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的時候他是不笑的，也可能是實在難受的笑不出來。他手上根本撐不住，手上顫顫巍巍握不住，寫出來的字也七扭八歪。再加上咳嗽得停不下來，根本看不出來寫的是什么東西。

    白問花嘖了一聲，眼前有些發(fā)虛。他向后一仰，長嘆一口氣，又咳嗽兩聲。拿手邊的玉佩抵到額頭上，感到了些許涼意，這才舒服了那么一絲。

    他咳嗽個不停，沙啞著聲音，扯扯嘴角，扯了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少爺，看夠了沒有？”

    劉歸望本來也沒指望能瞞多久，在燭光面前漸漸褪去一身黑氣現(xiàn)了形，但臉上的黑反倒一點沒褪，死盯著他手上的玉佩。

    “你說吧?！卑讍柣馊粲谓z，“我說話都不想說?！?/br>
    劉歸望冷著臉，緩緩道，“我沒話說?！?/br>
    “懂了，來殺我的？”

    “你他媽……”劉歸望簡直搞不清楚他這是打的什么牌，“我哪像要殺你的?。俊?/br>
    “不是你自己說過的嗎……要是有一天真有這么個人了，就該跟他一起死，或者讓他自己去死。”白問花想到這話就輕笑一聲，啞著嗓子道，“你不用死，我死就行了?！?/br>
    劉歸望一時沒話說。

    “我好像不能死?！卑讍柣ㄗ匝宰哉Z道，“我好歹也算個戰(zhàn)力，是不是?！?/br>
    劉歸望一言不發(fā)。

    他不說話，白問花就順嘴說了幾句:“你看我挺不順眼的……過幾天吧，等過幾天戰(zhàn)況好些可以不要我了，隨便你殺?！?/br>
    劉歸望冷聲道，“閉嘴。”

    白問花聽見刀出鞘的聲音。

    他沒去看，但想得到劉歸望紅著眼睛冷靜不下來的樣子。

    他心中冷笑一聲，想到當(dāng)年鬧市里慌亂無措哄他的孩子，慌慌張張拿袖子給他擦淚。

    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聽見喘氣聲越來越沉重。白問花心中發(fā)涼，想到過去的二十多年，嘴上還是忍不住說著。

    “……我圖什么呢，你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