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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玉蘿嬌在線閱讀 - 18ц.cm 鹿鳴游104-105

18ц.cm 鹿鳴游104-105

    “何意?”

    玉蘿便不說話兒,默了默,道:“哥哥快些起身吧,我們趁日頭還未落,下山可好?”

    他被她一聲聲哥哥喚得如灌蜜水,心中甜滋滋。

    時已深秋,白日雖還暖和,日落后山巔寒涼。她身上衣物單薄,他恐她受不住,便起身擦洗一番,抱著她回了臥云小筑。

    二人一番收拾,自下孤峰。

    她被他摟在懷中,共乘一騎。駿馬飛馳,出得鳳鳴。

    楊氏夫婦與廷益得知鹿鳴宴之事已是事發(fā)兩個時辰后。

    因著薛氏驟然離世,楊氏便一直在如意巷指揮仆婦置辦些簡易喪儀。

    宅邸先時設(shè)宴所用錦羅繡緞、紋飾艷麗的物件皆一一收起,去庫房換出素雅之物,又掛白幔設(shè)白幡,添置蠟燭、燈油、紙錢各物。

    薛氏乃臨安殷家長房長媳,并未分家,故喪葬事宜需得去臨安再辦,亦需與殷圖祥葬在一處。

    楊氏夫婦與廷益商議,盡快扶棺南下。

    廷益今日已遣了家仆送信去臨安,遂與楊氏夫婦一起定下,明日便坐船走水路扶棺歸鄉(xiāng)。

    三人正商量著,那頭丫鬟來稟,道是祭酒夫人親自上門來了。

    楊氏回到安仁巷,見著林姚氏,方知鹿鳴宴之慘狀。好在那死傷之人中無她家玉蘿,只玉蘿與林婉清同旁的女院學(xué)子一般,消失個無影無蹤。

    楊氏讓家仆去如意巷把蘇子敬找回。

    蘇子敬急急回府,見楊氏與祭酒夫人正在一處抹淚,一問之下,方知玉蘿逃過殺人大禍,人如今已是沒了蹤影。

    跟在蘇子敬身后的廷益聞言,癡癡呆呆,身子止不住打起寒戰(zhàn),那夢中玉蘿冰冷的身子、滕縣河中滾滾浪頭,還有一雙墜著東珠的繡花軟緞鞋,皆不斷在他眼前閃過。

    他兩眼酸澀欲淌淚水,想到了甚么,忽得扯出一個比哭還難堪的笑,對祭酒夫人:“林伯母,可曾知道殷若貞下落?”

    林姚氏知殷若貞乃是江寧知府殷圖瑞之女,道:“她如何,我并不知,只聽聞馬布政使之女亦是沒了蹤影?!?/br>
    他終是淌下淚來,又哭又笑,對楊氏道:“楊姨且找?guī)讉€知事的,隨我去一趟知府衙門?!?/br>
    楊氏想起廷益秋闈時叮囑她防備殷若貞之事,遂遣了幾個仆從,隨他去了知府衙門。

    廷益到知府衙門自是空走一遭。

    知府衙門如今亂糟糟一團(tuán),后院余氏亦慌了手腳,哪還會在乎殷若貞生死。聽侍衛(wèi)來稟告說殷若貞與女院學(xué)子一羣柳散伍肆捌零玖肆零同沒了蹤影,她便知這是殷若貞與那賊匪勾結(jié)做的好事。不過為何把自己也勾了進(jìn)去,她便不得而知了。

    又見殷謙上門相詢,便做個傷心模樣,道這一對父女如今皆沒了影兒,不知去了何處,叫她好生心焦云云。

    廷益帶著人手回到安仁巷。

    楊氏得知那殷若貞亦是失了蹤,一時心緒亂得很。又見廷益來回奔波,面色慘淡,一雙眸子木呆呆沒了生氣,遂心頭一痛。

    知他心頭愛重嬌嬌,眼下薛氏又離他而去,這般事兒,任是何人自難承受。

    她拭了淚水,道:“好孩子,我們一起等等。嬌嬌福大命大,不會出甚么岔子。”

    楊氏夫婦等至金烏西墜,華燈始上,等來的卻是一場急急的秋雨。

    秋雨挾著大風(fēng),吹打著庭中的紗燈亂轉(zhuǎn)。

    忽得院門大敞,守門仆婦朝里大喊:“太太!太太!小姐回來啦!”

    楊氏驚起,急急出了二進(jìn)門,迎將出去,望向大門邊,見一高長騎裝少年護(hù)著自家女兒從門外進(jìn)入,女兒穿著一身闊大的玄色鑲金舞袍,那少年則是一身利落的玄色騎裝,二人皆一身玄色,一高大一嬌小,默契朝她行來。

    鹿鳴游105

    “母親!”

