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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尹燭重復(fù)了一遍。 “嗯,他也是閑著的,”陸桓意說,“天天往地牢跑都快他媽相思成疾了還沒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得找點事兒給他做,省得他一天天的在地牢門口當(dāng)門神?!?/br> “哦,”尹燭點點頭,也不知道陸桓意那一長串的話他聽沒聽明白,反正他就這么哦了一聲,“什么時候再去撿花?” “明天吧。”陸桓意說。 尹燭又點了點頭,陸桓意卻沒看他,一直盯著天花板發(fā)呆,像是看什么入了迷,但尹燭說的每一句話他又能很快速地接到。 他還想說什么,腦子里忽的疼了起來,眉毛都沒來得及擰起痛感又很快消失了,尹燭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發(fā)覺身邊的陸桓意還在發(fā)愣。 “睡吧?”尹燭說。 “啊,”陸桓意應(yīng)了一聲,“睡吧?!?/br> 說完便閉上了眼,說是一夜無夢也不盡然,或許是做了夢的,只是在醒來的那一刻被按下了記憶清除的按鈕一樣大腦一片空白。 陸桓意轉(zhuǎn)過身去,伸手扯了扯尹燭的頭發(fā),老妖怪沒醒,擰著眉小聲嘟囔了句什么,抬手把陸桓意的手握進掌心了,不一會兒呼吸再次綿長起來。 “起床了,”陸桓意用另外一只手扯了扯尹燭的頭發(fā),“我們?nèi)フ掖髱熜謸鞕鸦?。?/br> 尹燭這才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眼神很空地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隔了會兒,不清不楚地從嘴里吐出一個字:“困?!?/br> “這都春天了,”陸桓意說,“你怎么還困啊?” “……不知道?!币鼱T閉了會兒眼睛,再睜開才有了些許神采,“就是很困。” 陸桓意沒說話了,等尹燭完全醒過神,松開他的手以后兩個人才順利地起了床。 洗臉?biāo)⒀罁Q衣服,再拿了個小發(fā)帶把尹燭又長長了不少的頭發(fā)扎在腦后,這才出了門。 前一日和陸枕書說好了今天要去找他釀酒,因此陸枕書沒一起床就往練武場跑,跑完再去地牢,而是在家里安安心心地等著陸桓意來找他。 “我教你釀個酒,”陸桓意是這么和他說的,“你學(xué)習(xí)一下,最好一直記著?!?/br> 釀什么酒,為什么要記著,陸桓意半個字都沒提。 神神秘秘的。 就像要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樣。 櫻花林的櫻花一邊開一邊落,每時每刻去都能踩在柔軟的花瓣地毯上,陸桓意和那天一樣帶著個壇子,等尹燭去撿花,自己站在一棵樹下,時不時地和陸枕書嘮上兩句。 林子里說靜也不算靜,風(fēng)吹拂過花瓣的聲音被放得無限大,有點兒擾亂聽覺。 尹燭沒聽見陸桓意和陸枕書在說什么。 他很專心地把花瓣撿起來握在手里,再丟到陸桓意手里的壇子里去。 不一會兒陸枕書也走了過來,彎腰幫忙撿著花。 花瓣撿得差不多的時候三個人才開始往回走,直接去了陸桓意的房子。進門后陸枕子里那個特大號的酒壇震了一下,沉默的跟進來,學(xué)著陸桓意的樣子用鹽水泡花。 尹燭已經(jīng)困得不行了,他們弄鹽水的時候就坐在旁邊打了好幾個呵欠,等兩個人把花泡好走出來后,他已經(jīng)靠在窗旁睡著了 腦袋擱在窗沿上,脖子被抻得老長,兩條胳膊看似隨意實則扭曲地垂在身側(cè),腰幾乎轉(zhuǎn)了個九十度倚在墻邊,兩條腿還挺得筆直。睡著之前估計是在看外面的風(fēng)景,臉還很倔強地朝著窗外的方向。 陸桓意走出來后看見他這個睡姿樂了半天,“哎我好久沒見過他這么睡覺了?!?/br> “他以前一直這么睡覺么?”陸枕書還是很震驚。 “是啊,”陸桓意拿了張小毯子出來給他蓋上,“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又開始嗜睡了?!?/br> “之前是不是說過他被夜江下了咒不能變回原型?”陸枕書看著陸桓意站起身,“現(xiàn)在夜江真正的死了,那個咒對他會不會有影響?” “會嗎?”陸桓意回頭瞪著陸枕書。 “我不知道啊,”陸枕書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問問師父去?” “問問吧,”陸桓意說,“反正要去他那兒拿酒?!?/br> 櫻花得用清香型的白酒來浸,幾個月后才會變成櫻花酒。 之前陸桓意和尹燭已經(jīng)半空了小半個酒窖的白酒,這會兒又來了,恰好師父又在酒窖門口和一個弟子說著什么,余光瞥見自己的大徒弟和小徒弟了,扭過頭一臉無奈,“你是不是又要來搬我的酒了?” “是,”陸桓意答得沒有一點兒障礙,“還想問點問題。” “你說?!睅煾缸屇莻€弟子先離開了這里。 “尹燭最近又開始嗜睡了,”陸桓意問,“會不會和他被夜江下的那個咒有關(guān)?” “有可能,”師父說,“仙君已逝,他身上的咒也會松動不少,鳴蛇的妖邪之氣壓不住了,會反常也正?!熬蜎]有什么別的反常跡象么?除了聽見他族人的聲音以外的?!?/br> 有么? 陸桓意想了想。 最近除了特別幼稚和特別嗜睡以外好像沒有什么別的反常跡象。 說到底尹燭這個妖就不太正常。 “那怎么辦???”陸桓意問。 “讓他睡唄,”師父抬頭一看,陸枕書已經(jīng)去酒窖里搬了箱酒出來了,又是一陣頭疼,“你陪他睡也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