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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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華努力板著臉,不讓自己笑出來,“這等閑醋也吃,你也不怕倒牙?!?/br> 崔晉庭認真地道,“說真的。我聽閔嬸說了,為了這些人,你都熬了半個月了,天天過了子時才睡。那些外面的煩心事自有我來料理,你不用管那些?!?/br> 瑤華微微一怔,半個月的殫精竭力竟然被迎頭一潑冷水。她試探地問,“你這是,覺得我插手你的事不好?我是不是管得過了。” 她笑容里難得有些緊張和詫異。 崔晉庭心頭一緊,連忙解釋,“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忙將瑤華摟進了幾分,生怕人一怒之下翻臉跑了。 瑤華不解地凝視著他。 崔晉庭想了想,“自從我認識你,你就不是個好事的性子,向來能省一事省一事的。便是和家那么欺負你,你都懶得去計較。平素也不太出門交際。如今卻為了我與阮黨之爭累成這樣。我不想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擾得你心神不寧。我只愿你能按照你喜歡的方式過活,尋常風(fēng)月,等閑笑談,而不是為了這些無窮無盡的事費心勞力,憔悴了心思?!?/br> 他頓了頓,鄭重地道,“瑤華,你不用擔(dān)心,不管外頭如何,我便是粉身碎骨,也必能護你和恩哥兒周全。” 一股酸澀陡然從胸腔直沖鼻翼,眼眶中沁出的淚意竟然隱隱生疼。無可宣泄的感動和情義在心底翻騰,讓瑤華無法自已。只能伸手摟住了崔晉庭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情至濃時,如癡如醉。 瑤華一邊流淚一邊吻他,此刻她眼中心里只有崔晉庭,那些平日的顧忌皆拋到九霄云外,竟然什么都顧不上了。 崔晉庭心中一慟,抬手一揮,一道掌風(fēng)閉上了房門,他緊摟這瑤華一刻也舍不得分,兩人跌跌撞撞糾纏著進了內(nèi)室,一起倒在紅羅帳中。 不同往日纏綿,今日這無窮的喜歡里竟然生出些凄惶悲苦,可那仿佛心扉骨髓里熬出的悲苦中,又滿溢得償所愿的甘甜。 唯恐深恩負,抵死醉紅顏。 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兩人倦極而眠,一直到夜半時分,崔晉庭才恍然夢醒。 他發(fā)覺自己還摟著瑤華,臉埋在她冰涼柔順的長發(fā)里,馨香縈懷,滿心歡喜。至此,他心底那不敢明言的隱憂才終于散去,瑤華人是他的,心終于也全是他的。 瑤華微微地動了動。崔晉庭抬起頭看她,啞聲道,“你醒了?” 瑤華轉(zhuǎn)了個身,貼在他懷里,輕輕地嗯了一聲。 崔晉庭的心軟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拍了拍瑤華的背后,竟然有些哄孩子的意思,“繼續(xù)睡吧,夜還長著呢!” 瑤華翹首望他,聲音有些啞意,“你想睡嗎?” 崔晉庭嘆了一聲,“我有點睡不著?!毕肓讼胗盅a充了一句,“歡喜得睡不著。” 瑤華笑了一聲,悄聲道,“那我們說說話吧?!?/br> “好?!贝迺x庭換了個姿勢,一手摟著她,一手枕在頭下,“想說什么?” “說說白日沒說完的事?!?/br> 白天沒說完的事?崔晉庭有些不解,“怎么?你不喜歡待在家里?我看你尋常不出門?。俊?/br> “不出門不意味著不喜歡出門。我小的時候不知道多喜歡出去玩?!爆幦A一一給他數(shù)著曾經(jīng)跟父親母親走過的那些地方,“便是有些地方記不住名字地點了,午夜夢回時,偶爾也仿佛再次身臨其境,望著那些山,看過那些水,走過那些小橋,吃過那些回味無窮的點心。