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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敝x為安不知什么時(shí)候半跪在他身邊。 “我沒有,沒有告訴你到,梨花谷來。唉,終究還是,失敗了。我這輩子,一步走錯,步步都錯。我對不起阿茗,對不起留君……” “是我對不起你們?!敝x為安的聲音依舊平靜,低得幾乎聽不清。 楊正則動動嘴角,笑了一下:“我從來都,沒怪過你,我知道,你也很苦。我走啦,你好好兒的,別再……”他突然長長地吐了口氣,頭歪到了一邊。 “師父!”葉遠(yuǎn)撕心裂肺地喊。 白新茶的腦袋里突然“嗡”地一下。他聽見自己顫抖著說:“謝掌門,你快想辦法救救師父!” 謝為安的聲音模糊地傳來,像隔著一層水:“沒有辦法。剔魔是不可逆的,他……” “不用你說!”白新茶嘶吼,“都是你!師父才會……” “師兄!”絕望的喊聲刺破水面,白新茶收了聲,心里又是劇烈地一痛——是師娘。 適才喊的那一聲似乎耗盡了陶梧茗所有的情緒。她一步步走過來,接過楊正則的身體,一滴淚都沒有流,平靜地讓人害怕。 “阿茗。”謝為安低聲說。 “走開?!睅熌锢淅涞鼗卮?。葉遠(yuǎn)哭道:“師娘……” “別叫我?guī)熌??!?/br> 她悲傷至極,似乎已經(jīng)精神錯亂,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柔。白新茶更加茫然而無助。 “師娘你怎么了……” “我說了別這么叫我!”陶梧茗扯了扯嘴角,竟是譏諷地笑了:“你有一次聽過,他在你們面前稱我為‘你們師娘’么?” 寒潭 Part 81 好像從來都沒有過。白新茶在混沌的思緒中勉強(qiáng)回憶,似乎師父提起師娘,從來都是“阿茗”、“阿茗”地叫。聽了這么些年,他們早都習(xí)慣了,從未感到奇怪。他瞪大一雙眼,呆滯地看著陶梧茗。 陶梧茗見他這樣,反而笑了:“傻孩子,我們從不是夫妻,我只是他的師妹啊?!?/br> “不會的……我們一直叫你師娘,師父也從來沒有否認(rèn)……” “正則他怕我難過,自然不會否認(rèn)。”陶梧茗慢慢地說?!皭鄱坏眠@件事,他和我一樣清楚,反倒成了知己了。唉,只要能陪著他,又有什么要緊?可他早就做好了代替許留君進(jìn)入寒潭的準(zhǔn)備,一點(diǎn)機(jī)會都沒有給我?!?/br> “每次你們喊我?guī)熌?,我有多開心吶,現(xiàn)在想想,無非是自欺欺人罷啦——騙自己說,多付出一點(diǎn),他就會多感動一點(diǎn);多在他身邊一刻,他就會多愛我一分。呵,我叫你們不要有執(zhí)念,自己又何嘗不是癡人?哈哈,哈哈哈!到頭來,他還是想著你!” 白新茶順著陶梧茗的目光看去,謝為安冷著沒表情的一張臉,和她對視。李飛舟和趙青站在更遠(yuǎn)的地方,一個抹著淚,一個垂著頭。 “知道么?藏書閣到現(xiàn)在還留著你的符咒筆記?!碧瘴嘬f。 “對不起?!敝x為安說。他好像失去了語言能力,除了這三個字再也說不出別的。 白新茶吃了一驚,隨即恍然大悟。師父所做的事情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疑惑雖然打消了,但巨大的信息量還是令他難以置信。 “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地方,這話還是和許留君說吧?!碧瘴嘬鴩@口氣,“算啦,我太累了。為安師兄,正則的四個弟子就拜托給你了。他們都是個頂個的好孩子,絕不比少陽派弟子差。小遠(yuǎn),新茶,你們好好照顧師弟,要聽謝掌門的話……” “阿茗,別做傻事!”謝為安忙上前,卻被無形的結(jié)界彈了回來,想破解已經(jīng)來不及。葉遠(yuǎn)和白新茶也被擋住,陶梧茗微笑著看向他倆。 “別哭啦,再叫我一聲師娘吧?!?/br> “師娘!”白新茶哭道,“你永遠(yuǎn)是我們的師娘!” 陶梧茗滿足地笑了。她低下頭,帶著十年來一貫的溫柔輕聲說:“正則,你去游歷四方,我和你一起;你下決心被寒潭冰封,我也和你一起;現(xiàn)在我怎么會沒有勇氣不和你一起呢?山高水遠(yuǎn),我總是陪著你的?!?/br> 他們的身體愈來愈模糊,最后變得完全透明,消失在結(jié)界里。 “師娘!”葉遠(yuǎn)哭著大喊,“師娘,你去哪里???” 空曠的梨花谷寂靜無聲。半晌,謝為安道:“灰飛煙滅?!?/br> “什么?”白新茶背對著他,木訥地問。 “灰飛煙滅。”謝為安重復(fù)道,“她什么都不肯留下?!?/br> 白新茶呆呆轉(zhuǎn)過身,隔著眼里的淚水,看見許留君跪在地上。 “師父,”他輕輕說,“我和你回稻城?!?/br> 他的眼睛里一點(diǎn)光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死灰般的絕望和木然。 “不行,不行!”沒等謝為安回答,白新茶失控地跑過去,擋在許留君前面。變故發(fā)生得太快,他已經(jīng)接近崩潰的邊緣——師父死了,師娘也死了,不能再失去留君師弟! “謝掌門,求你再想想辦法,留君師弟他才二十三歲!” 謝為安冷冰冰地看著他。白新茶又轉(zhuǎn)頭求助于李飛舟和趙青,像是要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李掌門,趙掌門,求求你們救救他!” 然而兩位掌門也只是搖頭。 白新茶只一轉(zhuǎn)念,又道:“我可以代替他!” 許留君聽到這話,渾身突然一戰(zhàn)。感動使他又活了過來,仿佛溺水窒息的人重新得到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