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熙笑笑，沒有接話。

    手受傷了，正好以此為理由請假回去一趟，他需要問問陸叔當(dāng)時的情況。

    陳思的老公和朋友那里都所知不多，陳思的女兒他也讓吸血鬼去采血了，但如果推測不錯的話，應(yīng)該只是個普通人。

    目前來說，陸叔才是最清楚的人。

    姜冬澤走后。

    陸苗問，“唐神，我可以留下來不？回去也無聊?！?/br>
    唐修轉(zhuǎn)過頭：“可以。”

    陸苗喜滋滋地找了個沙發(fā)坐下，對面正好就是一個大TV，“你居然還看電視？”

    “需要了解國家民情?！?/br>
    嘖嘖嘖。

    “我看會兒，不介意吧？”

    “不介意?！?/br>
    陸苗摸到遙控，換了會兒直播的臺，發(fā)現(xiàn)沒什么意思。

    然后去挑電影，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唐修把所有視頻軟件全部買了會員，而且都是自動包年。

    “神，你好土豪?！?/br>
    唐修笑笑，走過來坐在沙發(fā)上，兩個人隔了一個手掌的距離。

    陸苗找了個動漫《一拳超人》點播放。

    外面暗了起來，陰陰的，有種要下雨的征兆，客廳的白墻隨著電視屏幕的光亮一會兒暗紅，一會兒暗藍(lán)，人的膚色也在其中明明滅滅。

    時間仿佛水龍頭里的自來水一樣一滴一滴地滴著。

    陸苗忽然有點局促，“要下雨了，不關(guān)窗嗎？”

    “不用?！?/br>
    屏幕里出現(xiàn)了琦玉老師的經(jīng)典臺詞“我是興趣使然的英雄”。

    陸苗是琦玉的死忠粉，《一拳超人》也看過很多遍，忍不住去瞥唐修的神色，生怕他認(rèn)為自己看動漫很幼稚，誰知道唐修竟然微微笑起來。

    一條腿架起，手肘只在沙發(fā)背上，一副輕松感興趣的模樣。

    真是一副好衣架子，腰窄腿長，嘖嘖。

    “我也是興趣使然的神?！?/br>
    陸苗：“什么意思？”

    “就是大部分神都選擇退出舞臺了，而我還在與你們產(chǎn)生聯(lián)系?！?/br>
    唐修的聲音輕飄得如同一種山霧，“近千年來，一些有功能的神，像風(fēng)神、雨神、雷神都消失了?！?/br>
    “消失？”

    “不再被想起和相信就是要消失的。”

    陸苗點頭。的確，現(xiàn)在誰還認(rèn)為風(fēng)是風(fēng)神帶來的，雷電是雷神帶來的。

    “那你——”陸苗抬起眼。

    “我不是由信仰滋生的功能性的神，我是原始的、古老的神。”

    陸苗更聽不懂了。

    “在遠(yuǎn)古時代，人最開始所認(rèn)為的神只是更強壯、更聰明的人而已?！渡胶＝?jīng)》上把黃帝、蚩尤、伏羲都比作是神，實際上他們只是部落首領(lǐng)，因為能帶兵打仗，或者能種植麥穗，他們就認(rèn)為他們是神。到后期，災(zāi)禍越來越多，他們對神的概念上升，于是產(chǎn)生了更多各種功能的神，河神、土地神、財神……實際上這都只是一種精神的力量。人數(shù)夠多達(dá)到一個數(shù)值的確可以改變自然界，過去的幾千年，人類是在被自己的精神力量統(tǒng)治。但是到了現(xiàn)代，人對自然界已經(jīng)沒有了未知，也沒有不切實際的期待，他們停止了妄想，那些神便很快消失了。”

    唐修繼續(xù)說：“但古神可以存活下來，因為他們本質(zhì)上是人，只是活得更長，跑得更快，看得更遠(yuǎn)。你們學(xué)達(dá)爾文的進(jìn)化論，難道沒有對人能夠打敗自然界其它物種，侵占地球覺得很神奇么？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跟人類似的高等生物呢？實際上有的，古神就是人種群的突變，一種更高級的人。”

    “……那妖和吸血鬼？”

    “妖和我們是一體的，最開始只是稱呼不同。后來他們改變了得到力量的方式，與我們相克。吸血鬼，則是西方人的變異，另一種人，或者說另一個物種?！?/br>
    “你先等一下……我需要緩緩?！?/br>
    怎么辦，他突然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唐修微笑：“這樣不是更好嗎？你發(fā)現(xiàn)神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怎么會呢，神那么厲害？！”

    “在我們眼里，你們?nèi)祟惒艆柡Γ碱I(lǐng)了整個地球，得到了所有資源，就差你們發(fā)明長生不老的辦法。汽車、飛機、AI、宇宙探險，哪一樣不是比我們強，連吸血鬼都要靠科技融合吸血鬼和妖怪?！?/br>
    “……好像也對。說得沒錯！”陸苗驀然感覺到了一種自豪。

    “陸苗，我送你件禮物吧，算作回禮?！?/br>
    “什么什么？”陸苗很興奮。

    唐修笑了一下，目光望向他身后。

    陸苗回過頭去，原來從書房敞開的窗口里一點一點飄過來許多璀璨的星點，像一個個笨呆呆的螢火蟲晃晃悠悠飛過來，聚成了一條涌過來的銀河。

    銀河的頂端聚集在唐修手上，慢慢融合。

    旋轉(zhuǎn)著形成了一輪銀光閃閃的月亮。

    熒熒躍躍，光輝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