只是……” 瑤華幽幽地嘆了一聲,“父親病重之后,日子一日難過一日。少不得收起這些玩心,把這個家撐了起來。偶爾情緒低落的時候,我也會躲起來悄悄哭一場,希望父親能快點好起來,讓我肩頭的擔(dān)子能輕松一些?!?/br> 她翻了個身,趴在崔晉庭的胸口,“剛成親的時候,我只覺得阮家并非不能撼動的障礙,留著給你慢慢磨刀,我只需要在一旁幫你歡呼鼓舞就行??芍钡侥侨杖畎仓?dāng)街殺人,我才驚覺,他們竟然是連官家都不放在眼中狂徒,已經(jīng)不能尋常待之。我既然知道這等的兇險,哪里能自己一個人逍遙,只留你一個人承擔(dān)。有人感慨,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我做不出那樣的事。你以為,若是你出了事,便是將我和恩哥兒遠遠送走。我便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無憂無慮地活下去了嗎?” 崔晉庭今日此時,才知道什么叫做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便是瑤華這樣說,他便已經(jīng)心如刀絞,“不會有那一日的。我也只是隨口一說?!?/br> 瑤華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你聽我說。我從來都不是那種嬌養(yǎng)的女兒,經(jīng)不得風(fēng)吹雨打;我也不認為什么都不加防范,坐在家中坐等禍從天上來,叫做君子風(fēng)范。防微杜漸,未雨綢繆,我能幫你分擔(dān)一些是一些,我能做得到,為了你,我不覺得辛苦。” 崔晉庭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人非喬木,妄不藤蘿。你總當(dāng)我是棵蘭草,時間久了,我也就經(jīng)不起風(fēng)吹雨打了。待日子久了,你會越來越好,可我呢,便回漸漸與那些尋常婦人無異……” “不會的。”崔晉庭斬釘截鐵,“不會的。你我一體,彼此成就。我會因為你而強大,你會因為我而璀璨奪目,與眾不同?!?/br> 瑤華笑了,“我要那么與眾不同做什么!我要的,原來是恩哥兒的一世安好,如今多了你一個。崔晉庭,我們倆都要好好的?!?/br> 崔晉庭伸手撫過她的長發(fā),應(yīng)了一聲,“好?!?/br> 兩人相視一笑,緊緊偎依在一起,不知不覺又沉睡了過去。 清早起來,崔晉庭吃完了早膳,認真地閱讀起瑤華給她整理出來的檔卷。 不光是顧守信一人,盧三娘還給瑤華又推薦了幾人,都是在三衙中任職,家中長輩舍不得他們?nèi)ボ娭袣v練,但是本人卻很有些想法的那種。特意說明一點,絕非草包。 瑤華并不只是聽盧三娘所言,她特地拜托了肖蘩易將這些人往上扒了幾代,親戚連枝都刨了個底朝天。跟阮家的恩怨情仇也查了個一清二楚,這才擺到了崔晉庭的面前。 崔晉庭看得不住點頭,這些人目前雖然品階不高,但家中長輩卻都是實干型的官員,將這些人攏在了手里,便可在朝中織就一張大網(wǎng),有個什么風(fēng)吹草動,便是上面不漏風(fēng)聲,輪到具體做事的人的身上,這張網(wǎng)總能感覺到一些動彈。 崔晉庭將那幾份履歷資料翻來覆去地看,牢牢地記在心中。然后高興地站起來,在瑤華臉上親了一口,“我且親眼去看看,再讓薛居正摸摸底。”說著就要往外走。 瑤華一把拉住他,“用人勿要苛求,但唯有人品不能太糟糕?!?/br> 崔晉庭回頭燦然一笑,竟然彎腰行禮,“謹遵軍師教誨?!?/br> 瑤華宛若看到一樹瓊花盛開,不由得掩袖莞爾,兩人遙遙對望一眼,都想起了那句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崔晉庭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瑤華回了桌前坐下,開始籌備自家的宴會。