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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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確不想搭理這位千金, 且很怕她跟上來;另一方面是公司那邊贊助商的珠寶和服裝到了, 他著急過去看一看。 珠寶是成套的,單件都在七位數(shù)以上。 服裝都是業(yè)內(nèi)一流造型師挑選的時尚單品, 錄節(jié)目穿既好看洋氣又不夸張。 助理都把衣服和珠寶整理好,專門等著杜驍回來看。 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 都是女裝,珠寶他也不戴。 這些都是他讓人給朗溪準備的, 她本人也不知道, 杜驍也不知道自己哪來兒的“小公主心思”,就想先過去看看。 幾套衣服都被羅列好了掛在那兒, 還搭配了小飾品。 杜驍排除露肩膀和凸顯身材的,留下三套。 他覺得這三套,無論朗溪選哪套, 都會是當(dāng)天最漂亮打眼的人。 臨走前他又跟陳理事確認一遍,確定朗溪后天一定來錄節(jié)目, 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去。 回去的路上,剛好順路,他就干脆去靈雀看一看。 這會兒正是下午, 大雨瓢潑,路上沒什么人,他把車停在路邊,搖上車窗。 這幾天他都這樣,有事兒沒事兒來這兒。 抽一根煙。 不下車,也不上去。 運氣好能瞥到朗溪一眼。 運氣不好連個毛兒都看不見。 其實杜驍也不想這樣。 他是那種直來直去,想要什么就立馬爭取的人,面對朗溪,他一開始也想不如就直接點,給她打電話,約她出來,道歉表白,說各種各樣卑微的話,只要她喜歡聽,只要她答應(yīng)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可事實證明,朗溪根本不吃這一套。 這兩天,他每天訂一大束新鮮百合送過去,沒留下署名,更沒有告訴她。他本以為朗溪會疑惑著收下,卻不曾想朗溪第一天就把花退了回去,第二天把花扔了,第三天干脆不讓送花的進門。 她甚至都沒問是誰送她的花。 杜驍知道這事兒后惱火了好一陣,齊遠直接笑到肚子痛,安慰他,“別看朗溪長得溫溫柔柔的,但那姑娘狠起心來挺狠的,那話怎么說得來著,愛的時候轟轟烈烈,放手的時候瀟瀟灑灑?!?/br> “她現(xiàn)在就瀟瀟灑灑?!?/br> 齊遠說得沒錯。 朗溪在愛他的時候的確轟轟烈烈,不上課也要來橫城看他,只要他想,朗溪就會滿足他的所有要求。 那時候他在橫城拍戲很累,兩個人很久都見不到一面,朗溪干脆請了長假去陪他,里出外進的都戴著口罩,裝作是他的新助理。 杜驍不喜歡吃外賣,朗溪就在酒店翻來覆去地給他做。 他想吃點兒什么橫城弄不到的,她冒著大雨也要去市里給他買回來。 可他呢? 他那會兒一心扎在拍戲上,并沒有察覺出這份愛有多么珍貴與厚重,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記得有一次他隨口提了一句想吃燒鵝,朗溪就冒著大雨去買,回來還把自己淋病了。杜驍拍戲回來時,燒鵝都涼了,他沒什么胃口也不想吃了,就把燒鵝送去給別的工作人員。 朗溪睡醒知道這事兒后不大開心。 但也沒說什么。 杜驍在很久以后,才想起那只鵝是她冒著大雨買回來等他一起吃的。然而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久,朗溪也沒提過這,他便覺得這并不算什么大事兒。 人的記憶或許就是這么奇怪。 平時它就像藏在一個巨大的盒子里面不出來,但凡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一股腦兒地涌出來,讓你傷筋動骨。 或許現(xiàn)在再多的百合花,也彌補不了曾經(jīng)那只燒鵝帶給朗溪的失望。 杜驍在車里聽著雨聲,煩悶地抽著煙。 思緒在往事里滾了好些個來回兒。 越滾他越覺得—— 自己曾經(jīng)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他真是祖墳冒青煙了才能被朗溪這樣的好姑娘看上。 為了那檔勞什子的選秀節(jié)目,朗溪特意做了好幾天的功課,不光看了好幾個類似的選秀節(jié)目,更是查了許多訓(xùn)練生的資料。 其實也就錄一期節(jié)目。 而且感覺也就是充當(dāng)個花瓶,偶爾鏡頭拍她一下,讓她說一下感受。 但不管怎樣,她出去代表的就是靈雀,就是霍卿,無論如何也不能丟臉,所以她當(dāng)即拉著韓果果辦了一張美容卡,連著三天大晚上做spa。 還特意去商場選了兩套新衣服,為了上鏡做準備。 而且為了臉面,她這次下了血本,買的都是五位數(shù)的。她想著,萬一有人扒她私服,結(jié)果一看全都是幾百一千的,這不挺丟臉嘛。 就這樣,斷斷續(xù)續(xù)地做了好幾天功課,終于等到節(jié)目錄制的日子。 