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碧血銀槍_分節(jié)閱讀_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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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趙云在東萊布下重兵,將他們邀了過去,是為了將他們一舉剿滅怎么辦?雖說每家的部曲都不少,但畢竟大半是要留守府院,穩(wěn)住自家的根基,分出來保護(hù)赴宴之人去東萊的,定然就不會很多。 而若是不去,又真是孔融之子設(shè)宴,蔑視趙云此等示好之舉,不也等同于擺明了向他挑釁么?那從袁曹兩家數(shù)萬人的攻勢之中搶得青州的五千精兵可不是擺設(shè)? 原本一心要等趙云對以孔融為代表的當(dāng)?shù)貏萘Ρ韨€態(tài)的世族豪門,一時之間,看著來去如風(fēng)的送信白馬,心緒如潮。 這個時候,這種消息,孔融的家眷究竟是真是假反倒成了他們最后考慮的問題。 重要的是態(tài)度!是他們對趙云的態(tài)度! 終是到了要表態(tài)的時候了。 去,或者不去,這是個問題。 于是,青州境內(nèi),幾乎所有世族豪門都不謀而合地派出了自家最精銳的部曲,護(hù)送著赴宴之人,自四面匯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向東萊涌去。 王嫵和云姜給趙云留足了時間搜查城中曹軍的蹤跡,這才慢慢悠悠地從水路入城,在城門一問,聽聞趙云闖入了縣府,便也跟著往縣府而去。 繞過照壁,進(jìn)門時,趙云正背對著她們立于堂上,四下圍著十幾個小吏,與他身后三四名持槍的兵士相對,僵持不下。 他們?nèi)藬?shù)雖少,但個個都是上過戰(zhàn)場,在腥風(fēng)血雨中沖殺出來的精銳之兵,血洗出來的威儀生生逼得一眾小吏心里發(fā)慌,不由自主地腿肚子打顫。 要不是還有寥寥兩三人還有氣骨,能和那縣丞一樣梗著脖子死頂著不退,怕是這一堂的人,早就作鳥獸一哄而逃了。 面對明明嚇得臉色發(fā)白,卻還一臉?biāo)烙驳目h丞,趙云不禁有些頭痛。他不過是要借縣府之地設(shè)宴而已,還打了孔融之子的名義,哪知這年紀(jì)不小的迂腐書生,口口聲聲官威何在,目無朝綱,就是不肯松口。 王嫵和云姜進(jìn)門之時,便正好見到趙云青釭長劍出鞘,劍鋒過處,如疾電裂空,擺在堂中的木案驟然發(fā)出一聲刺耳的脆響,轟然變作了一堆可以直接送進(jìn)灶間伙房的碎木。 一劍催心,小吏們發(fā)出一聲驚呼,膽小的已經(jīng)直接癱軟下來。 王嫵向發(fā)現(xiàn)她們進(jìn)來的那幾個兵士搖搖頭,示意他們不用分心。 “既然于禮不合,縣丞大人不妨就當(dāng)我等為那山賊劫匪,暫借這縣府一個月,大人若是不愿相借,我等就只能轉(zhuǎn)而借一借別的東西了?!?/br> 那修眉朗目,口氣淡得仿佛只是在問人借口水喝,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像足了他口中的“山賊劫匪”,拿著劍比劃著叫囂要錢還是要命。 云姜看得詫異,王嫵微微一怔之后卻是忍俊不禁。 一個秀才一個兵,本就是有理說不清,這樣的對峙,明晃晃的刀劍,遠(yuǎn)比言辭來得管用。 