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我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去看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在第二天如期而至的魁地奇比賽,而是選擇一個人在休息室里對照著書籍翻譯了大半本的如尼文。 倒不是說這場比賽會無聊至極,弗雷德和喬治早在一個月前就不斷的和我保證比賽將會如何精彩——但這毫無用處。我毫不懷疑他們只是想要我?guī)退麄儽е麄円詾榘恋馁€球箱。 實際上,阿曼達根本不會允許我錯過這場比賽任何的細節(jié)。比賽結束后的那個晚上她便回到了休息室里,用她那因為過度喊叫而嘶啞的嗓音顫抖著和我復述了一次這場她稱為“激動人心”的比賽。 我聽得昏昏欲睡,到頭來也只聽清了“游走球追著波特跑”和“他最后抓住了金色飛賊”。 ——這無異于廢話。 十一月的日子過得有條不紊,幾天后我收到了父母寄來的信。那只黑色的貓頭鷹在早餐的時候飛進了餐廳,在我面前丟下了信件。 母親標志性的刻著“sh”1的火漆一下就落入了我的眼中。 我隨手用餐刀把信件裁開。不怎么奮力的刀刃切出了歪歪扭扭的一道口子——上面還黏上了一些我先前往土司上涂的果醬。 但我不管這么多。我兩三下把信從信封里面扯出來,在桌子上攤開。 信封里放著一張疊得整齊的紙,上面的折痕清清楚楚,一小段黑色的字體躍然紙上:密室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注意安全,不要瞎逛。 阿曼達湊過來看我的信紙,我輕輕地把它收了起來。 “我mama聽說了密室的事情?!蔽液喍痰卣f?!八形易⒁獍踩??!?/br>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 魁地奇比賽過后不久,柯林.克里維——格蘭芬多的新生——被石化的消息就傳了開來。和費里奇心愛的那只貓咪不同,消息傳開之后一時人心惶惶。 “聽說這是專門對付麻瓜出生的巫師和混血種的?!卑⒙_聽了我的話聳了聳肩。“我聽說大蒜可以有效辟邪,但是我又不想變成下一個奇洛教授?!?/br> 我把信塞進口袋里面,隨口轉移了話題:“我們得快點,占卜課的課室離這里太遠了?!?/br> 阿曼達對我的話表示了贊成。 占卜課室在北樓的樓頂,回旋的樓梯幾乎要把我剛剛吃進去的早餐全部吐出來——梅林啊,我甚至覺得自己在原地轉圈兒。 在樓梯的頂端是一個銀色的梯子。我和阿曼達暈頭轉向地爬上了梯子,才來到了北塔的頂樓。 占卜教室布置得像是一個老式的茶館,室內零零散散地擺滿了小圓桌。四周的窗簾緊閉,燈光透過深紅色的燈罩給四周蒙上了一層紅色。 鋪面而來的是暖得過度的溫度和甜的發(fā)膩的某種不知名的熏香。我把頭轉到外面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和阿曼達在一張桌子上面坐下。 小圓桌子上擺著兩只茶杯和一個水晶球——就和往常一樣。特里勞妮教授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上面,正盯著她桌子上的水晶球發(fā)呆。 “她是個奇怪的人?!卑⒙_壓低聲音和我說?!澳懵劼勥@個熏香——我覺得和當年奇洛教授身上的大蒜味有異曲同工之妙。你說他們怎么沒有在一起——” 我被她的話逗笑了——或者是差點笑出聲來。 “他們瑟瑟發(fā)抖的樣子也很像?!卑⒙_越說越起勁兒,興致勃勃的樣子差點把桌子給掀翻。 在阿曼達發(fā)表了長達十分鐘的“特里勞妮教授和奇洛教授簡直相配”的演講過后,特里勞妮教授終于端著一個茶壺開始了教學。 她將我們的杯子里灌滿了茶水,并且像先前那樣叫我們把它喝光——然后根據(jù)茶葉來預測未來。 就像圓圈代表圓滿,花朵代表愛,鴿子表示好運諸如此類的事情。 ——但實際上,我喝剩的茶葉根本就沒有任何貼近書上事例的形狀。 “我討厭茶。”阿曼達望著面前的茶抱怨了一句,但還是把它端了起來。“我和你發(fā)誓,西德利亞——這是我第一學期和最后一學期的占卜課?!?/br> 她說著就捏著鼻子把它把茶水一飲而盡。 我對占卜課上提供的茶葉也頗有微詞——這種茶微微泛苦,這種苦一直從口腔里滑進喉嚨,苦得發(fā)澀。我不明白為什么特里勞妮教授對這種茶情有獨鐘,也許它們比任何一種茶葉都要廉價。 但我還是端起杯子湊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口氣,等到它稍微冷卻一些之后我仰頭將它一飲而盡。 