她很快就要忙碌起來了。 果然,崔晉庭親手去試了試顧守信,此人身手了得,熟讀兵書,卻是有些真本事。他便特意去跟李永樓打了個招呼,只說有人托到他這里來尋個前程。 李永樓立刻點頭答應(yīng)了。像顧守信這樣靠著長輩面子塞進三衙的小輩們,隨手一摟就是一大堆,有人看上,盡管領(lǐng)走,他樂得空出一個坑來接納新人。 崔晉庭把他掉調(diào)了自己麾下做了個小班指揮使,故意給他塞了一堆刺頭,然后不去理他。過了小半個月,顧守信居然將那些個刺頭管得服服帖帖。 崔晉庭心中十分高興,在冬日次日在家中設(shè)宴,請了朋友到家中作客,還請他們帶上夫人一起。 盧三娘也接到了帖子,高興壞了。這次宴請,就是個入伙飯啊,夫婿升了官,有了正經(jīng)差事,從此兩口子總算有了奔頭。因此瑤華設(shè)宴,她比瑤華還忙,里里外外,只要她能做的,全部都承擔(dān)了過去?,幦A也樂得有人干活,因此輕松了不少。 待到這一日,除了崔晉庭的一些老朋友,像南安世子、薛居正等人,還來了不少顧守信之類的新人,大概算了一下,男子便有三十多人,家眷們也來了二十多人。 瑤華用錦帳將崔晉庭的練武場圍了起來,下面鋪上了厚厚的氈毯,擺上十來個大熏籠,然后再設(shè)宴席。熱得男賓披風(fēng)都穿不住。不待酒過三巡,就嗷嗷的熱鬧了起來。投壺摔跤,花樣百出。 瑤華將女賓的席面設(shè)在了新蓋的閣樓上,前可賞鹿鳴湖的美景,后可看男賓席間的笑話。熱鬧又不失禮。 眾位夫人幾乎與瑤華都是第一次見面,不敢深談。但光是聊些妝容、美食之類的安全話題,也足夠熱鬧了。 宴罷,賓客皆滿意而歸。 顧守信等人回家就開始收拾行李,第二日就領(lǐng)了崔晉庭的密令去了各方。而崔晉庭平添了許多得力的人手可用,不用東奔西走,能騰出空閑陪瑤華去看梅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某人飄過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春暖花開 10瓶;某人飄過 2瓶;黃小怡、cpc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4章 嚴冬 夜間忽降大雪,清早起來,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瑤華來了興致,要去賞雪。誰知道崔大貓摟著她死活不肯起來,“那雪下那么大,管它什么紅梅、綠梅全都壓住了,有什么好看的?!?/br> 這些日子瑤華待他十分的好,婉轉(zhuǎn)應(yīng)承,無有不應(yīng),他食髓知味,正美得云里霧里,只要有了空暇,恨不得把瑤華粘在床上才好,哪里稀罕那幾枝梅花。 “前時雪壓無尋處,昨夜月明依舊開?!爆幦A想起了新聽來的詩詞,覺得跟崔晉庭的這番說辭頗有靈犀,“好了,去年你還半夜跑來送我梅花。今年還是我們第一次一同賞梅呢!” 崔晉庭立刻覺得此事十分有意義,立刻翻身起來,“去年還是那個姓王的便宜親戚拖著我去的呢。” 好不容易把人從她身上扒拉下來了,瑤華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氣,順口問了一句,“說到姓王的,那邊府上日子也不好過??!” “哪邊?”崔晉庭咬著青鹽,口齒不清地問她。 “崔晉儀唄?!爆幦A笑,“顧守信是看不起他,盧三娘則是很不能生吃了他才好。所以那府上有個什么風(fēng)吹草動,她就過來蹭我一頓吃喝,客串一回女先兒,講得那個眉飛色舞,聲情并茂。” 崔晉庭差點沒把漱口水笑噴出,“那邊又出什么笑話了?崔晉儀的腿應(yīng)該還沒好吧,躺在病床上還能折騰?” 