電腦上排列著五個不同的臉書帳號。有直接用真人照片當(dāng)大頭貼，也有用寵物照片或者搞笑圖案、風(fēng)景照片的。

    “排除了現(xiàn)實中認(rèn)識葛蘿莉雅的帳號，在一年之前開始和她頻繁接觸的，就是這五個人?！苯苌钢渲幸粋€用可愛小貓當(dāng)大頭照的帳號，“其中有兩個是哥譚本地的，其余的分別是來自德州、賓州還有一個是海外用戶，來自南非?！?/br>
    “在約｜｜炮網(wǎng)站上張貼訊息的帳戶，雖然也是來自哥譚，但是追蹤到的結(jié)果是來自哥譚車站的公共wifi。表面上和這五個可疑帳戶并沒有交集。但是根據(jù)潔西卡的說法，對方用免洗帳號威脅葛蘿莉雅的時候，知道她的家人、住址、學(xué)校，但是我讓迪克請他的那個朋友檢查了葛蘿莉雅的臉書帳戶，她在這方面還算小心，并沒有寫太多私人信息，她的好友列表里面也沒有關(guān)注親戚。所以這個人很可能是透過她過去的影片還有拍照打卡的位置直接rou搜了葛蘿莉雅，至于IP的問題，他肯定用了代理服務(wù)器。”杰森提出了自己的推論，緊張的看著布魯斯等他評價。

    “你確認(rèn)了五個帳戶的真實性？”布魯斯像個挑惕的客戶，坐在臺下對著杰森的簡報吹毛求疵。

    “是的。雖然可以確定當(dāng)初接近她的人必然是使用假帳戶，但是為了他們兩人之間建立信任關(guān)系，犯人肯定必須要經(jīng)營他的假身份，經(jīng)常性的更新動態(tài)、發(fā)出照片，讓葛蘿麗雅相信她正在和某個符合她想像的人交流?！苯苌瓘澫卵陔娔X上輸入了指令，每個帳戶的最后動態(tài)更新還有照片墻齊齊展現(xiàn)了出來。

    “這幾個帳戶最早的發(fā)文時間都是一年半以前，考慮到葛蘿莉雅的年紀(jì)，她會更容易對同年齡或者稍微年長一些的同性產(chǎn)生信賴，以十二到十四歲這個年齡階段來說有一年半到兩年的社群媒體使用經(jīng)驗是相當(dāng)合理的。而且如果仔細(xì)查看這些內(nèi)容，都是關(guān)于學(xué)校、作業(yè)、新的電影還有偶像明星這一類的話題，屬于相當(dāng)容易取得的素材。”

    一提到這個杰森就忍不住他牙疼的表情，為了縮小犯人的范圍他不得不一個一個把曾經(jīng)關(guān)注過葛蘿莉雅的帳戶都檢查過，男孩子的帳戶還好，轉(zhuǎn)貼一些搞笑影片或者運(yùn)動相關(guān)的貼文、照片，下流一點的可能會貼一些踩線的小黃圖。

    可是在女孩子的帳戶那邊杰森覺得自己好像見到了路西法！迪士尼公主連發(fā)他可以承受，美少女戰(zhàn)士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到底什么是ship什么又是slash還有什么bromance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每個單字他都認(rèn)識但是看在句子里面都別有深意??？

    小船都不小船了??！企業(yè)號上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堆基佬？是不是他看劇的方式不對？他以為艦長與大副之間那是令人感動的男子漢的友誼不是嗎？

    女孩子好可怕，杰森覺得害怕，但是杰森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