溫熱的茶水一如既往地苦澀,一直滑進我的胃里面。 我放下杯子,對上了阿曼達的眼睛——她比我好不到哪去,五官幾乎要揉到一起去。她皺著眉頭把手里的杯子遞給我,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快看吧,”她說?!跋M@次我們能好運一點——就當是看在這杯難喝的茶的份上?!?/br> 我接過了她的杯子,指尖輕輕摩挲過它的邊緣,粗糙的外殼上面還殘留著一些茶水的余溫。我低下頭往里面看了一眼,杯底茶葉沉淀成了一只蝴蝶的樣子。 我立刻如獲至寶般地把書攤開,刷刷啦啦地翻過好幾頁——我快速地瀏覽過大段大段的文字,找到了“蝴蝶”的字樣。 “一只蝴蝶,本特利,”我指著那段文字念起來。“蝴蝶是好運的標志!” “哇哦,”她發(fā)出一聲并不怎么真誠的感慨,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我從沒見過她的表情這般嚴肅。“說實話,西德利亞——我覺得你需要看看這個?!?/br> 我把杯子接過來,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我看見了和在阿曼達杯子里面看到的截然不同的東西——沉淀在杯底的茶葉像是在不斷地旋轉,像是海洋里面洶涌的浪潮一般朝我席卷而來。而浪潮退去之后我看見,在一片潮濕陰冷的地方盤踞著一條巨蛇。它的皮膚猙獰得像是世界上最丑陋的野獸。 我怔怔地望著它,渾身都忍不住地發(fā)抖。我像是墜入了最深的海域,四周的海水不停地灌入我的口鼻,寒冷幾乎要侵入我的骨髓。 直到我聽見刺耳的玻璃粉碎的聲音,我才猛然回過神來。我的腳邊躺著一攤粉碎的玻璃——里面剩余的茶水灑了滿地。 坐在我身邊的阿曼達皺著眉頭給地上的玻璃施了個清理一新,而后安慰般地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所以這是真的?”她問道?!吧叽碚T惑,實話告訴我吧西德利亞,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了幾個惹人喜愛的男孩兒?” 我感覺渾身都在往外冒著冷汗,那只巨蛇的樣子依舊讓我止不住地發(fā)抖——所以我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阿曼達立刻露出了一副“我明白的”的表情:“是韋斯萊家的男孩兒,是不是?喬治還是弗雷德?” 我搖了搖頭。 “那就是喬治和弗雷德!” 我望著她興奮的雙眼,半天才憋出一句干巴巴的“不是不是和不是,別說了,本特利?!?/br> 她當然繼續(xù)喋喋不休地念叨了整整一個下午。 看到那只巨蛇過后的我的腦子昏昏沉沉的,我不認為我和阿曼達在茶杯里面看到的東西是一樣的——至少我不認她和我一樣看到了那只盤踞在某處陰冷潮濕的地方的大蛇。她看見的東西大概就是一只由茶葉組成的蛇,僅此而已。 “你想不想到今晚的格斗俱樂部去看看?”阿曼達在一天的課程過后這么詢問我?!奥骞亟淌谟H自教學——我想這能讓你好受一些?” 我這時才后知后覺想起了我在幾天前看到的公告——格斗俱樂部確實是在今晚八點的時候。 “我不會缺席的?!蔽艺f道?!鞍它c鐘見——我要先去回一封信給我父母?!?/br> 我給母親回了一封信,在信中告訴她我在占卜課上看到的巨蟒——我在末尾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告訴她一切都好,不必擔心。 而后我一個人去了西塔樓。 西塔樓上面非常安靜,只有貓頭鷹的咕咕聲在塔里回蕩。今年冬天的初雪下得很早,天空上已經微微飄起了細雪。 我把信給了一只棕色羽毛的貓頭鷹,它立刻就飛進了風雪里面。 離開西塔樓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我便如先前和阿曼達約好的那樣回到了禮堂里面。 我步入禮堂的時候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它不同平時的樣子:那四張有序排列的長桌消失了,沿著一面墻拜訪著一個鍍金的舞臺。魔法變的穹頂恢復了墨黑色,上空漂浮著的幾百支蠟燭把禮堂照得透亮。 禮堂里面已經站滿了人。大家聚集在那張鍍金的舞臺邊上,手里握著自己的魔杖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對接下來格斗課程的期待。 我試圖在人群里面找到阿曼達的臉,可是取代而之的,我看見了一個熟悉至極的身影。 