瑤華笑道,“聽說是王氏舍不得兒子,遭此橫禍斷了腿。一心想找補回來。待阮元菡出了月子,就要給她立規(guī)矩。結(jié)果阮元菡沒理她,王氏就跑到兒子面前告狀。崔晉儀便說了阮元菡一句,阮元菡轉(zhuǎn)頭就回了太師府。隔日,阮安之便闖進了府中,把崔晉儀的另外一條腿也打斷了。王氏如今正四處哭訴呢?!?/br> 崔晉庭笑得痛快極了,“這才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瑤華也好笑,“也不知道她如今有沒有后悔,費盡心機討了個這樣的媳婦回來搓磨她。” 崔晉庭懶洋洋地笑,“人蠢不是病,治不了的。換個精明的婆母,必然要把阮元菡寵上天,只盼著她能為家中多撈些好處。而她明明知道阮元菡是個什么性格,還敢?guī)椭鴥鹤酉褚郧澳菢映鋈せ▎柫?,還奢望拿著婆母的架子去壓阮元菡一頭。打了阮元菡的臉不要緊,如今四處哭訴,豈不是打阮家和阮皇后的臉。你且瞧著,她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他自小受夠了王氏的冷眼,心中格外不痛快她,雖然不至于小雞肚腸地非要親自去跟王氏過不去,如今聽到這些大快人心的消息,只覺得胃口都好了不少。咦,瑤華怎么不說話。回頭一看,瑤華已經(jīng)清洗完了,坐在銅鏡前抹著面脂香膏。他立刻把王氏丟到腦后去了,擠到瑤華身邊坐下,“給我梳頭!” 瑤華自己頭發(fā)都沒梳理呢,只好將他摟過來,推到鏡前坐下,口中調(diào)笑著,“崔美人,今日梳個望仙髻可好,再配上一支水仙。” 說完,她自己都笑了。 這時外面?zhèn)鱽韴蚨鞲h嬸的說話的聲音?,幦A連忙給崔晉庭束發(fā),帶好玉冠,讓他先去招呼堯恩。 待她再出來的時候,崔晉庭正在室內(nèi)教堯恩打一套新的拳。堯恩對此頗感興趣,兩人有來有往,十分有趣。 打完了一套拳,一家子坐下來吃了一頓豐盛的早膳。 堯恩開了口,“jiejie,快近年關(guān)了,我們?nèi)デf子上看看娘娘吧,要是娘娘肯,我們把娘娘接來一起過節(jié)?!?/br> 瑤華其實也想去看望薛太妃,只是因為最近事多,還沒來得及給太妃那邊送帖子。她雖然知道薛太妃什么都不缺,但是這邊自己親手備下的禮物,怎么著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她看了崔晉庭一眼,“反正梅花多兩日也能看,我們今天就去打擾一下娘娘?” 崔晉庭今日并沒什么重要的事情,點了點頭。 于是瑤華吩咐了下去,上午便出發(fā)去城外看望薛太妃。 出了城外,雪景比京都更美,天空格外湛藍,道邊枯樹上掛著冰凌,偶爾一眼望去,折射出七彩華色。 堯恩在車里坐不住,不時探出腦袋跟崔晉庭說話。崔晉庭瞧出他的心思,把他夾出來放在馬上,特地帶著他共騎了一段路程。 瑤華在他們身后遙望,茫茫一片雪色里,神駿的黑馬迅疾如閃電,飛奔時四蹄騰空;馬背上崔晉庭金紅的披風(fēng)艷如一團烈火,堯恩坐在他身前,清脆響亮的笑聲夾著崔晉庭御馬的聲音撒了一路。兩人沿著官道跑得不見了影子,才又折回來。 瑤華看得都起了躍躍欲試的沖動。 不過外面實在是太冷了,她剛探出腦袋,兜頭一陣刺骨的冷風(fēng),立刻把她吹清醒了,趕緊鎖了回去。 可就這一縮腦袋的功夫,瑤華看見了河對岸的一輛馬車,里面也有一個女子掀起簾子,循著堯恩的笑聲望向崔晉庭策馬的方向。 瑤華眼利,悄聲問閔嬸,“對面那輛車上,可是瑤芝?” 閔嬸對瑤芝的形容還是比較熟悉的。她將車窗的簾子掀開一角,細細辨認,“如何不是。不過,怎么這么花容慘淡。以前瑤芝小娘子出門,不用掛燈,都幌得人眼花的。” 瑤華算了算時間,“這離黎王離京已經(jīng)半年有余了吧?” 閔嬸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