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她不敢冒險。 萬一……不是他呢。 只要知曉他回過京就好,這樣她也能自己去查。 她記得當(dāng)年她溺水醒來后,并非是在南安寺, 而是在一處莊園。 因為溺水,溫景被傷了身子,她是昏迷了三日后才醒過來的。 在醒來后,又足足在那莊園里養(yǎng)了三日, 溫景的意識才完全清醒,才能下了床榻回了京。 算起來,她足足有七日不曾歸府。 溫景記得她當(dāng)時回府的時候, 溫府的人都大驚失色,或許是以為她死了吧。 她近七日不曾歸府,沈氏本想借此做題,但后來此事卻不了了之,沈氏也不得不將此事憋在心里,瞞了下來。 因為當(dāng)時溫曼香在推她入水時被南安寺的一個和尚看見了。 沈氏若是敢將她幾日不曾歸府的消息傳出去,那她就敢傳溫曼香弒姐的消息。 誰都占不了便宜。 而溫景之所以知曉有個和尚看見了,也是因為那莊園的管事在她離去時告訴她的。 在她離開時,那莊園的管事說,如果她回府有了困難,南安寺還有一個和尚可以作證,讓她不必?fù)?dān)心。 似乎一切都替她想好了。 溫景本還想詢問更多,例如是誰救了她,又例如這莊園的主人是誰。 但那莊園的人都守口如瓶,除了告訴她這個和尚的消息之外,其余的一概不提。 她沒了法子,再加上她確實不能耽擱了,所以便先回了京。 事后,溫景也曾想過找到那個莊園,但這京城里外這么大,莊園這么多,她哪里去找? 她只能大概猜測,那莊園是在南安寺附近。 后來她又去南安寺上過一次香,詢問過南安寺的住持,在這座寺廟附近有多少處莊園。 但住持回應(yīng)了她不下百處。 基本上,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此有一處莊園。 此后,溫景也曾派人找過,但皆不了了之。 這幾年來,溫景也基本上將此事忘了。 但沒想到,今日,溫景竟還能找到一個疑似當(dāng)年救她的男子。 雖然事實有待商榷。 但溫景也有了一絲希望。 盡管這份希望同時也讓她不敢冒險。 萬一……不是他。 男人的衣飾簡單,穿起來并不麻煩。 很快,溫景便收了手。 “夫君,你待會兒可還要出府?” 他回應(yīng),“不出?!?/br> 聞言,溫景含笑點頭,柔聲道:“恩,那就留在府上養(yǎng)傷。” 溫景本以為他是今日不出府,但依照前幾日他的忙碌程度來說,他應(yīng)該也養(yǎng)不了幾日傷,便又會忙碌起來。 但是沒想到,他竟然一連七日都不曾出府,連早朝也沒去上過,更是沒去軍營。 倒是有點像受了工傷……放假了。 只要他在府上,溫景便必須待在他的眼皮底下。 所以這七日里,不管溫景有多急切想要求證他是否是當(dāng)年救她的那人,溫景都要忍著。 直到第八日,皇上召見他入宮。 溫景才終于有了機會,當(dāng)即便吩咐下人傳了陳管家來。 沒錯,溫景的法子是查他名下的財產(chǎn)。 主要是看他名下是否有南安寺附近的莊園,若是有,溫景再過去瞧一眼便能真相大白了。 陳管家來了,似乎也很意外夫人突然召見。 “夫人。” 溫景開門見山,“陳管家,我想清點一下夫君名下的財產(chǎn)?!?/br> 陳管家一愣,忙是躬身道:“是?!?/br> 話音落下,陳管家便吩咐下人去拿了記錄將軍名下財產(chǎn)的簿子。 與其他府上不同,并非是有專門的賬房先生,將軍府上的財產(chǎn)都是由陳管家一手管理。 不過在溫景嫁過來后,將軍府有了女主人,陳管家再管便不太妥當(dāng),所以也曾想過將此權(quán)交由夫人。 但因溫景在褚昴外出征戰(zhàn)后的第二日后便生病了,之后也是三天兩頭生病,身子一直未曾爽利過,此事便一直擱置。 