那是艾比蓋爾。她扎著高馬尾,發(fā)尾垂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頸上面。她一言不發(fā)地站在遠離舞臺的地方,雙手抱胸,那雙藍色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地方。 “艾比蓋爾!”我高聲叫她的名字?!鞍壬w爾!”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像是在找聲音傳來地方向。而后她看見了我,微微蹙著的眉頭便松了開來。 “嗨,”她和我打了個招呼。 “你也過來學習格斗嗎?”我在她身邊站定,微微揚起頭來看她——她長高了許多,更不用說她此刻腳上踩著一雙中跟的小皮鞋。 她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事實上,”她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是來看看傳說中的洛哈特教授是怎么代替弗立維教授來教學格斗的。我對他的所作所為略有耳聞——相當了不起?!?/br> 我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洛哈特教授便大步走上了舞臺。他穿著一身紫紅色的長袍,在燭光下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一樣光彩照人——甚至比平日里更加引人注目。 “圍過來,圍過來!每個人都能看見我嗎?都能聽見我說話嗎?太好了!” 他高聲叫嚷著,很快人群便安靜了下來。學生們往舞臺邊上聚了聚,紛紛揚起頭來看他。 “是這樣,鄧布利多教授允許我開辦這家小小的決斗俱樂部,充分訓練大家,以防你們有一天需要自衛(wèi),采取我曾無數(shù)次使用的方式保護自己——欲知這方面的詳情,請看我出版的作品。“ 我聽見我身邊的艾比蓋爾發(fā)出一聲無法壓抑的冷笑。 “我來介紹一下我的助手斯內普教授,”我看見洛哈特教授沖我們眨了眨眼睛。“等我跟他示范完了,我還會把你們的魔藥教授完好無損地還給你們,不用害怕!” 這時候我才看見站在他身邊的斯內普教授。他穿著平日里平淡無奇的黑袍,正陰沉著臉盯著洛哈特——我沒由來就想起了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而后他們將魔杖舉到胸前,互相鞠躬——洛哈特教授將雙手一翻,格外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而那為陰郁的魔藥教授只是甩了甩腦袋。 “我數(shù)三下——三,二,一!” “expelliarmus!” 我看見斯內普教授一揮魔杖,魔杖的杖尖閃出一股紅光——而后洛哈特教授忽地朝后飛了過去,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墻上。 他不久后就從墻上滑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立刻狼狽的站起來,盡管他頭發(fā)凌亂,手里的魔杖也不知道飛到了哪兒去。 我聽見人群里的幾個斯萊特林學生歡呼起來,就連我身邊的艾比蓋爾也跟著猛拍幾下手,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干得漂亮!” “艾比蓋爾——”我立刻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你不能就這么——” “你還沒發(fā)現(xiàn)嗎——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艾比蓋爾甩開了我的手,從口袋里面取出了她的魔杖?!八裁从锰幰矝]有——他根本不配教學黑魔法防御課?!?/br> 她抬起頭看了站在舞臺上的洛哈特一眼,后者正忙著給學生兩兩搭檔。艾比蓋爾漠然地盯著他,直到他感受到了這道不怎么友善的目光而轉過臉來。 “啊,西德利亞小姐!”他立刻就看到了我?!澳闵磉叺倪@位是——” “希爾?!卑壬w爾沖他揚了揚眉毛?!鞍壬w爾.希爾,教授?!?/br> 沒等洛哈特說上一句話,她忽然又上前幾步,無比認真地望著他的眼睛說道:“我仰慕您很久了,洛哈特教授——我做夢都想您指點指點我的繳械咒。請問今日我有幸得到您的指點嗎?”