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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總是躲著我_第110章

    “你他媽在說什么?!?/br>
    莊白書幾乎是兩眼充血般、惡狠狠地盯著他,眼中的兇戾簡直如玉面羅剎,“是我出現(xiàn)幻覺了,還是那些話真是從你的嘴里說出來的,膩了?過家家?我年輕不懂事,讓我去結(jié)婚?你他媽就是這么看待我的,啊?許笙!”

    許笙臉都漲紅起來,他感覺那股酸流涌進了喉嚨、鼻腔,勾的他眼眶都燙熱起來,水霧在眼簾中打著轉(zhuǎn),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對莊白書的一切反應(y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可真到了這一刻,僅是看到那人的表情,他的心臟就像被無數(shù)的針扎進去,疼的他直顫,卻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和傷口。

    他側(cè)過頭,薄唇緊緊抿著,下唇被咬的幾乎泛白。

    過了幾秒,那人卻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開始掀扯,許笙瞳孔皺縮,慌忙地伸手去攔:“莊白書你瘋了嗎,我沒這個心情!唔……莊白書!你放開!”

    “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是嗎,那公眾人物應(yīng)該也能zuoai吧?他們那么想看,就讓他們好好看看?!?/br>
    他雙臂牢牢地鉗著許笙的下盤,把人一路抱到了落地窗前,不顧他的反抗,開始劇烈地動作起來。

    他們位于最高的樓層,對面的住民也拉著窗簾,但四敞大開的門戶和窗外透進來的明亮光線,還是莊白書透著委屈絕望卻不容拒絕的動作,都讓許笙無可抑制地感到驚惶。

    “許笙,你真夠心狠的,就想這么把我打發(fā)走嗎?你倒是找個像樣的理由啊,這樣算什么……”他是真的不明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僅僅一夜過去,一切都變了,許笙好像換了一個人,那些話,如當(dāng)頭一棒,給予他最沉重、最劇烈的打擊,卻是從他最愛的人嘴里說出來,他甚至無法置信,可眼前這個眼眶發(fā)紅、鼻眉英潤的人,不就是他嗎。

    他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許笙會在這種時候,毅然決然地將他狠狠推開,還是以這種殘忍的方式。

    許笙醒來時,天色已泛著nongnong的紅意,正值夕陽西下,透進屋內(nèi)的光線不混不暗,他睜開眼,連個手指頭的懶得動,渾身酸痛癱軟,骨頭跟散了架似的。

    身上被蓋了厚厚的毯子,那處似乎是已被清理過,許笙只覺喉頭發(fā)緊,看向屋內(nèi)卻空無一人。

    他腦內(nèi)忍不住過往起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心臟像被攪緊了一般難受,莊白書沒有錯,當(dāng)初是自己擅自闖入了他的生活,如今毫不留情地拍屁股走人的也是他,他最怕傷害的人就是他,可如今,他傷得最深的人也是他。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回頭了。

    門鈴不一會兒突然響了起來,許笙身體一僵,第一反應(yīng)是莊白書。

    可那人有鑰匙,難道是忘帶了?

    他去開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穿著一身黃色工作服的外賣小哥,小伙子愣了一下,禮貌道:“請問您是許先生嗎?”

    許笙怔道:“我是?!?/br>
    “這是您的外賣,請查收?!?/br>
    許笙伸手接了過來,跟他道了謝。

    白色包裝袋里裝著兩個緊致的圓盒,是熱騰騰的燉菜,附帶一盒裝著米飯的方形盒,包裝很是講究,手拎處還掛著一張收據(jù)紙條。

    許笙拿起來,看到備注的下一行,寫著短短的三個字:

    “對不起。”

    許笙心臟猛地顫了一下,他把包裝袋放到餐桌上,里面的菜盒被一一拿出來,許笙小心地拆開,湯汁的熱氣撲上面門,呼得他睫毛微顫,熱流涌至喉頭,他咽了下去,開始拿筷子,吃飯。

    熱飯下肚,他的體溫也漸漸回暖,頭上也冒了汗,許笙把東西一一收拾了,又去把凌亂的沙發(fā)墊鋪好,屋內(nèi)完全整潔下來后,許笙套上了衣服,去玄關(guān)穿鞋,開門。

    臨走前,他深深地環(huán)顧了一眼亮堂堂的屋子,這個充斥著一切回憶的地方,好的、不好的,卻都是他最珍重的,如果能回到他們最幸福、最安逸的那段日子,他愿意拿一切去換。

    玄關(guān)旁的裝飾柜上,多了一把銀亮的鑰匙,還殘留著被緊攥的溫度。

    門砰得一聲關(guān)上了。

    第79章

    許程榮去世后,作為有限公司的股東之一,等出具股東會決議時,變更股權(quán)的事宜那么放著,始終是個風(fēng)險。

    許笙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也幸虧他大姑也是股東之一,與其他股東的協(xié)商事宜省了不少路,但他不僅得去申請變更登記,繼承股權(quán)還需要等公證機關(guān)出具文件,這些都要在年前解決,而最刻不容緩的,就是徐梅的病。