    玉蘿見楊氏紅著眼圈兒站在抄手游廊處,急急朝她撲過去。

    楊氏摟她在懷,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蘇子敬隨后到時,見到的便是兩母女哭做一團(tuán)的樣兒。

    他好生勸解,楊氏與玉蘿方才止住淚水。

    夫婦二人分神看向站在一旁的玄衣少年。二人皆覺眼前少年看上去有幾分面善。

    蘇子敬并未記起何處遇見過這少年,楊氏卻是想起,那日謙兒與嬌嬌秋闈前出去玩兒,她便同薛氏坐在一處說話,說得晚了,乘車回家在巷口卻被一匹駿馬攔了去路。

    那馬上坐個出色少年人,便是眼前這一位。

    謝韞鐸朝蘇子敬夫婦二人行禮。

    二人受他一禮。

    只聽那少年道:“蘇夫子、蘇太太,晚輩姓謝,名韞鐸,無字。京城人士,現(xiàn)在棲霞書院求學(xué)。今日路遇賊匪與北虜,僥幸救下玉蘿。玉蘿免受災(zāi)禍,是玉蘿之幸,亦是晚輩之幸。”

    二人一聽是他救下玉蘿,心頭感激,遂將他請至正廳,吩咐下人上茶。

    楊氏與玉蘿緊隨其后,耳旁聞得那句“是玉蘿之幸,亦是晚輩之幸”,心中驚疑不定。

    蘇子敬正請那姓謝少年上座,不想那少年不但不坐,反是屈膝下跪,朝蘇氏夫婦二人又作一禮,道:“晚輩與玉蘿結(jié)緣于兩個月前七夕之夜。七夕晚,玉蘿夜游金明池不慎墜入池中,恰晚輩路過,入池救上玉蘿。七月中元大相國寺,那馬賢良、殷若貞之流施計加害玉蘿,是晚輩出手救出玉蘿,毀去了那石屋。今番再遇玉蘿被劫,晚輩能略出綿薄之力,保下玉蘿無恙,心中甚是感念。遂決意向二位言明。晚輩謝韞鐸,心慕玉蘿已久,現(xiàn)誠意求娶,愿此生護(hù)她左右,佑她一世平安!”

    言罷伏身下拜,行一大禮。

    蘇子敬忙從座上起身,扶住那姓謝的少年,只受了他半禮。

    方才聽他提及中元節(jié)大相國寺,他終是記起,他在地藏王菩薩堂中,曾遇到過此少年。

    “一家有女百家求”本是門庭小小喜事,不過自家女兒已是定給殷家,殷家下了聘書,兩家過了禮,此時再生枝節(jié),是為不妥。雖這少年對玉蘿恩重,又一腔赤誠求娶,可終是不能違了禮數(shù)。

    他朝謝韞鐸拱手道:ρо壹8ǔ.cом

    “謝公子于玉蘿之大恩,于我夫婦二人的恩情,實難用區(qū)區(qū)幾句感激之辭便可言表。我夫婦二人只養(yǎng)育她一女,自小珍之愛之,視同自己性命。謝公子幾次三番救她于危難,實是救了我夫婦二人?!?/br>
    邊說,邊請他上座,道,“謝公子對玉蘿一片赤誠情誼,我心下感激,只不過玉蘿婚事已定,不可再做更改??种荒芄钾?fù)了謝公子這番情誼?!?/br>
    楊氏與玉蘿立在一旁,聽這少年人寥寥數(shù)語講他與女兒相遇、救護(hù)之事,已經(jīng)是驚得不知說甚么話兒才好。

    雖短短幾句,個中兇險曲折自不必說,只這些玉蘿皆未向她提起過。

    金明池那事倒也曾提起,卻說的那般輕描淡寫,道是只在池邊淺處,教巡游花車撞了,她跌了一跤,有人扶了她一把!

    中元大相國寺,卻無一字跟這謝姓少年有關(guān)。

    楊氏驚詫之情溢于言表,低語道,“嬌嬌,謝公子說的可是真話?”

    玉蘿點頭。

    “你這孩子!這般大事,如何不跟家里說一聲?旁人的救命之恩,在你眼中便這般輕忽過去了?”

    玉蘿低垂著頭不說話兒。

    楊氏方要再說幾句,只聽那少年又道:“蘇夫子所言之事,晚輩亦已知曉。蘇夫子說的是玉蘿與殷家婚事。恕晚輩狂妄無禮。殷家非是好去處。玉蘿幾番禍?zhǔn)拢砸蛞蠹叶?。此番殷若貞勾結(jié)賊匪,擄走玉蘿,又遇上北虜。實是兇險。那殷圖……殷知府內(nèi)宅不修,嫡子身殘暴虐。玉蘿日后若同這般人家相處,恐非幸事?!?/br>