果然,秋水般的長劍下,那縣丞雙目死瞪著那劍鋒,反反復(fù)復(fù)就只剩下一句豈有此理,卻也是喃喃在口邊,哪里還有方才半點(diǎn)的強(qiáng)硬之態(tài)。 “既如此,在下就多謝大人慷慨。”趙云歸劍入鞘,又點(diǎn)了幾個小吏出來,“設(shè)宴之事,繁雜多緒,我等初來此地,還要有勞幾位多多相助?!?/br> 他剛才全未回身細(xì)看,而此時所點(diǎn)出來的卻正好就是那幾個死頂著不退的人。 王嫵輕輕一笑,恩威并濟(jì),先禮后兵,誰言領(lǐng)兵之將全憑一腔武勇,不懂人心之變? 世族人家一同前來赴宴,無論是充面子也好,自身守衛(wèi)也好,必定會帶足了部曲,這小小黃縣之中突然涌入那么多人,免不了要人心浮動,惶惶不安。由當(dāng)?shù)氐目h府出面安撫,再好不過。 至于這位黃縣的縣丞大人,先粗繩一根,捆結(jié)實(shí)了扔到后院的角落里去。若為官也像他為人這般耿直,讓他繼續(xù)坐在這縣府之中也無妨,若非如此,這三面靠海,有鹽有魚有物產(chǎn)的東萊黃縣,也正好換一換主事之人。 趙云一個回身,和王嫵四目相對,唇角的笑容,猶如清風(fēng)朗月,好似天塌地陷,都從來不會改變。 “這下你可放心了?”王嫵笑吟吟地回頭看云姜,意有所指。她本意是讓云姜自去拜會那奏曹史的老母親,趙云既然已經(jīng)先于她們?nèi)氤牵⌒∫蛔S縣,她身邊還有張燕手下的兩個人隨行,來縣府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稍平遣环判牡匾闼煌瑏?。 想到王嫵方才在船上所言,云姜看著趙云的目光不免有些復(fù)雜:“來黃縣的曹兵呢?” 趙云神色微微一暗,皺了眉向她們搖了搖頭,神情凝重:“他們根本沒進(jìn)城。不管他們?yōu)楹我獙⑽覀円齺磉@里,東萊之地林多人少,極易匿藏,還是小心為上?!?/br> 王嫵眉尖微蹙,回頭看了看門外院子里低垂的夜幕,心里不由多生出幾分謹(jǐn)慎來,轉(zhuǎn)而向云姜道:“今天天色已經(jīng)晚了,不如等明天天亮了,我陪你一起去那里。多帶些人,權(quán)當(dāng)是保護(hù)一下那位老夫人,免得被人驚著了?!?/br> 她本來就沒想過他們能逮到郭嘉,只是這么一撥曹兵突然間就這么消失在青州之地,猶如骨鯁在喉,多少也令她心里不安,不知郭嘉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阿嫵打著主意自強(qiáng)自主是一回事,有時候嘛,最不可控是人心~自己的心也一樣! 吼吼吼~ ☆、第四十八章 卻不想云姜在那奏曹史的家中一留就是整整三天,直到第一撥前來赴宴的世族子弟都到了黃縣的城門口了,才得以離開。 那老婦人顯然是見過大世面的,至少也是出身不俗。 見了云姜一句不問,只連聲道好。就連見了一身男裝打扮的王嫵,和她們身后體魄高大,魁梧威武的騎兵,也只是微微一愣,隨即非??蜌庵艿降卣泻羲麄円煌M(jìn)屋,命人奉茶設(shè)幾。 王嫵看得清楚,這頭發(fā)花白,卻精神爍礪的老人腰板挺直,除了最初一瞬間的詫異之外,在那幾個身上帶刀,煞氣沖天的兵士面前,竟是不見半點(diǎn)驚惶不安。泰然自若得仿佛他們是前來串門的隔壁鄰居一般。 然而,老婦人卻三言不離孔融在任時對自家的照拂,看云姜的神情更是簡直就跟看自家兒媳一般。 云姜不由尷尬,她與那奏曹史之間,全是她一廂情愿,就連她父親孔融也不曾知曉。所謂的照拂,不過是孔融當(dāng)初聽聞了那奏曹史獲罪州家之事,起了惜才之心而已。 她飛快地瞥了王嫵一眼,面色緋紅地胡亂應(yīng)付。 