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還可以?！表n蕾想了想說：“我們學(xué)校經(jīng)費不太多，所以老師的人數(shù)很少，每一個老師都要負責(zé)三個年級的教學(xué)，所以語文數(shù)學(xué)老師全校加在一起就只有四個人，還有兩三個副課老師，大家平時關(guān)系都還成吧，藝香她做事認真，有時候有點較真，會和大家起矛盾，不過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情，大家很快就和好了。”

    路錚點點頭，只是同事間的小矛盾的話，似乎也不足以支撐兇手做出如此暴行。

    “那姜老師有男朋友，或者關(guān)系比較密切的男性往來者嗎？”

    “哪兒有啊，她一心都撲在這些學(xué)生身上了?！表n蕾提到這兒，臉上的表情有一些一言難盡，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本來藝香有一個大學(xué)的師兄，和她一直關(guān)系蠻好的，藝香在文遠工作之后時不時的那個師兄還會坐一個小時的公交車過來看她，帶些水果什么的，一看就是對藝香有意思的。哼，但是那個師兄也不是特別的堅定，藝香回應(yīng)的少，兩人漸漸的就疏遠了，后來那個師兄見藝香沒有這個意思，就不再來了。”

    路錚聽了之后，將那個大學(xué)師兄的名字單位要了過來，準(zhǔn)備隨后做一些進一步的調(diào)查。

    “姜藝香老師失蹤的當(dāng)天，你有感覺到她有什么異常舉動嗎？”

    姜藝香和韓蕾所在的文遠寄宿小學(xué)，這些老師工作非常辛苦，不僅要承擔(dān)教學(xué)的任務(wù)，還要兼職做生活老師，所以基本都是在學(xué)校里的教職工宿舍居住的，她倆關(guān)系好，是室友，韓蕾應(yīng)該是最后和姜老師有過接觸的人之一。

    “那天……藝香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現(xiàn)?！表n蕾抹了抹眼淚，皺著眉毛使勁兒思索著，看起來似乎想要把所有的細節(jié)想起來似的：“我們中午一起吃了飯，下午去上課，上完課之后我問她去不去食堂，藝香說她回一趟寢室，讓我不要等她先自己吃，我就走了。回到宿舍之后看到藝香把她的教案什么的放在桌子上了，應(yīng)該是回來過了，然后她的手提包不見了，我想她可能出門去小店買一點日用品了，或者是臨時回家了，因為那天是周五嘛……我就沒當(dāng)一回事，直到后來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她，才覺得出了問題，和藝香的mama通了電話，后來就報警了?！?/br>
    說到這里，韓蕾像是崩潰了似的嚎啕大哭起來：“都怨我！都怪我！我應(yīng)該陪她一起回宿舍的！死的為什么不是我！”

    情緒仿佛流水，從失控的閥門中噴涌而出，路錚趕緊上前安撫，過了好幾分鐘，韓蕾才勉強平復(fù)下了情緒。

    路錚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在案件被破前，細節(jié)會對家屬朋友有所保密，僅僅是知道摯友死于非命已經(jīng)如此讓韓蕾難以忍受了，要是被她得知了好友死前凄慘的遭遇，真不知道她會崩潰成什么樣子。

    等到韓蕾的情緒穩(wěn)定之后，路錚找出物證的照片，開始讓韓蕾一件件辨認。

    看到熟悉的衣服和隨身物品，韓蕾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是的，這些東西都是藝香的。”韓蕾流著淚辨認道：“沒有少什么，她平時出門就一般帶著這些——這本書是當(dāng)時她考上師范后一直幫助她的老師送給她的，她可寶貝了；這支鋼筆是我送她的生日禮物，我，我也沒送過她什么好東西……”