擱置到最后,溫景自個兒也嫌麻煩,便直言還是繼續(xù)由陳管家打理。 既然褚昴放心將這些交由陳管家管理,再加上之前也一直是他在管理,較為熟悉,溫景也沒什么不放心的。 只需定期向她匯報即可。 此時她想要清點一下將軍府的財產(chǎn),但這似乎是一項勞師動眾的事情。 溫景看著下人們連連搬動了幾大箱子進(jìn)來,似乎都還沒完。 那些箱子里都是些簿記。 陳管家打開最前面的兩箱,向溫景介紹,“夫人,這些是將軍在京城里的幾處店鋪和酒樓明細(xì)?!?/br> “這些是將軍在京城里的錢莊流水明細(xì)。” “還有我身后的這兩箱,也都是些店鋪和錢莊的明細(xì),只是不在京城,有柳州,煙南,還有……” 溫景聽得頭皮發(fā)麻,她覺得陳管家誤會了她的意思。 怪不得能有這么多,原來陳管家將那些店鋪也好酒樓也罷,又或者是錢莊,這幾年的流水明細(xì)都搬出來了。 偏偏陳管家除了說些店鋪和錢莊之外,莊園這些卻是一概不提。 難道是覺得不賺錢? 見陳管家此時已經(jīng)介紹到蕪明,溫景終于忍不住打斷他了,“我就想看看京城里的?!?/br> “哦哦?!标惞芗彝A讼聛?,上前走幾步,指著最前面的那幾箱子,“夫人,這些都是京城里的財產(chǎn)明細(xì)?!?/br> 溫景起身,隨意在箱子里拿了一本來翻了翻。 ——悅來酒樓。 見狀,溫景有些意外,這酒樓是近年才開的,在京城里名聲挺大,許多王孫貴族都喜歡去那里。 沒想到,竟然是他名下的。 簿子里記錄的是每月的支出和收入,還有年收入。 很是詳細(xì)。 但溫景不是想看這些。 她又翻看了幾本,全是些酒樓店鋪。 溫景起身,走去了另外一箱,打開來看,是錢莊的簿記。 又隨意翻看了幾眼,溫景發(fā)現(xiàn)了一事,他名下許多的店鋪和錢莊都是最近五六年才開的,最早的也不過六年前,就像是雨后春筍一般,突然就冒了許多出來。 但他人這幾年卻不在京城,這些酒樓、店鋪、錢莊還能開的如此紅火,想來他挺會用人的,有經(jīng)商頭腦。 溫景站了起身,詢問:“這里沒有莊園嗎?” 陳管家聞言一愣,他以為夫人突然清點將軍名下的財產(chǎn),是想看看他們是否有貪污私吞的嫌疑。 畢竟莊園那些,都是塊地皮在那,不怎么掙錢,花銷也不大,他們更是不敢私吞。 不過聽夫人問起,陳管家道:“夫人若是想看,奴才這就去拿來。” 溫景點頭。 陳管家這次拿來的,與方才給她看的那些類似于賬單的簿子不同,是地契。 溫景接手來一張一張地翻看,并非所有的地契上都建造了莊園或者府邸,還有的僅是一塊地皮。 溫景滿懷希望地翻看了所有,哪怕是一塊地皮,溫景都在仔細(xì)琢磨這塊地皮是不是在南安寺附近。 但直到最后一張地契看完,依舊沒有。 見夫人的臉色逐漸失望,陳管家看出了端倪,有心詢問:“夫人可是在找什么?” 聞言,溫景回神,笑了笑回應(yīng):“沒有?!?/br> 差點被陳管家看出來了。 聽夫人回應(yīng),陳管家便也沒繼續(xù)多言,只道:“這些都是老將軍遺留下來的地皮,在將軍名下還有幾處地皮,是皇上賞賜的,所以沒有地契?!?/br> 但卻是入了戶部的賬簿上。 聞言,溫景一怔,下意識反問:“沒有地契?” 不等陳管家回應(yīng),溫景便道:“那其中可有莊園?” 陳管家想了想,回應(yīng):“有?!?/br> 聞言,溫景握著那些地契的手緊了緊,狀似不經(jīng)意地詢問:“那些莊園都在何處?” 陳管家道:“只有三處莊園。一處是在京城別郊,一處不在京城,在清夏,是皇上賞賜給將軍的避暑莊園,還有一處是在城外南安寺附近。” 還有一處是在城外南安寺附近。 南安寺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