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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琉璃闕在線閱讀 - 第509章 一別君子 旨酒熏熏(1)

第509章 一別君子 旨酒熏熏(1)

    伙計(jì)又將玉恒領(lǐng)至二樓雅間,酒娘啟了隔門,蔚璃探頭來看,呼問一聲,“忘了問——樓上可有唱曲兒的……”抬頭卻見玉恒滿面霜色地站在門前,不由得又驚又笑。

    玉恒早已恨得咬牙,頂風(fēng)凌寒地尋她半條街卻不見人影,果然是鉆進(jìn)了酒樓!看她桌上那些個(gè)酒壺酒杯愈發(fā)氣惱難奈,卻未料她竟還想著再叫上一個(gè)唱曲兒的!

    “璃兒好有雅興!這樣風(fēng)流可還知還家?”

    蔚璃笑笑,他若不來尋,她還當(dāng)真酒足飯飽之后便縱馬去了!“殿……店里有上等好酒,走過路過豈能辜負(fù)!云疏勿惱,不如一起來嘗嘗這南國的媚兒酥!”

    “璃兒不是最愛青芝酒嗎?何不與我還家,家里藏有青芝十年陳釀。”玉恒耐性哄勸。

    “這里——也有青芝酒!”蔚璃指桌上的另一只酒壺,又指其它羅列在案的各樣酒器,“這個(gè)……是桃花醉!這是瓊田釀!居然還有玉樓春……”她正說著,卻見玉恒面色愈來愈冷,忙又改口,“正所謂弱水三萬里,只取一瓢飲!而今我有旨酒三千盞,亦只取一杯飲矣!不過……云疏有佳麗三千人,恐怕就要憐之不盡了罷……”

    玉恒看她那腮上飛霞,醉眼迷離,就知她可也不是只取一杯飲!“你這是只喝了一杯?”

    “已然一壺喝盡了!姑娘可真是好酒量!”酒娘在一旁不無贊嘆地說道,又鋪了羽墊在蔚璃對(duì)面的席位上,又添置了酒盞竹箸等器物,意在恭請玉恒入席。

    玉恒站在門前,巍然未動(dòng),知這女子是想借著酒興向他發(fā)威,他可不想再縱了她囂張氣焰,一時(shí)威嚇道,“璃兒若是現(xiàn)在起來與我回家,我們還可相安無事,如若不然……”

    “不然又怎樣?”蔚璃仰頭,儼然已是酒壯肝膽,且笑且哄,“不如云疏坐下來陪我喝上幾杯,我們細(xì)細(xì)聊聊,我再與你回家不遲,如若不然……”她也故意學(xué)他模樣,凝起眉頭,抿緊嘴唇,一幅威嚴(yán)不可犯的神情。

    酒娘一旁看了,只道是他們一對(duì)小夫妻吵架,娘子離家出走,街頭買醉,官人趕來勸服,哄其回家。只是見這位官人不只生得俊美,秉性也很是溫和,偏那小娘子就未免任性了些,酒娘看不過忍不得要在一旁打抱不平,“依奴家說,娘子你家也離了,酒也喝了,這會(huì)兒還是同官人回去罷,這夫妻之間本就該互敬互愛……”

    “啪!”蔚璃猛地一拍桌案,瞠目喝斥,“誰是他家娘子!誰說我要同他歸家!”

    酒娘嚇得身子一抖,未料還是個(gè)兇悍的娘子!

    玉恒也是又氣又笑,無奈只能揮手令酒娘退去,又看看那席上的羽墊,揮袖撣塵極不情愿地坐了,又審視一回面前的酒杯,先倒了些酒搖晃著蕩洗過了,再將污酒潑出,才重又斟了半杯新酒。

    蔚璃蹙著眉頭看他做這一切,毫不掩飾地又是嗤之,又是諷之,“云疏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若是離了你那九重宮闕,怕是遲早會(huì)餓死在民間!”

    玉恒不與她爭,平意問說,“你想聊些甚么?天色不早了,休要閑話?!?/br>
    蔚璃便也坐正了,鄭重道來,“問云疏幾個(gè)問題,望云疏可以據(jù)實(shí)回答。不可耍賴使橫,不可扯謊欺瞞,不可顧左右而言他……”

    “這些話只對(duì)你自己講就好!”玉恒譏誚著,“若再?zèng)]個(gè)正經(jīng)的,我可就回去了?!?/br>
    “若伊是不是喜歡你?”蔚璃直言,也不想再與他虛耗時(shí)光。其實(shí)她一早就該想到——所謂甘心情愿留在深宮,若非傾心,誰會(huì)舍身為囚!

    玉恒晃著手中半盞青芝酒,睨一眼蔚璃,笑答,“此事——與我有何相干?與璃兒又有何相干?花綻芳華,路人見而傾心,那也只能是傾心者自顧傾心,芳華者自惜芳華!本就該各得其樂,難不成還要那花朵折了芳華攀附路人懷抱?!”

    蔚璃就知他滿腹歪理,“云疏這樣可就算是顧左右而言他了!那我再問你——伊兒若是不肯去,你待如何?我知伊兒秉性,她若執(zhí)拗起來,誰人也勸說不住?!?/br>
    玉恒看她,“你是憂心我趕不走一個(gè)黃毛丫頭?還是憂心自己爭不過一個(gè)黃毛丫頭……”

    “我不與人爭!誰人稀罕誰人拿去!”蔚璃頗為不屑“云疏知道惜芳華,我也無意攀附路人!云疏自顧風(fēng)流,招惹得這些個(gè)情債可也不要殃及于我!你那些個(gè)鶯鶯燕燕……”

    “都及不過璃兒的護(hù)花使者罷?”玉恒搶斷她言,“我之風(fēng)流也比不過璃兒風(fēng)流罷?我不曾嫌棄了璃兒!璃兒何敢嫌棄我!你招惹了夜玄為你領(lǐng)重兵圍城!招惹了羽麟終年為你魂不守舍!還招惹了慕容蘇為你來帝都設(shè)毒計(jì)!璃兒的這些風(fēng)流事……我都為你忍了,為你平了!你卻為著一個(gè)自作多情的慕容女子又想棄我?蔚璃,你可還有幾分俠肝義膽!”

    莫名其妙!俠肝義膽可也不是用在這里的!蔚璃哼了一聲,重又說道,“云疏,慕容家于我有恩,慕容蘇為看顧我身上寒疾數(shù)年來多次往返越都與南海之間,不曾有半分懈怠。春時(shí)為了救我性命,他叔侄更是竭力盡心,為之損耗頗多。為此,我不可屈了伊兒……”

    “那便要屈了我嗎?”玉恒語意微寒,“璃兒總是輕言放棄……倒底是無心?還是……”他凝眉看住蔚璃——卿若無心我便休!“我若不來……你酒足飯飽之后,是不是就縱馬去了?”

    “云疏……”蔚璃也凝眸看他,想來正可趁此時(shí)機(jī)做個(gè)了斷,“你有天下,你有萬民,你須得平衡四境,你須得聯(lián)合世族,為此,你不得不三宮六院佳麗三千……而蔚璃所求,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容不得半點(diǎn)瑕疵!你我既然異志殊途,何不各自歸去,各自安好?云疏要收天下兵權(quán)之日,只須旨意傳到東越,我必替云疏諫勸兄長——效忠天子,順服天命!東越三軍亦可望云疏令旗而動(dòng)……”

    “所以——你還是想去南召?”玉恒撐笑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