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甚至忘了開口揭穿她的謊言——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做,但另一方面,我格外好奇她要怎么做。 洛哈特教授欣然答應了她的要求:“當然沒有問題,希爾小姐——別忘了我可是黑魔法防御課的教授,這些事情難不倒我的?!?/br> 我看見艾比蓋爾轉過頭來朝我笑了——嘲諷的,帶著勝利的意味。而后她轉過身去,堅定而又快速地念出了那句咒語。 “expelliarmus!” 那一瞬間我甚至以為她念出的咒語是昏昏倒地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惡咒——雖然洛哈特不至于像上次那樣被打飛到墻上,但他往后退開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手里的魔杖也再次飛到了人群里面。 “艾比蓋爾?。俊蔽殷@叫出聲來?!澳恪?/br> “我怎么了?”她面無表情地望著洛哈特鉆進人群里面的身影,毫不掩飾自己嘲諷的意味?!澳阖煿治医掖┝怂褪莻€草包的事實嗎?” “沒有,”我矢口否認。“我只是認為——這會不會太過分了?他畢竟是個教授,被就這么打倒在地——” “得了吧,弗洛倫斯?!彼Z氣輕蔑地打斷了我?!澳憔涂偸菚伎歼@會不會傷害到別人的面子和尊嚴,可是我不覺得像他這種靠一張臉吃飯的騙子需要什么尊嚴——恕我直言,他根本就不配教學黑魔法防御課?!?/br> 我看見她的眼睛里面燃燒著怒火,可是確是轉瞬即逝的,短暫得像是從未存在。 而后她轉過身去,逆著人群朝著禮堂的大門頭也不回地走過去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還沒有等我說出一句話來,我便聽見洛哈特教授的聲音在我身后響了起來:“西德利亞小姐——噢,你還沒有搭檔?” 我回過頭去看他,于此同時,我感覺一只手大大咧咧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把我往旁邊拉了一下。 “事實上她有搭檔了,教授?!?/br> 我立刻抬起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頭熟悉至極的紅發(fā)。他沖著洛哈特笑了一下,拉著我的胳膊就把我往禮堂的另一頭拽,甚至沒有詢問我的意見。 我們一直走到角落的位置才停下來。 “……今天不是星期三?!蔽冶锪税胩觳耪f出這樣一句話來。 “難道不是星期三就不能找你了嗎?”他立刻詢問道,擺出一副極其無辜的模樣。“我非常很傷心,我親愛的弗洛倫斯——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br> 他望著我的目光極其認真,我在他那雙棕色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自己——毫無疑問,我的臉紅透了,就像是母親種在院子里的熟透了的番茄。 我立刻別開了目光,而后我聽見他惡作劇得逞一般地笑了起來——這不知道為什么讓我心里不舒服起來。 “找我有什么事兒,我親愛的喬治?”我惡狠狠地回擊道,故意把重音放在了“我親愛的”上面?!叭绻琴€球箱的話,想也別想——” “事實上,都不是?!彼⒖檀驍嗔宋摇!拔沂莵硌埬憬裢砗臀覀內ヒ褂蔚摹銜矚g我和弗雷德最新發(fā)現(xiàn)的地方的?!?/br> 我愣了一下,只聽見他繼續(xù)說道:“你看,那次夜游回來之后你就郁郁寡歡——我和弗雷德一致認為你遇上了什么不高興的事情。” 我想起了帕西.韋斯萊——說實話,我本來應該忘記了的??墒撬@么一提,我所看見的畫面又紛紛涌上腦子,我的心像是被糊了一層漿糊一樣變得黏黏糊糊,沉悶至極。 “我根本沒有不高興。”我反駁道。 “恰恰相反?!蔽衣犚娝@么快速地說著,再次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今晚十一點到盥洗室去?!?/br> 他沒有給我任何反駁的機會,就像他根本就不打算詢問我的意見一樣——他沖我眨了眨眼睛,說了句“等會兒見”便轉身投進了人群里面,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 艾比蓋爾:拳打韋斯萊腳踢洛哈特就是這般自信(?) 謝謝小可愛們的地雷和營養(yǎng)液!比心!明天還會有一波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