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穿回來了_分節(jié)閱讀_68
貨梯里東西不少, 車廂還有更多。 余幸這薄弱的身子板確實不適合干這活兒,何況自打他研究生畢業(yè)后, 要么懶, 要么忙,總加班, 即便周末有時間, 也會選擇躺著。 習(xí)慣了辦公室一坐就是一整天的活兒,余幸體力很差。 為了搬東西,麻繩纏在手掌、手腕, 沒運幾趟就磨破了皮。 疲憊嘆口氣,經(jīng)由這一整天的勞累,他今晚肯定能睡個好覺。 境況再差也安慰著自己,貨梯上下運輸了四五趟,花了將近兩小時,余幸總算把東西搬完了??煽偛棉k公室還要進行第二輪整理, 畢竟他搬來的東西都用紙箱或防震塑料包著的, 加之余幸氣力有限, 擺放的很沒有規(guī)律。 回到地下停車場,將貨車車廂檢查一遍、確認沒有疏漏后,余幸終于得到了他今天的工錢。 “不是說好了二百嗎?” “那是正式工人的價格, 你不值那個價?!?/br> 余幸捏著手里的一百五,帶著一身的酸痛,相當(dāng)惱火,可程飛看都不看他一眼,顧自點了根煙,“行了小年輕,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干這活兒,萬事開頭難,一開始總是要吃虧的嘛,從我這邊吃點小虧,總比以后被人騙好啊?!?/br> “是,我確實是第一次接這個活兒,可這跟咱倆之前說的不一樣啊?!?/br> 余幸笑笑,撿了自己風(fēng)衣抱著,伸手來回在口袋里翻找著什么:“五十塊錢不多,但程老板失了信譽就不好了。車上那會兒您對我說的話我都用手機錄音了。您說得對啊,第一次難免吃虧,可我實在生活窘迫,不想吃虧?!?/br> 程飛一愣,沒想到余幸還能有這手,他叼著煙抽了一口,蹙眉老半天,說話時掉了一地小火星。 “行了行了,真服了你了?!北阋藳]占到,程飛極不甘心的從口袋里掏出五十塊錢、塞余幸手里,想著自己還跟他抱怨過家事,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巴掌,咬咬牙,又多加了二十給他,“記得把錄音刪了?!?/br> 看著程飛滿臉愁容,后者只冷笑一聲,沒回應(yīng)好臉色。 第一次確實容易上當(dāng)受騙,可沒經(jīng)驗的人不一定好欺負。 ——只是,他說謊了。 實際上余幸并沒有錄音,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手機。 將得來不易的二百多現(xiàn)金收入口袋,得到自己應(yīng)有的酬勞后跟程飛分道揚鑣。 只是,剛才那總裁辦公室的鑰匙還在他手里。 余幸想了想,拿著鑰匙又一次上了貨梯。 勞作半個下午,在停車場站了很久,現(xiàn)在一身熱汗散去,才察覺身周空氣涼了。 盡管余幸及時將手里的風(fēng)衣穿上、系了扣子,也還是打了個寒顫。 電梯到一樓,余幸目光淺淺掃視了這公司的內(nèi)部環(huán)境,感嘆一句氣大財粗后,將鑰匙還給了前臺工作人員,可那人沒接,反用雙手捧給他一個黑盒:“麻煩你把這個也放總裁辦公室吧?!?/br> “好?!狈凑及崃艘幌挛缌耍膊徊钸@一小件兒,權(quán)當(dāng)收尾了。 再加上,前臺小姑娘客氣又禮貌的態(tài)度比程飛好太多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余幸隨手接過,引那遞東西的人滿臉緊張:“哎呀呀,你小心點兒拿!這里邊可是易碎物品?!?/br> “好?!鳖櫩途褪巧系?。 可盡管應(yīng)下,余幸依舊單手捧著,他已經(jīng)夠累了,這么輕的東西,一只手足夠用,總之他不會讓它掉到地上就是了。 這一次,沒走貨梯,而是走了公司員工用的電梯,等候時,他又看見了這公司的logo,那眼熟字跡寫的YX,忍不住朝公司門口的前臺員工打聽:“請問你們公司的總經(jīng)理姓什么?” “姓明啊,怎么了嗎?” 這問題問奇怪了,惹得前臺姑娘抻著脖子直往這邊探,余幸只得笑著搖頭,“沒什么?!?/br> 果然是他想多了。 他竟覺得logo的字體像極了宮冉的字跡。 微不可聞嘆息一聲,余幸重新坐上電梯,按了按鍵就仰頭望著上升的樓層數(shù)發(fā)呆。 憑他妄想再多,也被方才前臺員工的回應(yīng)打斷,這家公司的總裁姓明,不姓宮。 他到底是多想他? 收腰款的灰風(fēng)衣太板正,不適合做體力活,穿著是好看,可也累人。 沒多久,電梯到了頂樓,余幸進行起最后一趟運輸工作。 找鑰匙、開鎖,進屋、開燈,看著他親身搬成堆的大物件,雖然只得了二百塊錢,也有成就了一番大事業(yè)似得興奮。 這想法太幼稚,但賺了錢以后,余幸心情不錯,他心滿意足的把裝著易碎品的黑色盒子放在穩(wěn)妥處,最后檢查一遍才關(guān)燈離開,可沒等他鎖門,就聽見遠處有電梯門開的聲音。 這公司跟他之前的公司一樣,領(lǐng)導(dǎo)有專用電梯。 下意識循聲望去,遠處走廊卻一片寂靜,候了半晌才響起斷續(xù)腳步聲。 通常來說,級別越高、辦公樓層越高,余幸在的頂層是公司總經(jīng)理辦公室,他剛搬了東西過來,里面都沒收拾好,怎么可能會有人來?還是領(lǐng)導(dǎo)用電梯…… 算了,事不關(guān)己。 余幸聳肩,這整層樓就只有他身后這一間辦公室,鑰匙在他手里,那人要是走的慢,恐怕只能再下一次樓、重新取鑰匙了。 因為走廊挺長,余幸也累了,他并不打算等那人過來。 管他什么職位,對未曾謀面的人失了興致,余幸略舒展了疲乏的身軀就準備鎖門,偏在此時,踉蹌腳步聲近了。 像是受到某種指引,他抬起頭,朝走廊遠遠的另一邊望去,頓時瞪大了眼睛。 那男人穿了一身黑西裝,像是喝多了,腳步虛浮,一只手攙在墻上,另一只手捂著額頭,擋住半張面孔也遮不住滿身戾氣。 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熟悉。 余幸停了下來,視線留駐在那青年男子身上,意圖透過那人手掌、看清他的面龐,卻遲遲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