    送走了韓蕾之后，問詢室里rou眼可見的有一些沉悶。

    大家仿佛都被她痛失摯友的心情感染了，有點打不起精神來。

    下一個來到市局的，是姜藝香的同事孔國安，

    孔國安長了一幅清秀的面孔，個子也不矮，在這個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地帶走出去也算是挺有回頭率的那種小帥哥一枚，就是頭發(fā)顏色染的黃焦焦，看起來有點沒氣質(zhì)。他在文遠小學(xué)擔(dān)任的是副科老師一職，是案發(fā)當(dāng)天最后一個在校門口見到姜藝香的人。

    “雖然說是副科老師，但是只是說得好聽而已?！笨讎灿悬c無奈地聳聳肩膀：“我就是個打雜的，什么都做，常識、體育、美術(shù)，這些課都是我教的?！?/br>
    “孔老師很多才多藝啊?！秉S英大隊長點頭客氣道。

    “哎，什么多才多藝?！笨讎菜坪鯇@個形容詞有些嗤之以鼻：“就是找不到別的工作了唄。好在這活兒還挺輕松的，反正這些學(xué)生也沒指望他們能學(xué)點什么，隨便糊弄一下就成。語文數(shù)學(xué)還裝模作樣聽一聽，不考試的副科教室里能坐著五個人就謝天謝地了?！?/br>
    路錚微微皺了皺眉，對他的印象打了個折扣：“可以說一說你當(dāng)天見到姜老師的場景嗎？”

    “姜藝香，嗬，讓我想想?！笨讎惨贿呎f著，一邊點著了一支煙，絲毫不顧屋里還有黃大隊長這樣的女士在場：“記不太清了，那天好像下午五點鐘左右吧，我從學(xué)校外面回來，見到姜藝香騎著自行車往外走，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孔國安看起來平時和姜藝香并不是很熟悉，當(dāng)時他也沒有和姜藝香有過任何言語交流，因而也沒法提供更多的線索了。

    “在那之后，你做了些什么事？”

    “我？你們懷疑我？”孔國安叼著煙，一臉震驚的神色：“搞笑呢！”

    路錚和黃英幾人見他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臉上表情都有些無奈，路錚把問題重復(fù)了一遍，又補充道：“不是懷疑你，這是例行提問，所有人我們都需要確認的?！?/br>
    “那行吧?！笨讎猜犝f所有人都有份兒，看起來松了一口氣，重新吐出一口煙霧：“還能干嘛，我去找小韓嘍?！?/br>
    小韓？難道說是韓蕾？路錚挑了下眉頭繼續(xù)聽。

    “我看她下午和姜藝香那個老女人吵架了，呼，這兩個人平時黏糊在一起跟連體嬰一樣，好不容易有個分開時候，當(dāng)然要去刷刷存在感了?！笨讎脖砬榭雌饋磉€挺得意：“效果果然不錯，她和我嘮了十來分鐘，我倆還一塊兒在食堂吃了個飯，后來小韓身體又不舒服了，我就把她送回宿舍，然后就回自己屋咯?！?/br>
    路錚幾人聽到這兒，全都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韓蕾在剛剛來市局做談話的時候，可一點兒都沒有聽她提起兩人下午有過口角的事情啊？

    第62章

    孔國安的說法讓問詢室的幾人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

    “韓蕾和姜藝香兩人平時關(guān)系怎么樣？姜藝香在同事之間的關(guān)系又怎么樣？可以說說嗎？”黃英點了點手中的筆問道。

    “姜藝香嘛，人緣不咋地吧。除了韓蕾，好像也沒人和她要好?！笨讎惨Я艘б呀?jīng)吸完的煙屁股，似乎有點意猶未盡：“姜藝香這個女人有點背，特較真，她自己較真就算了，還讓人跟她一起，挺煩的，長得也不好看，我是不太樂意和她說話。不知道為什么韓蕾和她那么膩乎，恨不得手拉手上廁所——不過平時姜藝香看起來跟韓蕾的老媽子似的，韓蕾不是身體不好嘛，姜藝香一天到晚又是給她打飯又是給她買藥買水果，可能因為這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