還好,當(dāng)天天氣不錯,朗溪穿著一身當(dāng)即新款,化了精致的淡妝過去,卻沒想到一過去,就被工作人員帶去了化妝間。 朗溪原本以為工作人員就是帶她化個妝或者燙個頭發(fā)什么的,結(jié)果小助理直接推了個大衣架過來。 “來,美女,這幾套都是節(jié)目組給你準備的衣服,你看看喜歡哪身?”小姑娘說話爽朗大氣,還從拎包里掏出一大盒什么東西獻寶似的放在她的化妝臺上。 朗溪眉毛一揚,頗為驚訝,“衣服?不用啊?我自己都準備了啊,就身上這套!” 特意花重金買的呢。 但對方才不管她多少錢買的,上邊吩咐下來就得照辦,這三套衣服她必須得挑一套,還有這貴重的珠寶首飾也要戴。 朗溪拗不過她,索性就隨造型師去了。 也根本沒注意到那首飾盒上的logo,更不知道那套珠寶貴到都能把靈雀那棟樓買下來。 杜驍過來時,朗溪這邊就差妝發(fā)。 這次聽說杜驍也要參加錄制,粉絲們都很激動,畢竟他已經(jīng)很久不營業(yè),這次破天荒地出鏡,大家不知道多高興,站姐們立馬組織好隊形,去拍路透。 自從宣布轉(zhuǎn)幕后,杜驍已經(jīng)很久沒近距離接觸過她們,想著這次機會難得,也沒戴口罩和帽子,頂著毛毛細雨任由她們拍去。 在外面逗留好一會兒,這才在工作人員的前簇后擁下進了后臺。 一進來,杜驍就問副導(dǎo)演,“朗小姐來了嗎?” 副導(dǎo)演是個小人精,陳理事那邊吩咐下來就明白怎么回事兒,笑著說,“已經(jīng)開始做造型了,估計等會兒就好了?!?/br> “好,”杜驍沉住氣,也不知道等會兒朗溪真的見到他會怎樣。 “那您要去看看她嗎?”副導(dǎo)演問。 “不了,”杜驍思忖兩秒,“先把我和她分開吧,等會兒錄制的時候,安排她坐我旁邊就行。” 有了明確吩咐,工作人員也好辦。 朗溪收拾妥當(dāng),等了十來分鐘,導(dǎo)演組終于宣布開始錄制,她這才跟著小助理七拐八拐地去了攝影棚。 這會兒觀眾席已經(jīng)坐滿,剩下的導(dǎo)師和嘉賓席還空著。 朗溪哪見過這種陣仗,掌心都跟著冒汗,好在副導(dǎo)演過來跟她說了一些情況,告訴她等會兒乖乖做個點評員,其他的不用管,她這才放心。 幾分鐘后,導(dǎo)師也終于上場。 這節(jié)目野心比較大,邀請的都是國內(nèi)一線的知名演員和導(dǎo)演,一進來,場內(nèi)觀眾就跟著歡呼鼓掌,朗溪略顯尷尬地看了看兩側(cè),心想那我也跟著鼓吧。 鼓完掌,她頓時覺得這節(jié)目的導(dǎo)演有病。 花錢請她一個不知名的設(shè)計師來看比賽,有什么意義嗎? 就在這時,又一個演員進場,朗溪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是最近一個比較火的喜劇男演員,觀眾緣比較好,也是一進來大家就跟著歡呼雀躍,前面導(dǎo)師席的幾個人還跟他打招呼。 寒暄幾句,這位男演員來到朗溪身邊。 嘉賓席一共三個位置,朗溪坐在最左邊,男演員看了看朗溪,又看了看座位,剛想在她旁邊坐下,一旁的小助理立馬跑過來吼,“等等——??!” 朗溪和男演員一同愣住,小助理氣喘吁吁地過來道,“您坐最右邊吧,最右邊方便拍您?!?/br> 朗溪:“……” 還有這說法? 男演員沒想那么多,人家讓坐哪兒就坐哪兒,于是笑呵呵地在最右邊的位置上坐下。發(fā)現(xiàn)朗溪有些好奇地看自己,他大方伸出手,“您好,我是演員趙瑞,您是——” 朗溪反應(yīng)一秒,立馬伸出手,“您好,我是代表設(shè)計師霍卿來錄制節(jié)目的,我叫朗溪?!?/br> 話音剛落,觀眾席就再次沸騰起來。 兩人的手還沒握到,趙瑞就站起身,發(fā)覺情況不對,朗溪循聲望去,結(jié)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此刻,一身墨色休閑西裝,造型精致的杜驍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進了演播廳,直直朝她的方向走來。 不知為何,明明不是這檔節(jié)目的主角,杜驍卻偏偏走出了c位的氣場。 朗溪驚呆了。 這什么情況? 為什么杜驍也在這兒? 又為什么沒人告訴她這件事??? 朗溪不可思議地僵在座位上,眼睜睜看著杜驍在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下,來到導(dǎo)師席前。很顯然,不光朗溪,在場所有人見到杜驍都非常驚訝,就連導(dǎo)師席上的幾個大腕兒也立馬和杜驍擁抱寒暄。 似乎察覺到嘉賓席上驚愕的目光,和他們說這話的杜驍抬起頭,目光精準地落在朗溪身上。 不得不說,在專業(yè)造型師的打造下,朗溪果然艷壓群芳,整個人看起來清麗脫俗,又不失嫵媚,那套昂貴的珠寶更是將她襯托得貴氣逼人。 在看到她的一瞬,那雙漂亮又漆黑的瞳仁頓時變了溫度,仿佛藏匿著某種意味不明的情緒。 發(fā)現(xiàn)杜驍在看自己,朗溪一怔,立馬面無表情地別過頭。 杜驍:“……” 男人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