王嫵暗暗偷笑,上前瀟瀟灑灑向老夫人拱手一禮,回手摟了云姜的肩膀,親親熱熱朗聲道:“云姜且陪老夫人慢聊,我?guī)巳ピ褐姓菊?,也免得攪了你們的興致?!?/br> 王嫵的身量已經(jīng)開始拔高,短褐利落,披風(fēng)及肩。兩世為人,她都居于話事之位,見識過血染沙場,這幾個月又慣于打理一州之事,身上雖無佩劍,舉手投足之間卻自有英華難掩,不輸男兒。 縱然這老夫人有心要云姜做她的兒媳,但那奏曹史既然無意,即使將來出于孝心有所妥協(xié),對于云姜,卻終不是一件好事。不如她現(xiàn)在就趁著自己這一身男裝之際,先將老夫人這念頭斷了,這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他日難堪的,也不會是云姜。 王嫵靠過來的時候,云姜就明了了她這番用意。心中免不了升起一絲苦澀之余,卻是強(qiáng)撐起一絲笑容,感激地向王嫵輕輕頜首。 自古男女不相親,男子主動摟肩勾背的行為已是輕挑得很了,更何況云姜還不閃不避。那老婦人的眼神微微一黯,再看王嫵熟稔地又拍了拍云姜的手背,這才轉(zhuǎn)身而出,目中不由多了幾分了然,脫口而出的嘆息中更是蘊(yùn)了說不出的可惜懊惱之意。 剩下的事,王嫵覺得,還是要讓云姜自己決定如何說。 悠然走到院子里,兩三古木粗壯遒勁,抽出的新綠嫩葉,和匍匐地上的嬌黃花蕊映在一處,黃綠相間,好似浸透了水一般的色澤鮮亮。王嫵站在樹下緩緩吸了口氣,滿腔都是海邊小城獨(dú)有的濕潤空氣。 這樣的小院子,這樣的空氣,綠葉黃花,天色如洗。這樣的景致,正是她以前背包徒步,流了一身的汗之后,最喜歡看到的山間景致。 也不知道千年之后,這里又會是什么模樣? 王嫵無意識地?fù)嶂鴱墓拍旧洗瓜聛淼募?xì)枝,突然怔忡起來。 突然之間,那細(xì)枝,連同著頭頂上還不算茂密的樹葉一同輕輕顫起來。王嫵猛地醒過神來,不知怎的,脫口叫了一聲:“子龍?” 然而話一出口,她才想起來,趙云正以設(shè)宴征酒為借口,帶了人滿城搜查曹軍去處,又怎會跟她來此? 一念及此,王嫵連連向后退了數(shù)步。一直守在不遠(yuǎn)處的幾名兵士則反應(yīng)極快地紛紛撤出兵刃,圍攏上來。 “慢著慢著!” 被古木遮了一角的土墻墻頭,忽地冒出一個沾滿了草屑的人頭來。玉面薄唇,瘦削清俊,一雙輪廓柔和的眼睛亮如烈陽,身材卻魁梧得猶如老樹遒干。 “張燕!”王嫵大吃一驚,“你怎么到黃縣來了?平原郡呢?劇縣呢?” “噓!”張燕一臉緊張地向她連連揮手,要她噤聲。一邊做賊似趴在墻頭地四下張望了一番,確定除了院子里這幾個人外沒有別人之后,才連滾帶爬地從墻上,攀著古木翻了進(jìn)來。 幾個兵士都是認(rèn)識張燕的,卻被他這明明狼狽又好整以暇的動作驚得傻了眼,一時之間,竟連舉在手里的兵刃也都忘了放下來。從外面看上去,倒像是張燕主動跳到他們的包圍圈子里挨宰一樣。 “讓開讓開……”張燕作勢抖了抖衣角,揮手示意他們退開,在王嫵面前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來:“有某出馬,打下平原郡還不是三兩天的功夫么!陳先生聽聞你們找到了孔融的兒子,特要我來給你帶個口信。” “要你傳口信?”王嫵下意識在這個“你”字上加了重。 因趙云之前要瞞著王嫵先往東萊,唯恐范成像他們來青州時一樣再來一次通風(fēng)報信,就把他拘在了陳匡的身邊。 什么樣的口信不能要范成來傳,卻要黑山主將張燕放下整個青州直面曹軍的城防,親自前來?王嫵心里的驚訝實(shí)在是難以言喻,以至于連平原郡的消息都被她一略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