    許笙跟她扯心扯肺地嘮了一宿,在他一再堅持下,徐梅暫且放下工作,專心投入治療,但治療費用絕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許笙不僅堅持要最有效卻價格高昂的化療方案,還想給徐梅轉(zhuǎn)院,去北京最好的腫瘤醫(yī)院治療。

    夫妻倆這些年的積蓄這會兒都拿了出來,今后在北京的衣食住行,哪里都需要用錢,徐梅心疼的不行,這些錢是想留給兒子以后買房買車娶妻生子,現(xiàn)在卻都給她治病用了,她沒法不難受。

    徐梅本就是北京人,娘家人也都能照應(yīng)著,他們家在三環(huán)內(nèi)有一套房產(chǎn),那時候許笙才剛出生不久,現(xiàn)如今房價已經(jīng)翻出了天際,許笙小時候沒去過幾次,他爸去世了,他既然要回到原本的事務(wù)所實習(xí)工作,還得照顧著徐梅,就必須要考慮搬家。

    年后沒過上十幾天就有開學(xué)補考,六月份得報名司法考試,他們家需要更多的收入來源,第一年實習(xí)的補貼微乎其微,什么都不夠用,許笙更不能放棄他的本職工作,徐梅的病不能耽擱到那時候,所以一切都得在年前結(jié)束。

    許笙跟學(xué)校那邊請了假,可莊白書沒有。

    許笙已經(jīng)幾日沒收到他的消息,徐梅早在他回院的那天就驚惶地告訴他,莊白書被家里人帶走了。

    一連無緣無故曠了六場考試,導(dǎo)員的電話直接打到他家里了,莊白書還在醫(yī)院那天中午,一開始接了好幾個電話,里面的咆哮聲隔了三米都能聽見,徐梅一問,才知道他家人正滿世界找他呢。

    徐梅一聽也著急了,不能因為自己把人家給耽誤了,就一直勸他回去,莊白書不依,等到了下午,病房門外直接進來四個穿黑西裝的,一個個人高馬大、一看就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直接把人連拉帶拽給弄走了,引來一堆人圍觀看熱鬧,這已經(jīng)是幾天前的事兒了。

    許笙聽得心驚,莊白書他爸什么樣兒,別人不知道,他卻親眼見識過,正如他的名字,莊嚴(yán),嚴(yán)厲肅穆,最容不得任何在他看來傷風(fēng)敗俗的事兒,所以,上輩子莊白書向家里出柜的時候,莊嚴(yán)差點沒把房子給掀了,莊白書直接被打得右胳膊骨折。

    那樣的一個父親,不知道這回會怎么為難他,莊白書不回學(xué)校曠掉考試的原因,完全是因為他們家的事兒,許笙握著電話,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摁出去。

    之后的幾天,短息電話空空如也,莊白書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完全失去了聯(lián)系。

    許笙給徐梅辦了出院手續(xù)那天,郭敬來了。

    自從郭敬知道徐梅的病房之后,就跟認(rèn)準(zhǔn)了在這兒就能找到許笙似的,經(jīng)常有事沒事就往病房里跑,這回莊白書沒在,這人來的更勤了,那天他幫了徐梅和小護士他們解了圍,徐梅對他的印象相當(dāng)之好,熱心正義、見義勇為,就是瞅著有點痞,但畢竟人家當(dāng)時給她出了氣兒,不影響總體印象。

    借口是來看徐梅,其實他來是奔著誰,許笙心里很清楚。

    他挺看不透郭敬這個人,一直以來他們接觸的那幾次都稱不上友好的回憶,多數(shù)都是瞪著眼擼袖子要動手的架勢,有幾次還真見了血,但自從知道郭敬跟他有著一樣的境遇后,對這人的也終于不僅限于“小混混”和“郭梓涵她哥”,他總覺得郭敬知道點什么,起碼比他知道的要多。

    可是他跟郭敬,連朋友都算不上,他所希望聽到的情報都不是免費的,以郭敬的性子,那些他想知道的東西,都需要用什么東西來“換”,許笙看不透他,甚至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在這一系列的事件里,到底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是跟他一樣任人宰割的受難者,還是一個推波助瀾的介導(dǎo)者,他都不知道。

    出院當(dāng)天,許笙去辦手續(xù),他拿了收據(jù),就看到郭敬正倚在旁邊的圓柱邊,斜睨著眼看著他,從脖頸一路看到細腰,細長的眼睛不加掩飾地冒著狼光。

    許笙都見怪不怪了,也沒理他,進了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